關靜萱走了之后，慕容霖又勉強自己看了會兒書，努力了幾次，發現自己集中不了注意力后，慕容霖把跟前的書一一闔上，收妥，起出了書房。

進殿的時候，正聽到關靜萱清亮的嗓音，讀著《論語》。

慕容霖本來以為是自己讀著玩兒的，走近一看才知道，關靜萱是在沖著嘟嘟讀書。

如果可以的話，慕容宸很想關上耳朵。《論語》這樣的書，他年的時候就已經倒背如流了好嗎？

聽到腳步聲，關靜萱噤了聲，轉過了頭。見是慕容霖，關靜萱有些訝然。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因為剛才在讀書，所以知道時間大約是過了多久的。應該是回來沒有多久，他便也跟著回來了。換句話說，打攪了他念書。

“哦，念不下去了，再待在那兒，也不過就是浪費時間罷了。”

關靜萱一聽，果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這是在讀書給嘟嘟聽？他還那麼小，早了些吧？”

見慕容霖十分心地轉移了話題，關靜萱很高興，“才不呢，我念書的時候，嘟嘟都會皺眉的。”

“會皺眉？那就是不聽的意思。阿萱你這是欺負嘟嘟不會說‘不’麼？”

“我的理解是，嘟嘟在思考，思考他聽到的句子都是什麼意思。”

“那你覺得，嘟嘟思考出來多了？”

“比如……娘親的聲音很好聽。”

到了晚上，關靜萱正在哄嘟嘟睡，慕容霖坐到了邊。因為他幾乎是著坐的，關靜萱能很清楚地覺到自他上散出的熱量。

“我讓他們備好熱水了。”慕容霖湊在關靜萱耳邊輕輕地說。

這其實是很明顯的暗示，在下午的事過后。

但關靜萱卻裝起了傻，“啊？你要沐浴啊，那你去吧。我再哄一會兒嘟嘟，等他睡瓷實了再把他放搖籃里。”

慕容霖的回答是一把接過關靜萱懷里的嘟嘟，直接放到了搖籃里，又搖晃了幾下搖籃。

“他沒醒，已經睡瓷實了，咱們一塊兒去沐浴吧，省點兒水。”說著，還沒等關靜萱答應呢，就一把攔腰抱起了。在輕松抱起關靜萱的瞬間，慕容霖想著，其實多習習武也是很好的，比如這樣的時候。

因為突然被抱起來，關靜萱差點兒驚出聲，但是怕吵醒嘟嘟，手捂住了自己的，只瞪大了眼睛看著慕容霖。

慕容宸其實沒睡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其實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母后哄，自己也是能睡的。但母后不知道他是不需要哄的，怕母后抱他累著，他總是先行裝睡。慕容霖推搖籃的那幾下子，讓他的頭有些發暈。

直到慕容霖抱著關靜萱離開良久，慕容宸才緩過神來。

他最近皺眉，完全不是像母后說的，是因為聽到《論語》在思考。而是在想著怎麼不讓月貴妃和父皇有那什麼什麼。作為一個半歲不到的孩子，他除了吃喝拉撒睡，一點兒優勢都沒有。

如果父皇有乃水的話，他還可以有正當的理由纏著父皇，但憾的是，天下的爹，沒有一個有乃水的。

讓他父皇給他換尿布，不然他就不拉？也不實際，且不說宮里那麼多宮，不到父皇給他換尿布，最重要的是，他其實未必忍得住。見天地拉在里，不要說別人了，他自己恐怕會先崩潰的。

“方謹言，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

“你能走？那剛才在我跟前差點兒摔倒的是誰？”

“那是因為地上都是水，我差點兒倒。”

“哦，我知道了，你差點兒摔倒是因為地，不是因為。可我就是想抱著你，不行麼？”

“你手不酸啊？”

“不酸，媳婦兒都抱不，算什麼男人。”

【酸！牙都要酸掉了。】如果他長了牙的話。

“誒，方謹言你干嘛？你剛才不是說要睡了，所以才回來的嗎？”

“是啊，我是要睡，睡……你嘛！”

“你別來，嘟嘟在呢。別把他吵醒了。”

“沒事，他早睡了，你要是擔心的話，自己把捂上，就像剛才一樣……”

【哭一聲呢？還是哭兩聲呢？】證明他被吵醒了。

聽著不遠傳來的靜，慕容宸憂桑了，他的妃們，要不和他一樣是乃娃娃，要不還沒出生，要不還沒懷上，這悲催的人生。

【等等……哭？】慕容宸眼睛一轉悠，有了想法。

第二天一早，慕容霖神清氣爽地起了，替關靜萱蓋好薄被之后，又掀開，在肩膀上親了一口之后，復又蓋好，一轉，就見嘟嘟正瞪著溜圓的眼睛看著他。沖著兒子出一個笑容之后，慕容霖開始穿，平日里都是阿萱幫他的，今天阿萱累了，被他累到的。這麼想著，慕容霖臉上浮現了些許得意之。能讓媳婦兒起不來床榻的男子，那才是真男人。唔，這句話，是聽誰說過的呢？牛馬還是朱？

慕容宸靜靜地聽著父皇的靜，待他穿戴好準備走人之際，慕容宸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嚎哭，干嚎，沒有眼淚。

慕容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腳下一個踉蹌，好險站穩。忙回頭看關靜萱，見的眉頭蹙了起來，慕容霖立馬沖到了嘟嘟的搖籃邊，將他抱了起來。

“嘟嘟乖，不哭，你娘親還睡著呢！”

本來以為要哄一陣子，嘟嘟才會住，慕容霖還想著要不要抱著他往殿外走走。沒想到，才一抱起，話還沒說完全呢，他已經沒聲兒了。那副乖巧無害的模樣，好像剛才的那一聲聲干嚎，僅僅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慕容霖有些納悶地，緩緩地把他放回了搖籃里。嘟嘟的背才剛到搖籃底，就又干嚎了起來。慕容霖嚇的手差點兒一抖，雖然就是抖，嘟嘟也是掉在搖籃里，但依舊把慕容霖嚇出了一的冷汗來。

好像明白了什麼的慕容霖，又試了兩次之后，確定了，嘟嘟這好像是黏上他了，只有他抱著才不哭，只要他一想手，他就要嚎。

“嘟嘟怎麼了？”這麼折騰，關靜萱如果還沒醒的話，那就不是睡著了，是尸了。

“哦，沒事，嘟嘟可能剛醒過來，有點兒鬧脾氣。我哄哄他就行了，你累了，再多睡會兒吧。”

關靜萱的眼睛確實有些睜不開，但是還是記得的，慕容霖是要去和太傅他們那兒讀書的。

“你把嘟嘟抱過來吧，我哄他再睡一會兒。”

“那怎麼行，你還沒穿裳呢。”

“方謹言！說什麼呢！”

“不然，我先幫你把服穿上？再把嘟嘟抱過來給你？”

“別廢話，快把嘟嘟抱過來給我。”

本來就打算粘著父皇的慕容宸，在聽到母后這會兒什麼都沒穿的時候，更加堅定了想法。

和剛才區別不大，嘟嘟的背才剛離慕容霖的手，他就開始干嚎。關靜萱有些著急地想要起，慕容霖攔住了，“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拿服過來。”自然，是抱著嘟嘟一塊兒去的。

之后，不信邪的夫妻倆又試了幾回。慕容宸覺得他的嗓子眼兒都要嚎冒煙了，關靜萱和慕容霖才終于相信，嘟嘟就是要慕容霖抱，而且，只要他抱，連關靜萱的賬的，他都不買了。

“那，怎麼辦？”關靜萱有些傻眼。

“還能怎麼辦？我抱著嘟嘟一塊兒去吧。”

“那樣，不好吧？你抱著嘟嘟，讀書還行，寫字怎麼辦？”

慕容霖想了想，試著把嘟嘟擱在了上，嘟嘟也沒嚎。

“這樣唄。”慕容霖有些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