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隋益這樣近似默認的表現，讓蘇澈開始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只要上了大學，就可以不用再住在姑姑家寄人籬下了，可以有個自己的人，有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小家。

因為太過興，到家之后就打了李瑞哲的電話分這個喜訊。那端的人只是安靜聽著并沒有做聲，待得嘀嘀咕咕說了一通后在那邊道：“蘇澈，你覺得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嗎？”

“是啊。”蘇澈依舊在狀態。

“可是，你確定他真的會你嗎？”

李瑞哲的問題在那時的看來顯是挑撥離間的行為，當即有異沒人的咆哮，“李瑞哲你就不能不潑我冷水嗎？我這是想和你分高興的事，你為什麼就弄得像我眉頭一眼，我說你看事能不能一點？”

“？！呵，我早說了，我的人生和你完全不同。”

聽著他在電話那端冷笑，蘇澈氣憤難當掛了電話。

這次鬧翻之后，蘇澈再沒主找過李瑞哲，他也自然沒再和聯系。

升高三，學業本就張，蘇澈又要時間追著隋益，自然也再沒時間去桌球室等。再兼之姑姑家的小表妹吳茗瑜也考了初中，常常要找問題目。姑姑這邊自蘇澈上了高中安生之后也沒這麼反對兩人接，于是蘇澈每天都忙的像個陀螺。

國慶長假都沒得閑，何優璇一早就組織了大家爬山。因為隋益也去，蘇澈自然不肯缺席。太過重視的結果就是晚上失眠，結果第二天錯過了鬧鐘起晚了。慌忙換服的時候，看了眼手機，跟著就看到了隋益發的短信。

——我有事，不去了。

蘇澈這次爬山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知道隋益不去了，自然也懶怠再出門。好容易有個休息天就打算睡個懶覺，思及此放棄起了一半的床，給何優璇打了個電話，裝出重冒的樣子。

白蓮花果然信以為真，要保重多多喝水。掛了電話，蘇澈睡了個回籠覺。

起床的時候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姑姑一家三口都不在，蘇澈隨便找了點東西吃完也就出了門。

想到久不見面的李瑞哲，去了趟桌球室。再見蘇澈，鴨公嗓滿臉的驚疑，“蘇……蘇蘇姐？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來還要和你打申請嗎？”蘇澈雖是有段時間不來，但仗勢欺人的習慣卻并沒有改，一掌就照他腦門拍了上去。

鴨公嗓垂了頭，有些下不來臺面，“蘇姐，這次來了好多新人，你給我些面子啊。”

“面子，面子值幾個錢啊？你們瑞哥呢？”蘇澈看了他一眼，左右了。

鴨公嗓一邊賠笑，一邊微微躬道：“我們這個小地方，瑞哥現在哪里還會親自來。”

“小地方？！”蘇澈聽出了什麼，扭頭瞪他，“那他現在人在哪里？”

“這老大在哪里，做小的怎麼會知道呢。”鴨公嗓嘿嘿笑了笑。

“你不知道？!”蘇澈微微瞇眼盯著他看了許久。鴨公嗓略略有些心虛的避開了的視線。蘇澈輕叱一聲，突然抓過旁人手里的桌球桿，用力往地上摜去。

一聲脆響，球桿生生裂開短三截。而后，撿了一頭尖利的直直刺向了鴨公嗓，“還是說，你覺得你蘇姐我不配知道？”

蘇澈本不是善男信，這兩年不過是上了高中了子。混這道的人，別并不是最重要。此時眼兇氣勢全開，驚得滿桌球室的人都嚇得不行。鴨公嗓見狀更是恨不能給跪下，連連討饒，最后不得不答應帶去找李瑞哲。

渾濁的空氣，震耳聾的音樂，昏暗的燈。蘇澈雖然早有準備，但真的踏這個地下酒吧之后還是免不了眩暈。前方負責帶路的鴨公嗓一臉絕，也不知道此次之后瑞哥會怎麼置他。滿腹心事的鴨公嗓專注走路，沒留意后的蘇澈被旁人一撞竟迷失了方向。兀自站在嘈雜的人流中，舉目無親，明明已經用盡了全力卻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旁側有人看出的無措湊上來嘻笑：“小妹妹你找誰啊？”

這一年來蘇澈早習慣了按部就班的學校生活，現在對著面前滿流氣的小青年厭惡不已，抿著不愿搭理他。側想避開，手臂卻被人扯住。小青年神乖張，噴著酒氣往面上靠近，“哥哥難得想做件好事，總不能不給面子吧。”

“放手。”蘇澈掙了掙。

“呦呦呦，生氣啦？來給哥哥親一口，就不氣了。”這酒吧平日里聚集的都是附近的不良年，換言之正常人也不會進這地方，所以小青年并不以為怵，涎著臉就要往蘇澈上湊。

蘇澈骨子里的戾氣再不住，一掌打在了小青年的臉上。

“你……”小青年被蘇澈那一掌打懵了，反應過來之后隨手抓了旁邊的凳子就要往上砸。

蘇澈以前跟著李瑞哲混的時候基本上是打醬油的居多，在李瑞哲的保護下真的打架斗毆基本沒參與過。現在面對突然狂暴化的小青年也沒了辦法，撐著桌腳呼啦跳了開去。一板凳揮空，小青年將那整張凳子扔了過來，蘇澈此時已經在死角，退無可退用手擋了下，只覺得半條手臂都被砸麻木了。

小青年罵著臟話跳過來抓蘇澈，反應也快，一口咬得他哭爹喊娘。

他隨即揮手一掌將蘇澈打飛了出去，鴨公嗓尋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這幕。他立時嗷的一聲起個啤酒瓶就朝小青年兜頭砸了下去，和小青年一伙的幾個男人見狀也跟著跳出來。四周樂聲依舊，但旁人早停下跳舞，自圍半圓狀對這幕突然出現的鬧劇大聲好。

此時人群中也有機靈的認出了蘇澈，跑著去后頭通知老大。

“住手！”張競天的聲音在這滿室鬧騰下顯得極為有力，眾人都停了下來，連帶著震耳聾的舞曲都跟著靜了音。偌大的室充斥了詭異的氛圍，鴨公嗓臉上已經掛彩，手中半個酒瓶嘩啦落到了地上。

似是個點，擊碎了平靜的湖面。

“瑞哥！”

聽著這聲驚，原本在后方人群中的李睿哲一個箭步出了人群。

“小卓？”他認出了鴨公嗓，自然也看到他護在后那個孱弱卻倔強的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