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紫陌就主請纓去大門口迎江家人。
昨日江澄與夏沉煙約好了要來告知其父的病,不過先前夏老太君就阻撓過江家人來見夏沉煙他們兄妹,只怕這次也會為難。
夏沉煙心里知道,眼下某些人其實也在盼著知曉結果,應該不會不讓江家人來見,不過還是故作擔憂的樣子,附和著讓紫陌去了。
“紫陌對這藥的事,還真是積極得有點過頭。”夏云疏也是一早來找小妹,見到紫陌這般殷勤地主接人,心頭不沉了幾分。
夏沉煙泡著茶,勾起角喃喃道:“反正坑挖好了,總得有人往里跳。”
夏云疏雖不知道小妹究竟有什麼計劃,但看如此淡定的樣子,便也忍住了好奇心,靜觀其變。
紫陌在大門外沒等多久,江澄就帶著書僮萬卷來了。見那倆人滿面笑容、步履輕快,紫陌心里便有了猜測,趕將他們帶去東院。
“阿澄,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夏云疏快步迎上去,將他們請進屋。
昨天在江府敘舊之后,他們倒是改了生分的稱謂,以自家兄弟姊妹的輩分相稱。
夏云疏比江澄長一歲,便了后者的名兒。
“夏大哥這是嫌我們來得太早,打擾了?”江澄一青,笑得如玉一般溫潤。
夏云疏愣了下,趕擺手:“不不不,愚兄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江澄見自己的話害得夏云疏尷尬,哭笑不得地解釋:“夏大哥,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噗哧!”夏沉煙捂著笑。
兩位兄長都是讀書人,今日又是第二次見面,文縐縐地互相客套的模樣,還真像前世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這一笑,夏云疏和江澄對視一眼,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麼熱的天,都別在門口站著了,進來坐吧!”夏沉煙大大咧咧地拉著幾人落座飲茶。
紫陌心里早就不耐煩了,趁他們坐下,搶著就開口詢問起來:“江爺今天這麼早趕過來,是不是江大人的病有什麼變化?”
“我正要說起此事!”說到正題,江澄更是滿面笑容,“我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三小……告訴沉煙妹妹這個好消息!父親的病果真好轉了!”
“這麼快?”紫陌詫異地口而出。
夏沉煙不聲地看了一眼紫陌,這才問道:“江大哥,你的意思是,我的藥有效了?”
“何止有效,簡直是神奇!”萬卷按捺不住興,也搶著替自己的主子說起來,“老爺自從上次罰后,臥床半月,吃不好、睡不好,沒想到昨日服過藥,今天早起神大振,竟然用了大半碗早膳,還能自己翻了!”
“真有這麼神?”紫陌再一次忍不住質疑,盯著江家主仆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倆剖開看個清楚似的。
完全拍了拍脯:“那還能有假?江家上下有目共睹的事!神醫,神藥,真的太神了!”
他本就不知道夏沉煙的計劃,也確實看見老爺好轉,所說的事都真意切,自然沒有破綻。
紫陌心頭不盤算起來,莫非這三小姐的藥當真如此神奇?那誥命夫人那邊……
夏沉煙也松了口氣,繼而興高采烈地說道:“這太好了!既然神藥有效,那我趕把剩下兩帖藥寫下來,你們拿回去,記得一定按順序,每日給江叔叔服下一帖便可。”
紫陌聞言,連忙主過去給主子研墨備紙。
夏沉煙迅速將另外兩帖藥寫了下來,親自給江澄,然后送他們出府。
走在半路上,就看見家里的下人們慌慌張張地往前院去。
夏沉煙心里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便讓大哥代去送江澄主仆,自己走向前廳。
片刻前,夏府來了位大人,眾人急忙恭迎,原本還算寬敞的前廳里,因為了十來個人而顯得略微擁。
一襲紫金華袍的君卿衍,倚著主座百無聊賴地轉指間的銀扳指。
眾人低著頭,不敢正眼瞧他,卻又忍不住瞄。一來是因為沒近距離見過這麼大的,二來也是被眼前人的貌所震驚。
明明是個男人,可那一頭墨發與凝雪般的相映,深瞳若水,眼梢狐貍般的上挑,似點朱,竟將夏家滴滴的二房小姐夏云杏和三房小姐夏云蘭、夏云葵都給比了下去。
夏孫氏在下方恭敬地彎腰作揖:“攝政王殿下大駕臨,實令寒舍蓬蓽生輝!您是千金之軀,該先差人來府中通稟一聲,以免府中怠慢。老……”
君卿衍聽了一半,就不耐煩地打斷:“本王來找夏沉煙,不是來聽你們廢話的。”
眾人聞言,不由愣神。
雖然昨日畫舫上的事后,大家都知道夏沉煙與攝政王認識,但攝政王想見夏沉煙,派個人來召見即可,哪犯得著親自登門?
莫非那夏沉煙與攝政王的已經這麼深了!
夏孫氏低垂的臉登時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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