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是吩咐了門房的，如果林響再來，直接通知就行，就別和娘說了。

聽到林響又來了，上月想起上回他走的時候說的話，秀眉蹙。

“該說的話，我上回都說過了，今天不會變，明天不會變，會試之前都不會變。”先發制人地，上月先開了口，語氣強。

林響淡淡地看了一眼，角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你好，你們都好，我式微，我認栽，但是……希你們能說話算話，別趕盡殺絕，不然……兔子急了都是會咬人的。”

林響這話說的含糊，上月有些聽不懂。

“你在說什麼？”

“何必呢？都到這地步了，還裝什麼？”說到這里，林響也不想再說些什麼了，直接從懷里掏了一個信封出來，遞到了上月跟前。

上月面疑，并未立刻手接過。

“怎麼？這不是你一直盼著的東西嗎？現在都放在你跟前了，你不想要？還是不敢要？”

一直盼著的東西？上月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打開，然后……愣住了。居然真的是和離書，他親手寫的，還蓋了私印的。

“你……怎麼突然？”

林響這回倒是有些看出來了，上月大約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別問我，去問夏明宇吧。”說完，林響轉就想走，走了幾步，林響又回過了頭來，“你的嫁妝，我娘為了我科舉的事，變賣了一部分……”

“我知道。”林夫人的意思，上月一直很清楚，人都是林家的了，帶過去的東西自然也是林家的。林響是的天，的銀子給林響花，那是天經地義的。如果不肯，那便是不識好歹。比起自由來，那些嫁妝，倒真沒有舍不得。

“你知道？你知道就好。到時候我會盡量讓我娘給你收拾出來的，實在缺了的，希你別細究。”

“嗯。”上月點了點頭。

之后，上月去和上夫人說了這事，上夫人也驚訝地不得了。“他，他就這麼容易就寫了和離書了？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沒有。”上月搖了搖頭。

“那，那趕的，咱們去衙門辦手續去。到時候，去林府把你的嫁妝給抬回來。”

聽娘親提起嫁妝，上月只好說了句，“娘，到時候，就別依著嫁妝單子清點我的嫁妝了。林家給多，咱們就拿多吧。”

“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用嫁妝單子……他們林家了你的嫁妝了？”

“嗯。這事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們了多。”上月當初怕麻煩，所以并未細究。

“這，這什麼人家這是……”上月的嫁妝，那就是上月的，即便嫁到了林家，只要不是主拿出來，林家都是不能自取來用的，就算上月主拿出來了，林家也不該用。上月的嫁妝，在活著的時候是自己的，若故去，那麼嫁妝也該留給的孩子。因為現在是和離，所以按理來說，上月當時陪嫁到林家去的嫁妝是要全數拿回來的。

“娘，就算了吧。林響已經退了一步了，咱們也退一步。”

“行，就當是破財消災了。”其實在上夫人看來，破的還不僅僅是財，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給他們林家糟蹋了這許多年，這會兒還倒了銀子，真是怎麼想怎麼憋屈。

上夫人雖然問了，但上月沒有提起夏明宇，上夫人便暗道也許是老天突然開眼了，或者林響突然就改過自新了。

自拿到和離書之后，上月就一直在等著夏明宇。有覺，夏明宇會來見的。

果然，在上月拿到和離書的第三天的夜里，睡到一半，突然驚醒的時候，發現窗外有人影閃。

上月輕輕地坐了起來，夜深重，披了件裳，慢慢地走到了窗前。

“誰？”開口，輕聲問道。

那人影本來似乎是在窗前走的，這會兒，聽到了的聲音之后，他形一僵。沒有回答，卻似乎要走。

上月稍稍提高了一些聲音，“是明宇嗎？”

良久，在上月覺得夜里的寒意漸漸裹的時候，他才開口回應，“是我。”

聽到是夏明宇的聲音，上月松了口氣，打開了窗戶。

一時間，兩人借著月，約地看到了對方。

“我……”夏明宇先開了口，但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和離書，林響給我了。至于原因，他讓我問你。我一直在等著你來，和我說明原因。”

“我，想幫你，所以讓人去查了林家。林響他爹，有些把柄被我抓住了，所以林響才愿意給你寫和離書的。”

上月沒有想到，夏明宇還做了這樣的事，一時間五味雜陳。

“多謝！”

“不用，不用的。能為你做些事，我很高興。”

“你是，今晚才來的，還是……晚上都在？”突然之間，上月想到了這個問題，也問出了口。

“我我我今今晚才來的。”夏明宇說話有些結起來，上月記得婉婉說過的，二哥一張或者一說謊話就結。

上月角輕揚，一直以為夏明宇是不會有張和說謊的時候的，原來是有的。但他畢竟幫了，還是給他留點兒面子，不揭穿他了吧。

“夜里有些涼意，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我，有，有事。”

“你說。”上月這會兒，反正也冷到沒啥知覺了，也就有了耐心了。

“月兒你什麼時候想再親？”

“我才剛拿到和離書沒有幾天，這和離書得送到府去備案的。”也就是說，在府蓋印之前，依舊是林響的妻子。這都還沒有完全合理呢，夏明宇已經開始問什麼時候想再親。

夏明宇也沒有和離過，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只以為林響寫了和離書，他和上月就一刀兩斷了。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突然之間，夏明宇的聲音里滿是落寞之意。

“明宇。”

“嗯？”聽到上月他，夏明宇突然就神了起來。

“你的意思，我知道的。你娘知道嗎？”上月這是在問夏明宇，夏夫人知不知道他想娶做繼室的事，不管親幾次，父母之命都是重要的。

“知道的。”只是好像不怎麼同意。

“那同意嗎？”

“……會同意的。”

夏明宇這麼說，上月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事兒，暫時還是他一個人的意思。也對，當初那樣子，現在又是殘花敗柳之，也難怪夏伯母不喜歡了。

“月兒？”見上月遲遲沒有說話，夏明宇喚了一聲。

“明宇，如果可以的話，你再等等我。”

“可可可可以的，我我一一定等。”

夏明宇離開之后，上月靠在床頭，枯坐到了天亮，其實是困的，但是就是睡不著。不過其實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現在至，快要是自由了。這樣就很好。

上夫人派了一些人去了林家所在，一是去給那份和離書‘正名’，二是去拿回兒的嫁妝。至于嫁妝單子，上夫人最后還是讓管事的帶去了，就算不計較能拿回多東西，至得知道了多東西吧。

夏明宇半夜溜出去的事兒，他以為保得很好，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但是其實不是的。

又一次被他娘到跟前，夏明宇左顧右盼的，看看娘都把那些姑娘的小像藏哪兒了，雖然沒看著，但是他已經在想要用什麼理由拒絕了。

夏夫人卻直接開了口，“你是不是就認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