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歇息,其他事不用擔心。”
姚珍珠微微一愣。
從回到崖頂開始,就一直在走神,這明明應該是悉的世界,也是悉的場景,可就是不習慣。
這種不適,令的反應都有些遲鈍。
李宿見沒應話,眼神也有些飄忽,以為還在害怕剛剛的“飛檐走壁”,便丟給賀天來一個眼神。
“伺候姚詔訓回去好好安置。”
賀天來忙行禮,扶起姚珍珠的胳膊:“小主,聽瀾和湯圓都還在等您,可擔心您了。”
姚珍珠的神魂瞬間歸來。
眨了眨眼睛,所有的茫然和無措都被驅散開來,只剩下腦海里的清明。
姚珍珠抿了抿,勾起一個完的笑容。
“是,殿下大安,臣妾告退。”
說罷,便被賀天來扶著退了下去。
李宿看著茸茸的背影,眼神微閃,卻沒有多言。
他只是對尉遲聞和馮章道:“走吧,說正事。”
另一邊,姚珍珠回了原本為準備的帳篷。
還未走近,就看到一高一矮兩個影沖撲來。
“小主!”那是湯圓咋咋呼呼的小嗓子。
姚珍珠見們兩人都沒傷,同自己一樣活蹦跳的,不由彎了眉眼。
“你們都無事就太好了。”姚珍珠握住湯圓的手,在圓圓的臉蛋上了一把。
湯圓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瞧著可又可憐。
“傻丫頭,我們都好好的,哭什麼呢。”
聽瀾比湯圓慢了兩步,此刻也上了前來。
正低頭抹眼淚,聽到姚珍珠這話,不由嘆了口氣:“小主還是小主。”
一點都沒變。
姚珍珠見們兩個是在有些激,就連聽瀾都掉了眼淚,便對賀天來道:“賀公公,勞您送我這一程,您趕去伺候殿下吧,我這里有人伺候。”
賀天來便道:“小主好生歇著,下告退。”
按理說,以賀天來的位,他能自稱下的主位貴人并不多。
姚珍珠只是正七品的詔訓,比他的品級還低,自不可能讓賀天來自稱一聲下的。
但賀天來多明一個人,他聽音就知落雨,李宿對姚珍珠說話的口氣跟之前天差地別,他的態度自然也要跟著天差地別。
姚珍珠這會兒倒是沒心思去揣賀天來如何,只是點頭道辛苦,便跟聽瀾和湯圓回了帳篷。
帳篷里溫暖如春。
待坐下來掉大氅,姚珍珠才算覺得暖和過來。
從春日一瞬回到冬日,又從冬日進春日,這種覺很微妙,卻不令人討厭。
剛剛那片刻的冬日寒冷,讓姚珍珠從繁復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山崖之下的田園生活,不過是黃粱一夢,夢醒了,一切就都碎了。
姚珍珠坐下來,被伺候著洗漱,然后湯圓便把湯碗放姚珍珠手中:“小主,快喝些山藥烏湯,看您都瘦了。”
湯圓如此說著,剛剛收回去的淚又奔涌而出。
“嗚嗚嗚,小主您沒事真好,嚇死湯圓了。”
湯圓哭得臉都紅了,一邊打著嗝,一邊還伺候姚珍珠喝湯吃果子。
姚珍珠看著哭得可憐的湯圓和沉默無聲的聽瀾,一顆漂浮不安的心,瞬間落回實。
這才是的世界。
喝了一大口烏湯,溫暖的湯水過嚨,令空落落的胃有了藉。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的?”了一下湯圓的臉,又去哄聽瀾,“小丫頭年紀小,你怎麼也跟著哭了?好聽瀾,你可是咱們宮里的主心骨,不能哭了。”
聽瀾聽這麼夸贊自己,眼淚更兇了。
姚珍珠嘆了口氣:“你們哦,別哭啦,我想沐浴。”
果然,怎麼哄都沒有忙碌起來來得重要。
姚珍珠一說要沐浴,聽瀾立即不哭了,直接吩咐守門的小黃門去水,然后就開始跟湯圓忙活起來。
“小主,今日想用什麼香?”湯圓問。
姚珍珠道:“什麼都不用,我就是想洗干凈換裳。”
湯圓便又去忙了。
聽瀾聽得到這話,忙道:“小主,裳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選個?”
姚珍珠沒什麼興致打扮,便道:“你做主便好。”
如此忙忙碌碌,熱水便送了來,當姚珍珠泡浴盆里,才覺得整個人重新復活。
聽瀾給洗頭,輕聲細語道:“小主這幾日定很辛苦,頭發都有些枯了。”
其實姚珍珠人也黑了不,不過底子好,便是不如以前白皙,也依舊漂漂亮亮,彩照人。
姚珍珠忍不住笑了:“倒是不辛苦,其實這幾日很有趣。”
如此說著,問:“上面都發生了什麼?”
聽瀾只是的宮,又跟李宿一起失蹤,按理說不太可能知道什麼新的消息。
但姚珍珠這麼問,聽瀾就真能回答上來。
“小主,您跟殿下落崖之后,那群刺客就退了,”聽瀾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刺客退下之后,軍爺們便重新整編,一半人收拾殘局,另一半開始尋找殿下。”
聽瀾越說越順:“后面的事就打聽不出來了,我只知道此事似乎并未稟報宮中,但卻直接上報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便派了蘇家軍過來。”
姚珍珠腦子這會兒才重新復活,自己回憶剛才的點滴,終于發現其中的怪異之。
蘇家軍的馮參軍跟李宿的軍統領尉遲聞,似乎并不悉。
蘇家軍跟太孫軍就是兩個獨立的隊伍,互不干涉,互不牽扯,當然其效忠的家主也各不相同。
想明白這些,姚珍珠才意識到自己為何要奇怪。
一直以為太孫殿下同貴妃娘娘是一的,他被貴妃娘娘養長大,兩人親緣深厚,利益相關,屬下之人應當視其為一個整,當做一家人來看待。
實際則不然。
李宿就是李宿,貴妃就是貴妃,他們之間似乎毫不相干。
這又是為何?
貴妃對太孫殿下的關懷,宮中有目共睹,姚珍珠也曾親到。對于這個孫兒,是真心疼,也真心想要扶持于他。
李宿對于貴妃卻又滿腔孺慕,是李宿心中唯一認同的親人,是他最最尊敬的人,對于貴妃的懿旨,他每次都是乖順而遵從。
所以,姚珍珠自然把他們當了一家人。
可如今看來,有些事并非想象中的那麼理所當然。
姚珍珠點頭,道:“我知道了。”
待姚珍珠洗完澡,被伺候著梳頭更用過早飯,才有時間給兩人講山崖底下都發生了什麼。
沒說細節,只說了尋到什麼吃食,又吃到了如何鮮的鰣魚,寥寥幾語,那五日的就被一筆帶過。
一晃就到了午時。
姚珍珠剛想點菜,吃些山谷里沒有的東西,就聽到外面傳來貝有福的聲音。
“小主,殿下有請。”
姚珍珠突然就笑了。
聽瀾陪著進了大帳,李宿也剛沐浴更,頭發還略有些,賀天來正伺候他頭發。
見姚珍珠來了,李宿道:“坐,點菜。”
姚珍珠先是一愣,隨即便抿笑了:“殿下,今日咱們可得多吃些,殿下想吃什麼?”
李宿瞥一眼,鎖的眉頭也漸漸松開:“你做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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