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程，不止關靜萱，默語也發現了，方謹言有事沒事就找關靜萱的茬，盡是一些不算理由的理由，簡直比思思都稚。

關靜萱面上偶爾裝著生氣，但心里其實是高興的，不管如何，這是方謹言，那就夠了。看看現在的方謹言，才算知道，的夫君待有多好，那樣順著，那樣寵，原來以為方謹言就是沒有脾氣的，但其實不然，他只是為了收斂了起來罷了。

關靜萱原來一直以為，暗衛就是沉默寡言的，因為他們都是與黑為伴的。原來，他們其實也是會說閑話的，在和關靜萱悉了之后。大約是知道，他們遲早是要分道揚鑣的吧，所以他們說話都不曾避諱。

平日里，關靜萱也就是隨便聽兩耳朵，因為他們說的話，不是不懂，就是不興趣。但是今天，忍不住駐足了，因為他們在說方謹言的婚事。

良久，關靜萱才算緩過神來，原來沒有了，方謹言要娶的人是上月。也對，他怎麼可能不親呢？的思思都一歲多了。還以為他早就親了呢，只是刻意回避這個問題罷了。

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后，關靜萱只想盡快和方謹言他們分開，但他們走的是山路，在這樣的地方獨行，也許沒法活著走出去，沒什麼，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思思的生活還沒開始。既然生下了他，總是要對他負責的。

聽說明天就能見到人煙了，關靜萱想著先和方謹言道個別，就算是謝他這麼些時候的照顧了，不管對，還是對思思。最重要的是，想再和他獨一會兒，因為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方謹言睡在樹蔭下，很愜意的樣子。關靜萱慢慢地走近，他似乎依舊睡得很。他的睡，看過不止一次，但此刻看來，真是既悉又陌生。

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跟前。

方謹言睡得好好兒的，突然就覺前一沉。一口氣頓時沒有能上來，方謹言睜開了眼睛，“你……你做什麼？還不快起來？”

關靜萱沖他笑了笑，或許是有征兆的，今天沒有把自己化丑，這個笑容于方謹言來說，有那麼點點好看。一時間，方謹言忘了手上的作。

“方謹言……幫我照顧思思。”

“你在說什麼？你的孩子，干嘛給我照顧啊？”

“方謹言，來生，我們……”關靜萱的聲音一下子微弱了下去，闔上了眼睛，靠在他口。

“屬下該死，殿下恕罪。”

“知道該死就快點過來，把這個人拉開。”

“是。”

本來以為暗衛拉關靜萱的時候，是會掙扎的，但沒有多余的作，得像沒有骨頭一般，被暗衛輕易地就拉開了。

方謹言起之后，不經意地一個垂眸，看到地上立著的一把劍。

“這是……蛇？”

暗衛點了點頭。

方謹言似乎想到了什麼，飛快地看向了關靜萱。的頸側，有線下，不是鮮紅的。

方謹言一個箭步上前，開了的頭發，上頭有兩個，周圍的皮已經開始青紫。愣了一下，方謹言就要低頭去吸，被邊的暗衛眼疾手快地擋住了，“殿下，來不及了，這蛇太毒，關姑娘已經……”

“關靜萱？關靜萱你醒醒。誰讓你救我啦？你是不是傻？”

關靜萱意識模糊之際，只有一個想法，方謹言終于知道什麼了。

“阿萱？阿萱？阿萱你別離開我。”

“方謹言，你哭得真難聽。”關靜萱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悉的沙啞。然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些愣怔，“你怎麼，突然老了這麼多？”

“阿萱你醒了？醫，醫都進來。”

醒了半個時辰之后，關靜萱終于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沒死。關靜萱哭了，方謹言哭得比還厲害，哭得像個孩子。醫們呢，敢怒不敢言。

“方謹言，別哭了。我在呢。”

“母后，您昏睡了快三天，醫說，若是您今天不醒過來的話，就……”說著，慕容嵐也哭了起來，的眼睛，本來就腫得厲害。

“都別哭了，哭得我頭疼。”

半個月之后，關靜萱突然有了些神了。

“方謹言，我覺得冷，想出去曬曬太。”

“好，我抱你出去。”

“你抱？不要吧，我這老胳膊老的，可經不起摔，讓宮進來，扶著我出去就行。”

關靜萱靠在方謹言懷里曬太，太暖烘烘的，曬地有些睜不開眼。

“我昏睡的那兩天多，做了一個夢。”

“夢到什麼了？”

“夢到你了。夢到年輕時候的你，脾氣不好，特別不好，又讓我給你燒開水，又讓我給你洗裳的，還嫌棄我不會做飯。”

“那肯定不是我，你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的。”

“方謹言。”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遇上你的時候，剛和段瑞年和離，還生了他的兒子，你會怎麼樣？還會要我嗎？”

“你的假設里頭，我親了嗎？”

“沒有，就是一個脾氣特別暴躁的。”

“娶個媳婦兒，還送個兒子。為什麼一定要是段瑞年的孩子呢？就不能是我的孩子嗎？我們完全可以先有孩子再親的。”

“很可惜，不是你的。”

“阿萱你怎麼能出墻？你只能給我生孩子。”

“好，只給你生。下輩子，下下輩子……只遇見你，只和你在一起。”

“嗯，說定了。”

“方謹言，我有些累了，睡會兒，等太下山了，你我。”

“好。你安心睡，我陪著你。”

不多時，關靜萱覺臉頰有些潤，想開口對方謹言說，“下雨了。”但是意識，漸漸地往下沉，直至沉到一片黑暗之中。

方謹言輕輕地擁著關靜萱，看著太慢慢地從西邊落下。

“父皇，太下山了，外頭冷，您和母后該回宮了。”

“噓，小聲點兒，阿萱剛睡著，別把吵醒了。”說著，方謹言側臉輕輕地蹭了蹭關靜萱的頭頂，一顆淚珠順著他的眼角往下，落進了關靜萱的發間。

“阿萱，你困了，就再睡一會兒，沒關系的，我在這兒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