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視一眼,紛紛退了出去,只留沈藝彤一人坐在帳篷里,抱著襁褓中的孩子,不知該要如何取舍。
一面是顧明淵,一面是自己的孩子。
這真是一件為難的事。
當初顧明淵也是這樣為難嗎?
知曉了一切之后沈藝彤倒是能夠理解顧明淵了,若是換做知曉這一切定然也會這樣做,而且會比他做得更絕。
難怪,難怪當時告訴他懷孕了的時候,他是那般神,想來那時候他心中是最難的時候。
輕著這和顧明淵像極了的孩子,他似知曉是沈藝彤一般,抬起手來就抓住了的手指,弱弱的小手可以融化人心,也更讓沈藝彤不舍。
這是的孩子啊,懷胎十月辛辛苦苦從上掉下來的一塊啊,如今要親手殺了他,如何能夠下得去手。
可若下不去手,死的便就是顧明淵了。
為難,為難,這個抉擇太難。
如果可以,沈藝彤甚至希死的是自己,可卻偏偏不可以。
越是看著孩子,沈藝彤越是做不下決定,不知不覺就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看著外面焦急的顧謙和疾風,冷漸離開簾子走了進去,坐在沈藝彤對面,看著輕問:“藝彤,你怪我帶走你嗎?”
沈藝彤搖了搖頭,“這事不怪你,你也是為了我好,他也是為了我和孩子。”
“這些日子一直以來我都很擔心,不斷的問自己,該不該告訴你事,該不該帶你走,我其實很自私,我有私心,我以為帶你走了,也許我們之間還能……不過越走的遠,我越覺得我與顧明淵比起來太低了,他無私的把你給了我,是為了你好,而我卻沒有勇氣告訴你實。
知道今日,我說出來,我覺得輕松多了,我覺得這才是對的,他心里有你,你心中有他,你若不去救他你一生都會后悔,但我也知曉,你無法舍棄孩子,要不這般,孩子給我,我來。”
“我給了你不也是舍棄嗎?你以為我給了你,讓你去做,我就能把所有的恨都推給你?”沈藝彤苦笑著,不可能這樣做,也不想冷漸離為了自己這樣做。“你的確有那麼一點自私,但你是自私也是為了我好,若你不帶走我,我懷孕的事皇上遲早會知曉,到時候我和孩子就危險了,也不到我來作抉擇了。
這一切都不怪你,也不怪他,也不怪我,怪只怪先帝,怪我那外公,怎麼會設置如此殘忍的機關,這也是他們的子孫啊。”
“此事我也費解,先帝是仁德之人,對子嗣向來也護,怎麼會在這事上如此殘忍呢?”冷漸離也費解。
仁德之人?
沈藝彤重復了這四個字,突然腦袋里閃過一想法,急喊道:“你把那文書拿出來,我再看看。”
冷漸離不明白沈藝彤這是怎麼了,但見著急也不耽擱,從兜里將那一直隨帶著的文書遞給沈藝彤。
沈藝彤打開來仔仔細細的看,上面發皇的紙上寫著:圣旨放置于陵閣地宮,需以陸家子與皇室結合之脈方能開啟。
脈,脈,脈!
“那地宮在哪?”沈藝彤心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是的話,那這一切的問題就不問題了。
冷漸離被沈藝彤這突然的急切弄得楞了一下,外面的人聽到聲音也紛紛走了進來。
“五殿下,那地宮在哪?”見冷漸離不回答,沈藝彤抬起眼就詢問顧謙。
“地宮就在關的臥龍山上,先帝說要為國鎮守邊關。”顧謙不明白的老實回答。
“既然就在關就正好,現在咱們就啟程,去那地宮。”沈藝彤說著就抱著孩子站起來往外走。
“王妃您想起楚了?”芝沒想到沈藝彤這麼快就想清楚了,要拿孩子去換圣旨?
“時不待人,邊走邊想。”事還未得到證實之前沈藝彤先不應答下來,先去看看再說,如果是所想那就最好,如果不是……再做打算。
沈藝彤這一走出去,所有人也跟著走。
薩葉娜幫著拉來馬匹,人人都翻上馬,也跟著一道,冷漸離立即制止道:“你做什麼?”
“我也要跟著你們去啊。”薩葉娜回答的理所當然。
“胡鬧,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嗎?”
“為什麼我不能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說過了,這一生我都跟定你了,阿爹阿娘也都是同意了的。”面對冷漸離的氣,薩葉娜是半點不退。
“讓薩葉娜一道吧,草原最悉。”沈藝彤順勢幫薩葉娜一把。
有沈藝彤開了口了,冷漸離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看著薩葉娜得意的駕馬領著他們往外走。
從草原騎快馬關只要一個時辰的時間,加上顧謙是皇子,這自也不用檢查了,一行人就奔著那臥龍山去。
這邊關的山并不高,先皇的陵墓就在山谷之中,守陵的兵將與顧謙寒暄了一陣后就領著他們往地宮的口去。
“五殿下,走進去就是地宮口了,末將份卑微,不得,便就不陪殿下了。”
“去吧。”顧謙抬手讓他下去后率先邁步帶著沈藝彤一行人走下階梯往地宮去。
地宮并沒有多大,說來也就不過是陵墓外的一個小地方,四都是堅的巖石,正前方是一道石門,石門上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龍頭,長著舌頭,舌頭上有一個大概兩指寬的凹槽,順勢而下的刻了一線一般的小渠。
看著這個,沈藝彤確定這就是開門的機關,也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轉就對疾風手道:“匕首給我。”
疾風看著沈藝彤懷里睜大著眼睛無比可的孩子心頭不忍,可面對沈藝彤的決絕,還是咬牙拿出了匕首,拔出鞘遞給。
就在所有人微微側過頭不忍去看的時候,沈藝彤拿起孩子的小手,手中的匕首飛快的在他的小臂上劃開一道小口。
隨著孩子的啼哭,鮮紅的順著手臂留下來落在那龍舌的凹槽里,順著那線一路龍的口中,接著就聽到了咔咔作響的聲音。
沈藝彤聽得出,這是機關開啟的聲音,雖然不是很懂為什麼這能夠打開,難道古人都已經有驗DNA的本事了嗎?但不管如何,猜對了。
立即用手絹給孩子住傷口,沈藝彤后退一步,不讓那灰塵抖落在孩子上。
看著門在咔咔作響之下漸漸打開,沈藝彤懷中的孩子還哭鬧不停,生龍活虎的,除開不知的薩葉娜外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麼是這樣?
“藝彤,這……是怎麼回事?”冷漸離知曉沈藝彤是知道的,所以才會突然要來這地宮。
“你說過,先帝是仁德之人,既然仁德又怎麼會如此殘害子嗣呢,脈,孩子是一脈相承的,要的是脈,也就是孩子的而已,一開始我們都想錯了,這從頭到尾就是因為想得太深了。”
這可以說是一個真正的烏龍了,所有人都想得太深了,一看到脈就以為是要用孩子的命去換,沒想過只是要一點兒而已。
沈藝彤當初聽到冷漸離的話時候并不大相信,因為覺得這古代不可能如此的先進,而當顧明淵故意演出那出戲的時候,傷心絕哪里會去想那些,何況顧明淵承認就是要拿孩子去換,自然而然的就代了。
要不是冷漸離今日說先帝是仁德之人,本就想不到這里去。
“這先帝也是,怎麼不寫清楚!這不是折騰人嘛。”芝真是氣不打一來,合著顧明淵做了這麼多,沈藝彤了這麼多,到頭來就是因為沒寫清楚而已。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疾風,趕的拿了圣旨趕回京都。”顧謙心里也是哭笑不得,可如今耽誤不得了,眼見著那門后已經出盒子來了,立即吩咐疾風去取。
疾風鉆進去立即就將盒子拿出來,打開來取出里面的圣旨看看確定無錯后給沈藝彤。
“出發吧。”沈藝彤也知曉耽擱不得了,若是因為這麼一個烏龍顧明淵敗了,那可真是要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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