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所言,淵雖然未曾親會,卻也明白公主心頭所恨,可是公主即出生皇族,又是一向深明大義,舅父當日屠殺云國皇族,確實事實,可是也是各為其主,公主殿下此刻所思,當懷云國上下,不致重燃戰火,還公主能考慮淵今日所言,乃是淵之幸,重州之福。”淵艱難的繼續游說著。
“太子殿下的這番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太子殿下若是真的仁義,那不妨就問問你的舅父,可否就此撤兵,對于我永不進犯。”云雪瑤聞言冷笑一聲。
“國如今千里迢迢,又到這邊開進兩萬大軍,還有何仁義可言!”一旁的云翎也是眉眼冷冷的道。
“軍此番前來的目的,淵不可否認,父皇之意,淵也不敢妄自揣測臆斷,可是云將軍久經沙場,想來必定明白,出征沙場,雖目的各不相同,可是也不必次次流河吧。”淵目轉向云翎的方向,態度依舊堅決,“云將軍駐守重州多年,難道就真的忍心看著昔日同袍兄弟,馬革裹尸,一去不返嗎。”
云翎聞言額上的青筋微微出,心頭雖然一不忍,但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太子殿下真會蠱人心,征戰沙場,馬革裹尸,乃事每一個從軍之人的榮耀之事,聽太子殿下的意思,莫不是以為我云軍上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不!”
“方才淵所言,句句屬實,云將軍何須曲解淵的意思!”早已將他面上的神盡收眼底,淵角忽然微微翹了翹。
云翎“呼”的一聲拔出手中的配劍,指向淵的脖子上:“太子殿下聰慧過人,可是這一次,你卻來錯了地方,于公,云翎為重州的守將,不能不為重州上下考慮,于私,云翎乃是云國的皇族,不能不為云國皇族的冤死思量,所以,無論于公于私,殿下都是云翎的仇敵,太子殿下若是真的不愿看到流河的場面,那麼不如太子殿下就此暫留在我重州大營之中,以牽制國大軍,不致于殺戮太重,或者,本將軍干脆一刀了結了你,也算是解了我云氏滿門被屠的心頭之恨。”
旁邊的上蕭看在眼里,心驚跳,心頭更是萬分后悔,任由太子殿下前來游說,憑借一己之力,想要熄滅這場戰火。此刻云國窮途末路,云翎所言,也未必就真的不敢做。
“云將軍,淵此番前來,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云將軍以為,今日要了淵的命,可以一解你心頭之恨,可是平息眼下這場戰火的話,淵也算死得其所,無怨無悔。”
淵面對眼前之人的拔刀相向,面上并無半懼怕的痕跡。
“來這一套,你是當真不怕死,還是以為我不會手?”云翎冷笑一聲。
對方則是角微翹,并沒退的意思:“淵也是凡人,焉能不怕死的,只是淵并不畏懼,是因為淵相信云將軍絕非胡殺戮之人。”
“你……”
淵此舉,倒是讓在場之人,心生幾分敬佩來。
“兄長,不得無禮!”云翎正在躊躇之間,手中的長劍就被云雪瑤輕輕推開了。
云翎不解回頭,看著眼前的云雪瑤,顯然不肯放過這塊到邊的:“雪瑤,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才是這一場戰爭之中最重的籌碼嗎,而且將那些人引出大山的,就是淵,今日他自己送上門來,想要為國兵不刃,我們豈能輕易放虎歸山。”
“公主……”淵見云雪瑤主走上前來,眼里頓時浮起一希冀。
“太子殿下請回吧,今日之戰,在所難免,本宮可以當太子殿下未曾來過。”云雪瑤冷淡的打斷了他的話,果斷的下了逐客令。
“公主,淵今日句句肺腑,若是真的重燃戰火,結果絕非公主殿下想要看見的。”淵心頭一急,依舊不愿輕易放棄。
云雪瑤這次卻是不愿再多說一句,決絕的直接轉過臉去,快步朝著城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公主三思,公主!”淵見去意已決,心頭大急,連忙想要奔上前去,卻被旁邊的侍衛狠狠的攔住了去路,只能眼看著厚重的城門,又是重重的合上了。
獨留在城門之外的淵,想起即將戰火重燃的重州,心灰意冷的閉上了眼睛。
“殿下,我們回去吧。”良久,上蕭才緩緩走上前來,從旁頹然的道。
良久,淵方才睜開眼睛,喃喃的道:“重州之地,難道注定就要變一片廢墟了嗎。”
“殿下,我們此番前來,已經仁至義盡了,定安公主即然執意如此,那我們還能如何。”忍了忍,上蕭終是目看向閉的城門,無奈的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
三日之后,重州之地,硝煙布,軍雖然人數上勝過封,云大軍,可是封國大軍早做準備,而且多日以來,以逸待勞,幾次鋒下來,并未占到什麼便宜,可重州城門還是一樣牢不可破。
武陵王狠狠的一拳打到眼前的桌子上,目殺意:“沒想到,這襄王果然厲害,竟然將這個重州城布置得水泄不通,累計我們損失慘重。”
“父王說的是,不過父王也不必氣餒,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損失不小,兒子今日率大軍從山崖那邊進攻,和那云翎鋒,還不是被我們下懸崖,眼下,還下落不明呢。”
武陵世子提及這話的時候,臉上洋洋得意。
“你提到這個,本王倒是忽然想起一事。”武陵王回過頭來,與兒子四目相對,臉上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這重州之地,數年來都是云翎在把守著,如今他被我們下懸崖,那麼,眼下的重州之地,與其說是定安公主的手中,倒不如說,實際是依靠襄王撐起的門面。”
聽父親這麼一說,武陵世子也是眉心一跳:“父王的意思是,這重州守將即然下落不明,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重州之地,其實已經被我們攻破了。”
“哼。”武陵王臉上險一笑,“原本我們就是指先攻下重州,看那金陵如何獨木支撐,如今看來,我們的計劃還是實現了。”
“那父王的意思是……”武陵世子也是欣點頭,看向父親的方向。
武陵王眼底閃過一寒意。
營帳外面,一個黑影兒一閃而過。
“怎麼樣了,舅父攻重州城了?”淵抬眸看了一眼掀簾而的上蕭,并沒擱下手中的筆,只是漫不經心的道。
上蕭眉心微微凝了凝,含糊的搖搖頭。
對方似是察覺到他眉心的一糾結,一邊繼續描畫著,一邊道:“怎麼了?”
見今日再難瞞下去,上蕭咬咬牙,還是拱手道:“殿下,武陵王試圖從懸崖那里攻重州,不過終究沒有如愿,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對方追問道。
“只是,只是云世子被下懸崖,如今下落不明……”
“什麼,云翎被下懸崖……”淵心頭一抖,手中的筆也是應聲落地,濺起一團墨花兒。
上蕭點頭。
良久,淵才閉目擰眉,心頭頓時一,“轟”的一聲,頭頂滾過一聲炸雷,外面頓時下起了一陣瓢潑大雨,淵似乎忽然醒悟過來,迅速長開眼睛,繞開書桌,快步朝著營帳外面奔了過去。
……
云國大營之中,大家都是枯坐在營帳里面,沉著一張面孔,都是一言不發。
良久,營帳的簾子才被人從外面掀開,抬起頭,和剛好進門的襄王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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