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大勢已去，速速撤兵吧。”

旁邊的辛毗也看出了敗局已定，急是扯著袁譚苦。

袁譚的心中彌漫著恐懼，還有那殘存的一憤怒。

麵對著洶洶而至的敵方重騎，看著麾下混的將士，袁譚心如刀絞。

複仇的夢想，難道再一次破碎了嗎？

難道我堂堂四世三公的袁大公子，又一次要被良這個卑微的叛將所辱嗎？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袁譚心底湧起了幾分不甘，正是這份不甘，讓他強行製住了心中的恐懼。

“勝負還未分，豈能撤兵。”

袁譚甩了辛毗的拉扯，槍鋒一橫，厲聲道：“眾將士休得驚慌，所有人都不得，速速給本公子應戰。”

關鍵時刻，袁譚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是打算拚死迎擊。

袁譚的這份鬥誌，稍稍染了軍心慌的士卒，混之中，一些士卒守住了位置，勉強的鼓起勇氣準備迎戰。

迎麵的鐵浮屠，卻已衝至百餘步之距。

呂玲綺縱馬如飛，紅的披風在後飛舞，如同披著一道赤豔的烈焰，極是威風耀眼。

那一千裹著重甲的鐵浮屠騎士，嘶吼著，咆哮著，追隨著那襲赤的霞影，洶洶如黑的水一般向前撲卷而去。

袁軍陣中，弓弩手這時才有機會開弓放箭，敵騎來勢甚快，他們本沒有時間去瞄準，隻能倉促之際隨手一箭。

零零落落的箭雨，散漫隨意的向著疾衝而來的鐵浮屠去。

在喪失了齊的機會之下，這般散而至的箭矢，本無法形有效的殺傷力，一波箭矢傾至，命中者不及十之一二。

臨陣不過三發，更何況是現在，一箭襲過後，袁軍的弓弩手便再無放第二箭的機會。

那支巨大的黑巨矛，以風一般的速度，挾裹著毀滅一切的力量，無可阻擋的了過來。

五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伴隨著震天地的隆隆巨響，那鋒利無比的巨矛，生生的撞了袁軍陣中。

呂玲綺一馬當先，方天畫戟舞出道道流虹，四麵八方激開來。

在一陣兵碎裂和肢飛濺中，失去了大盾阻擋的袁軍，如稻草人一般被輕易的撕碎片。

後的鐵流滾滾，如決堤的洪水從缺口湧，刀槍無的斬向左右慌的袁軍。

這一柄巨大的利矛，中央衝破，瞬間貫穿了袁軍脆弱的防線，將那三萬人的大陣，生生的從中間撕開。

打算拚死搏一把的袁譚，不由大為驚恐，急喝令張郃率騎兵阻擊敵騎，卻為時已晚。

右翼，茫茫沙暴衝天而起，文醜所率的四千神行騎如風呼嘯而至。

張郃的側翼騎軍本來不及回援中央，隻能倉促的迎擊文醜軍突至的狂攻。

騎兵被纏住，中央，呂玲綺的鐵浮屠長驅向前，將袁軍的缺口越撕越大，那無可阻擋的衝勢，更是直奔著袁譚的中軍殺來。

鐵蹄所過，混中的袁軍士卒們，不是被鐵蹄輾碎，就是紛紛退逃潰散。

重騎兵的強大衝擊力，在這一刻現得淋漓盡致。

掠陣觀敵的良，眼看著呂玲綺已衝垮敵陣，當即下令文聘率步軍全線出擊。

號令下，五千早就熱沸騰的步軍，追隨著文聘轟然殺出，震天的喊殺之聲再度而起，五千勇健之士，鋪天蓋地的直卷向敵陣。

這全線出擊的軍步卒，便如倒駱駝的最後一稻草，轉眼間將袁軍本就脆弱的鬥誌完全擊碎。

三萬惶恐的袁軍，再也沒有一的鬥誌，掉頭便是一哄而散，奪命往北逃去。

中軍的袁譚，眼看著自家的將士，如過街的老鼠一般風而退，他的整張臉因絕而扭曲到不人形。

自己再一次敗給了良，而且還敗得如此的“莫名其妙”，魏王大公子的麵還將何在。

袁譚痛苦的咬著切，實在無法接這殘酷的事實。

“大公子，敗局已定，速速撤往北歸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辛毗焦急的大道。

袁譚卻紋不，盡管他明知不得不撤，但礙於麵子卻遲遲不肯。

辛毗見狀，便也顧不得許多，大聲向左右喝斥：“爾等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大公子帶走，若是大公子有個三長兩短，魏王必拿爾等是問！”

左右親軍們早也慌得不得了，給辛毗這般一喝，想也不想，拖著袁譚就往北走。

“我不走！本公子要跟良狗賊決一死戰——”

袁譚憤怒的嘶吼著，卻並未做激烈的掙紮，隻裝模作樣的任由著親軍把自己帶走。

方圓數裏的戰場，放眼去，但見茫茫的袁軍士卒，如無頭的蒼蠅一般撞，鬥誌昂揚的家軍健兒，驅趕在後，肆意的殺戮。

由南至北，寬達百丈的地麵上，已是為鮮所浸，泥濘如暗紅的沼澤一般可怖。

看著這得勝的場麵，良長吐了一口氣，心中所積聚的抑，也在這一刻終於得到宣泄。

勝負已定，接下來的就是追擊。

良遂也親自，率著虎衛親軍，指揮著各種的兵馬，一路追窮不舍。

袁譚不敢稍有停歇，先從宛城逃至博，連城都不敢，就直奔堵而去，良卻不給他毫的息機會，隨著就追擊。

袁譚驚恐失措，更不敢稍有逗留，隻得繼續往北麵葉縣倉皇逃去，而為了阻擊良的追兵，袁譚便是強令張郃留守堵，以為其殿後。

當良聞知袁譚棄堵而逃後，他便果斷的下令停止了追擊。

再北就是葉縣，進了袁家的地盤，自己再強行追擊的話，戰線拉得太長，反而會陷於不利。

再者，良雖然深深厭惡袁譚，卻還要留他一條命，等著跟袁尚爭位，攪袁軍的江山，若就這般殺了，豈非誤了大局。

停止追擊的良，以他的一萬大軍，把堵城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城中的張郃，隻殘存下不到千人的騎兵。

前番的一場大火，堵城被燒了了灰燼，除了四麵城牆之外，整個堵城其實已是一片廢墟，張郃和他的敗軍逃城中，連個下腳休息的地方都幾乎沒有。

更不幸的是，這廢墟的城中連一粒米也沒有，張郃逃此城，等於是逃進一了外無援兵，無糧草的火坑。

良的一萬大軍，若是想攻破堵這座破城，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他卻沒有。

張郃乃難得的當世名將，良早就有心將他收麾下，又豈舍得就這般將之輕易輾殺。

故是良便下令對堵城圍而不攻，第二天就派了信使城，帶了良的親筆書信，招降張郃。

張郃的回複也非常之痛快：明早清晨，親率殘軍由南門而出，歸順右將軍。

堵南營，中軍帳。

良將張郃的歸順手書示於眾人，笑道：“沒想到這個張儁義投降的這麽痛快，這倒是讓本將很是意外呢。”

“張郃被圍才不足一日，按理也當死守幾日，見著援兵無時，才會不得已投降，現下卻降得如此痛快，主公，庶覺著這其中可能有蹊蹺。”

徐庶將那道降書看了幾看，一臉的狐疑。

良卻未答，隻將目轉向文醜，“子勤，你怎麽看這件事。”

文醜沉默了片刻，說道：“愚弟在河北時，跟張郃這個人也算有些，此人表麵看起來很謹小慎微，中卻頗有幾分傲氣，他這麽快就投降，愚弟也覺得有些古怪。”

連文醜這個細條的人都這麽說了，良更加證明了心中的懷疑。

他便往那道降書往案上一丟，冷笑道：“這樣看來，本將就不用再猜了，毫無疑問，張郃此番必是明著歸降，使本將放鬆警剔，暗中卻想趁機突圍。”

徐庶道：“主公言之有理，既是如此，那咱們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但不知主公是想這張郃的命，還是想降於他。”

他能說出這番話，顯然已是有妙策。

良便道：“張郃乃難得的良將，若能為我所用，自然是甚好。”

“這樣的話，那庶就明白了。”

徐庶微微點頭，遂是移座近前，向良附耳低語了一番。

良角掠起一詭笑，猛一拍案，欣然道：“很好，就依元直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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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東方發白，天將明未明。

昏昏沉沉中，堵北門吱呀呀打開，一支形匆匆的兵馬，悄無聲息的出了城。

一千兵馬，馬裹蹄，人銜枚，靜的仿佛一支幽靈之軍，默默的北去。

隊伍最前頭的張郃，神經繃，雙目如刃，時刻警覺的盯著前方。

他懷揣著不安，率領著這支兵馬從北麵兩座敵營間穿過，一路上並沒撞上良的巡邏斥候。

張郃張的臉上，漸漸緩和下來，角也流出一慶幸的笑意。

“這一路上不見半個斥候的影子，良果然被我的詐降所騙，放鬆了警惕，上天保佑，我張郃總算能逃過這一劫……”

張郃正暗自慶幸之時，陡然間，便聽前方殺聲如驚雷般驟起，無數的火把一瞬間照得四野一片通明。

火下，數不清的軍步騎忽從道旁殺出，封住了去路。

但見文醜縱馬上前，槍鋒向前一指，大道：“張儁義，你的詐降之計已被我兄長識破，還不快下馬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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