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過，不知不覺中，慕容霖一直為之準備著的那場考試已然近在眼前。

說張麼，倒也說不上，說有竹麼，慕容霖也沒有那麼大的把握。可能就只能像關靜萱說的那樣子，盡力而為。

這段時間里頭，慕容霖每每從尚書房回來，都是要去書房待上一段時間的，關靜萱已經有些習慣。今天看慕容霖從尚書房回來之后，沒有去書房，反而坐在那兒發呆，關靜萱覺得有些奇怪，便湊了過去。

“方謹言，你怎麼了？”

“嗯？沒什麼啊。”慕容霖很快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真的沒什麼？”關靜萱的語氣里頭滿是懷疑。

“沒啊，我看著像有什麼的樣子嗎？”

“像，還不是一點兒像。你平時回來之后，不是都還要去書房待一會兒的嗎？今天怎麼不去了？還一副有心事的模樣？是太傅講課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是……？”

聽關靜萱這麼一說，慕容霖就知道了，關靜萱還真的沒有把‘太子妃’什麼的放在心上，連他明天要考試了，都不知道。

慕容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提醒關靜萱，后來想了想，反正考試的不是關靜萱，和說說也無妨。

“你還記得嗎？我上個月說過的，那場考試……事關太子妃……就是明天了。”

關靜萱自然是記得的，只是沒有想到，時間過的這樣快。仿佛還是遙遠的事，只一個眨眼，已經近在眼前了。

“啊？就是明天了？那你……不臨時抱抱佛腳？”關靜萱故作輕松地問道。

“不管是前段時間，還是最近，太傅他們講的東西，我都有好好地學習。所以……最后一天，我想輕松一些。”與其在最后一天把自己弄得頭大，不如靜靜心，免得適得其反。

“嗯！”關靜萱點了點頭，手拍了拍慕容霖的肩膀，“你這個心態，很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阿萱。”

“嗯？”

“如果我真的考不過……”

“考不過就考不過唄，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你只要盡力就好。至于我和嘟嘟的‘名分’，我是不在意啦，嘟嘟也還小，還不明白那些。”

“……不然，我還是去書房看會兒書吧。”

“不是說了不去的？既然你一開始不想去，現在去了也不過就是勉強罷了。不如多花點兒時間陪我？自從進了宮，你已經很久沒有陪我了。”

這算是第一次，關靜萱在他跟前抱怨他陪太，但是慕容霖聽著卻很高興。

“嗯，等考試完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多陪陪你。”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人才剛擊掌為誓呢，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以及不斷地‘啊’聲。一回頭，果然看到暗十七又把嘟嘟抱了過來。

這些日子以來，慕容宸對于暗十七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暗十七的臉皮本來就不薄，被他‘特訓’過以后，這臉皮就更厚實了。不過半個多月，就已然做到了他指哪兒，他就帶他去哪兒的地步。

作為對他的獎賞，慕容宸決定以后再不啃他的臉了。雖然……他最近總覺得牙床有些，看到一點兒的東西就想上去啃上一啃。

即便慕容宸覺得暗十七已經被他訓練的很不錯，但是也許明天，也許后天，關鍵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他這也是想臨陣磨磨槍，以防關鍵時候掉鏈子。

指揮著暗十七把他抱進來以后，看到父皇和母后之間融洽的氣氛，慕容宸就反應了過來，他可能來的不是時候，但是為了兩人以后都能這樣長長久久地融洽下去，一時的打擾也是必要的。

又一次窩到了父皇的懷里，慕容宸最想做的不是夸自己和暗十七做的好，而是想啃一口。

見嘟嘟乖巧地窩在慕容霖懷里，關靜萱有些吃他的醋，明明是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結果居然和他親爹這麼好，所以該說，果然是親生的嗎？

“又在吃醋了？”自從嘟嘟開始粘著他開始，慕容霖最近觀察的最的就是關靜萱的臉了。

關靜萱‘哼’了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慕容霖看著撅起的，笑了笑，給嘟嘟挪到了其中一條上，抱穩他之后，朝著關靜萱招了招手，“別吃醋了，過來，坐這兒。”說著，拍了拍他特別空出來的那條。

關靜萱回眸一看，一時沒能忍住，笑了出來。而后立馬繃住了臉，“又抱兒子又抱我，做人這樣貪心，真的好嗎？”

“怎麼能說是貪心呢？應該說是幸福，左坐著夫人，右坐著兒子，一家人都全乎了。來，過來吧。”見關靜萱沒，慕容霖又道，“你不過來，那我就過去咯？”

說完這話之后，慕容霖就低下了頭，對著懷里的嘟嘟道，“嘟嘟你來選，一會兒你是要坐娘親的左還是右？”慕容霖這話的意思十分明顯，如果關靜萱不過來坐他上的話，那他就要反過來坐懷里了。

這樣的二選一，關靜萱狠狠瞪了耍無賴的慕容霖一眼，面上憤憤不平，心中卻滿是甜地坐到了他特別為空出來的那條上，一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摟住了嘟嘟。夫君、子在懷，確實是件很幸福的事。

只是……稍稍有些熱。嘟嘟和慕容霖上都比熱乎，坐了沒有多久，關靜萱就覺得自己抱著倆大的火爐，背上都有些出汗了。

“咳咳，時候差不多了，咱們不如早些用午膳吧？”

慕容霖其實也熱，不止關靜萱額頭滲出了汗珠，他背上也有些汗水，但他假裝未覺，只不過是想多維持一下這一好的一刻。沒想到，關靜萱居然比他還怕熱。

“好。”

自從暗十七十分默契地為之代步之后，慕容宸又恢復了前頭每日的午間小憩。不是他貪睡，只是他年紀還小，本來就該覺多的時候，前頭那幾天沒有睡飽罷了，后頭這些日子，他每天其實都睡的很久很久了，但還是不時地覺得困。母后總說，睡的多才會快快長大，嗯，他信了。

確認嘟嘟睡了之后，關靜萱讓暗十七和素英他們在殿中陪著他。素英們是照顧嘟嘟的，暗十七是專門抱嘟嘟的，然后拉著慕容霖往外走去。

“這是……要去哪兒？”

“別問那麼多，好好跟著就是了。”

關靜萱這麼一說，慕容霖住了，只靜靜地任由牽著他的手往前走。此刻，慕容霖臉上帶著笑意，就這樣被關靜萱牽著走也很好，不管去哪里，不管要走多久，只要能牽著的手就行了。

他們住的宮殿附近有個小園子，里頭有個涼亭。這個涼亭，便是關靜萱要帶著慕容霖來的地方。

看著桌子上的糕點，慕容霖失笑，原來是換個地方吃東西？嗯……也有意思的。

“你在這兒等等，我去去就來。”

慕容霖坐好之后，關靜萱這樣說。

“你要去哪兒？”

“現在別問，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關靜萱再回來的時候，是抱著琵琶的。他們來京城的時候，關靜萱確實是帶著琵琶的，只是從來沒有聽彈過。他還以為，關靜萱之所以帶著它，完全只是因為舍不下那段學彈琵琶的日子。

“阿萱你這是……”

“都已經這麼明顯了，你還要問？我抱著琵琶來，難道只是讓你看看它的不？傻瓜方謹言，琵琶從來都是用來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