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然我還是和你爹商量一下吧。”
“也好。”
林響沐浴完之后,本來以為上府的人會把他帶到上月的閨房,結果……他們把他帶到了一間客房。對此,林響很是不高興。他覺得,他就應該和上月住在一道才是,畢竟他們是正經夫妻。
和上夫人說完想說的話之后,上月就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雖然離開了兩年多,但畢竟在這里住了十幾年,且出嫁之后,屋中的擺設并未有任何變化。上月在踏進房門的時候,甚至有種錯覺,本不是離開了兩年多,只是離開了一會兒。
當晚,上月睡得很好。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從窗戶傾斜進了屋。那扇窗子,在兩年前的某一天,隔開了和夏明宇。
夏明宇,已經多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來。或許該說,已經多久,沒有允許自己想起這個名字來。今天,在下了決定之后的今天,想想也無妨。
本來兒婿回來,上尚書是很高興的,晚上用膳的時候,還特別時間考校了林響一番,雖然不是太滿意,因為就上尚書的經驗來說,林響這樣的水平,能進二榜都不錯了,恐怕三榜都排不到前頭。但畢竟是他婿,還是得稍稍關照一下的。
用完晚膳,上尚書正想去書房替婿猜些今科可能會考到的考題,讓他在這最后幾個月能臨時抱抱佛腳,才和上夫人說了,就被上夫人攔住了。
“夫君,你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什麼事啊?緩緩再說?我準備去給婿猜猜題,他這水平,要考進士只怕難有好名次。他年紀也不小了,今科要是再不中,還要在等三年……”
“唉,你知道咱門月兒今天為什麼沒有和我們一塊兒用晚膳嗎”
“你不是說了嗎?月兒這一路奔波地,累壞了,所以自己在房里吃。”
“不是,是……”上夫人把丫鬟和上月和說的,原原本本地又轉述給了上尚書聽。上月想要和離的意思,上夫人猶豫了一下,也說了。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上尚書忍不住皺眉,思索了許久,他問,“月兒是認真的?不想和他繼續過日子了。”
上夫人點了點頭,“我看著,月兒是很認真的。”
“那就和離吧,趁著月兒還年輕,早些給換個人家。”
“夫君?”
“我原以為林響這人只是文采不行,原來人品也堪憂,這樣的婿……”上尚書搖了搖頭,“不要也罷。”
“可是……可是這一轉,月兒都快二十一歲。你讓和離以后去嫁給誰去?而且到林家快三年都沒有能生出孩子來,哪有人家會要月兒這樣的媳婦啊?”娶媳婦,那就是為了要傳宗接代的。
上尚書有些哭笑不得,“夫人啊,難道你這是還想先替月兒找好了下家,這才打算讓和離嗎?”
“夏家?對,夏明宇的元配,一年前不是病死了嗎?夏明宇已經有了長子了,也沒有子嗣的力。我,我明天去夏家探探口風?”
“夫人,你在想什麼哪?月兒這還沒和離呢,你去夏家問這個,合適嗎?再說了,月兒和夏明宇要是能,那早些年就了,怎麼會一個別娶,一個另嫁的,既然都各自婚娶過了,那就是說明他們沒有這個緣分的了。而且,按你說的,月兒也不是生不出孩子來的,到時候咱們要是看好了人家,直接和對方說一下月兒的況就是,告訴他們月兒不存在子嗣有礙的問題。”
“唉。那就聽老爺您的。”
第二天的午膳,是上夫人和上月、林響一起用的。席間,林響不停地為上月布菜,上夫人在一旁看著,林響給月兒夾的菜,大部分都是不吃的。
顯然,上月不怎麼林響給夾的菜,讓林響有些不高興,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昨晚岳父大人看著對他還是滿意的。只要岳父大人滿意他,其他人如何一點兒都不重要。
吃完飯,林響正要和上月說話,上夫人先開了口,“月兒啊,到娘房里來一下,娘有話要和你說。”
上月還沒開口呢,林響已經先替接了話,“月兒啊,岳母大人找你,你快去吧,一會兒咱們好好說說話。”
上月知道,上夫人要和說的,估計是昨天提的事,昨晚睡得早,還沒來得及見爹。
“娘。”
“月兒啊,你先跟娘說說,你這要是真的和離之后,有什麼打算沒有?”
“打算?”上月搖了搖頭,“沒有。”
“你爹呢,同意讓你和離。”
“真的?”上月知道,府里的事兒,小事兒都是娘親做主,大事還是爹說了算的。爹既然同意了,也就是說,不用繼續勉強和林響過日子了。
“你和你爹呢,都想得輕巧。這和離的事兒呢,是不難,可是和離之后呢?你一個兒家,總得找個歸宿吧?”
上月這下子算是聽出上夫人是什麼意思了,有些哭笑不得,“娘,就算我真的和離了,也得先在家待個一年半載的吧?你有見著哪個剛和離的婦人就急著找二嫁夫君的嗎?那樣會被人說不檢點的吧?”
“和離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聽的事兒!只要能找到好歸宿,管別人怎麼想呢!”一年半載?就明宇那樣的,已經做了一年的鰥夫了,這還能再做一年嗎?就算他自己愿意,只怕夏夫人也不會愿意的,畢竟他膝下只有一個兒子。
“娘,我怎麼聽你的意思,已經替我找好人家了?”上月面上的表極其古怪,昨天娘還反對和離呢,昨晚爹答應了,今天娘就給選好人家了。
“這……這不也是你爹提醒了嗎?你爹要不提醒,我是真一時半會兒沒能想起來。畢竟你這事兒啊,聽得娘心都了。”
“是京城的人家?”
“嗯。”夏夫人點了點頭。
“是您悉的人家?”
“嗯。”夏夫人又點了點頭。
“就算是吧。我這還沒和離呢!也許等我和離了,人家已經找好繼室了呢!”
“所以啊,娘這不是在問你嗎?如果你同意了,那娘就去夏家探探口風。林響這兒不足為慮。”一個五品的家,一個寵妾滅妻的家……
上月臉上本來還帶著無奈的笑容的,這會兒聽到娘提到的‘夏家’,上月的眼睛瞪得老大,“娘,您剛才說什麼呢?夏家?哪個夏家?”
“還有哪個夏家,夏明宇唄!”
“夏明宇?他不是親了嗎?他兒子滿月的時候,還給我們家里送過紅蛋的。”
“夏家給我們家送紅蛋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當初不是吩咐過了嗎?不要在月兒跟前提這個事兒的。
“偶然聽到了。娘您還沒說呢,夏明宇他……他的妻子?”
“病死了。去年的這個時候,人就沒了。年紀輕輕的,造孽啊。”
“病死?”在這一刻,上月很可恥地高興了一下。但知道,這是不應該的。那是一個早逝的可憐人。
“明宇啊,自那之后就一個人拉拔孩子,這又當爹又當娘的,夏夫人說起來的時候,都是淚。讓他再娶一個吧,他說要先替孩子娘守守,也怕娶了繼室之后,繼室會對孩子不好。我想著,如果是你的話,你一定是會對那個孩子視如己出的,對吧?”
這個頭,上月一時間沒法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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