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夫人這麼一說，夏明宇有些頹然，“兒子知道。”所以即便很想，他也暫時不會去尋。因為那樣不是幫，而是害。而他，從來不想害。

沒有林響，沒有于歡，沒有婆母，沒有小姑子芳菲，上月的日子過得很舒坦，即便有些自欺欺人，但是上月依舊安自己，趁著日子還能自在過，就好好兒地過。至于今后……大約只能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了吧。

上月的事兒呢，京城里頭關心的人還真是不的。這消息傳來傳去，就傳到了德妃的耳朵里頭。于德妃來說，雖然更多的可能是算計和利用，但是對上月，德妃還是有些真的，畢竟德妃沒有親子嗣，而上月和的緣關系又那麼近。

當初因為上月的臨陣倒戈，德妃的日子并不好過，關靜萱的運氣也好，這兒子一個接一個地生倒也罷了，長子慕容宸還頗得慶帝的疼，這宮里上下，任誰都是看得出的，慶帝是把慕容宸當做帝王在培養的，甚至慕容霖的存在，好像都僅僅只是將慕容宸送到慶帝邊的一個橋梁。

當初知道上月定親，而且是定給一個五品小之子的時候，德妃是氣極了的，甚至打定了主意，這一輩子，都不再理會的死活。

可時間是劑良藥，它能愈合很多傷口，也能讓你只記得親近人的好，忘記的壞。

聽說姑母宣進宮的時候，上月是驚訝的。回京之后，不是沒有想過要進宮去拜見姑母的，只是上月擔心，姑母不肯見。姑母那樣的份，要見什麼人，那個人一般是不能拒絕的，但是同樣的，若是不想見什麼人的話，那人也是不能勉強的。

時隔三年，德妃和上月再見面的時候，德妃覺得上月憔悴了，上月覺得姑母老了。兩人對，雖未言語些什麼，卻都已然淚盈于睫。

“還站著做什麼？到姑母這兒來。”

“姑母。”德妃溫的語氣，讓上月突然想哭，這淚也確實是落下來了，還不。

接下來的時間里頭，德妃就靜靜聽著上月趴在膝頭哭泣，待上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德妃才拍了拍的背，“行了，別哭了，本宮的永和宮都快給你淹了。來人哪……”

上月凈面之后，重新坐到了德妃跟前，這會兒的上月素面朝天，卻因為眼睛腫腫，鼻子紅紅有些我見猶憐的模樣。

“本宮聽說，你委屈了？哭這樣，可見委屈不小。怎麼？就沒想過讓姑母替你做做主？”

“姑母！”

“得倒是好聽，你都回京多久了，可有想過來拜見我這個姑母？”

“月兒怕，怕您不肯見我。”

“我不肯見，你不會多來幾次？”

上月笑了起來，“月兒以后知道了。”

“還有以后啊？說說吧，那個姓林的，是怎麼回事？你不想要他了？不想要就給他休了就是，我上家的人，怎麼能被那樣的人家欺負，說出去，本宮都沒有面子。”德妃畢竟為妃多年，那子慶帝俾睨天下的氣勢，就算學不了十分，學個三四分也是夠夠的了。

“姑母，您說笑了。這休書，哪里能子來寫。若我真寫了，那往后府里未嫁的姐妹們……”

“只要本宮在，只要你爹一天是吏部尚書，咱們上家的兒就不愁嫁。所以月兒，你想怎麼做，隨心便是。一個五品人家罷了，何必給他們留太多面。”

上月覺得，這不過幾年未見，姑母似乎又變得和原來不同了。原來姑母是最看重這個的了。

大約是看出了上月的震驚神，德妃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本宮變了？本宮呢，只是想通了，本宮能恣意妄為的時間，已經不太多了。”德妃的意思是，的恣意妄為多是建立在慶帝的上的，只要慶帝一駕崩，什麼太妃啊，就都是假的了。一朝皇帝一朝臣，更何況是后宮的妃子呢？不過是名聲好聽罷了。到時候別說給別人做主了，自己的主都不知道要由誰來做了。

“月兒啊，趁著姑母還有些能耐，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嗯？”

雖然德妃這樣說了，但是上月依舊有些猶豫，這畢竟是自己的事，連累了爹娘已經是的不孝，現在要是再扯上姑母，姑母跋扈的名聲，只怕跑不了。這一生，一直中規中矩的，寫休書這樣驚世駭俗的事，終于是下不了筆。

上月從永和宮出來，婉拒了德妃讓人送的轎，最近天氣不錯，想自己走一走。順便好好想一想。但忘記了，翰林院編修，是能在宮中行走的。于是與夏明宇狹路相逢的時候，上月愣怔了好一會兒。

夏明宇先開的口，“月兒。”

上月沖他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你和離的事……”夏明宇本來是想讓上月不要擔憂，他會幫的，但上月打斷了他的話，“明宇，這是我的事，你還是別管的好。”沒得，惹了一的腥。

“月兒，你明明知道的，我沒法不管你的。”

下一刻，上月笑了起來，語氣也輕松起來，“你以為，我今天進宮是為了什麼呢？我就是來求我的姑母的，求幫幫我，我姑母，你知道的，當今的德妃娘娘，四妃之首，只是讓林響寫個和離書，還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嗎？”

“真的？德妃娘娘愿意幫你？”

“自然，可是我的親姑母，不幫我，幫誰呢？”

“那就好。”

“所以啊，你就別費那麼多心了。”上月說完，抬步就想往前走，在經過夏明宇邊的時候，夏明宇住了，“月兒。”

“嗯。”上月輕輕答應，一陣的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和離了，那我們……我們有沒有可能。我想照顧你一輩子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上月突然覺得鼻尖酸，但咬了牙，目上抬，艱難地開了口，“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也對，是我逾矩了。但是月兒，如果你想再嫁，能不能優先考慮我？”

夏明宇說的那樣……卑微，讓上月的心里很不好。一直以為對他的意也是不會于他對太多的，但是顯然，如果他們境對換，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所以終歸，是欠了夏明宇的。

“……好。”良久，在夏明宇覺得可能因為為難所以不想回答的時候，上月應了聲。夏明宇臉上的狂喜有些抑制不住，但是又怕嚇壞了上月，只掐住自己的大，讓自己不要太沖，比如將上月擁進懷里，謝愿意垂青。

在夏明宇還糾結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愉悅之卻不會嚇到上月的時候，上月已經繼續說，“我出來很久了，要回府去了。明宇你好好當差，我們……有緣再會。”

“好，好好，你，你路上小心。”

“嗯。”

“不然，我送你一程？”

“宮里的路，我悉的。你好好兒當差吧。”

上月邊走邊想，世上有像這樣的子嗎？還未和夫君和離，就已經答應了另一個男子的求親。林響說的那些話，于今，也不全都是污蔑之詞了。

不管怎麼說，上月還是希和林響好聚好散的，畢竟夫妻一場。雖然這場夫妻緣分之中，他們都沒有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