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這樣認為?”葉若涵輕輕的一句話,像一顆小石子打在溫止平靜的心湖上。
“近幾日葉府狀告魏府的事你估計也有所耳聞吧?像葉夫人這般行事,你覺得有何理由要借錢給你姐姐?”
“那,那葉夫人可是你母親,為何要買通我姐姐加害于你?”溫止問道。
“我也不妨告訴你,那胡氏并非我生母,你見過哪個繼母能對非親生的好的?撇開我不說,自己可有兩個閨,現如今這世道,風評好的家公子哥們就那麼些,又如何不會為了自己的兒早早做打算?”葉若涵垂眸道,說起這些的時候一臉平靜,就像是在說一個外人的事。
“那葉小姐今日找在下所謂何事?”溫止子直,最不喜歡這些彎彎道道。
葉若涵坐下,輕聲道:“我需要你,幫我。”
溫止一臉不信的看著,自嘲道:“要我這個賭鬼幫你?幫你做什麼?幫你花錢?”
葉若涵倒也不急著回答他,著帕子笑道:“你五歲習武,與秋桃相依為命,這麼些年秋桃能平安無事,都是你保護的好。”
溫止的指節微微泛白,他拳頭:“你派人查我?”
“對于想要加害于我的人,我自然是要清對方的底細。”葉若涵得知這些,還是在上一世,那時候溫止是葉若萱的侍衛。
每次進宮葉若萱都會帶著溫止,溫止這人子死,認定什麼事就不會輕易改變,他確實是個很稱職的侍衛,盡心盡力為葉若萱辦事。
只是后來……葉若萱嫌他知曉的事太多,竟然不惜買了多名死士殺人滅口。
溫止曾經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秋桃并不是他親姐姐,秋桃只是照顧他的一個婢,后來家族沒落,秋桃帶著溫止跑了,二人便以姐弟相稱。
為了二人溫飽,秋桃幫人漿洗過,替人照顧過孩子,最后葉府為奴,每月的那點銀錢,都給了溫止。
秋桃……是喜歡溫止的,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溫止好上了賭博,這欠下的銀錢也不是能承擔的。
看著溫止被打的半死,最終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我無德無能,怕是幫不了小姐什麼,我欠下的銀錢,日后也會悉數還給你。”溫止并不打算幫。
葉若涵倒也不惱。偏著頭回憶道:“秋桃死的那天,我曾見過。”
溫止的緒一下子變的很激,他看著葉若涵,艱難的問道:“我姐姐說了什麼?”
“說……希你不要再賭博了,希你幸福。”
其實秋桃并不是被當時就杖斃了的,那天被關在柴房里,曾經關著柳絮的那間柴房。
記得很清楚,秋桃垂著腦袋輕輕說道:“我大限將至,我知道的,謝謝三小姐特意來送奴婢一趟。”
葉若涵蹲下問:“可曾后悔幫胡氏陷害于我?”
秋桃猛然抬頭,磕磕絆絆的問:“小姐,小姐早就知道了?”
“從你被收買,我就知道了。”葉若涵是這麼說的。
秋桃死死的咬著,抬起頭道:“我對不起三小姐,多次加害于小姐,但是……”秋桃頓了一下。笑了一下:“若是重來一次,奴婢還是會答應夫人,加害于三小姐。”
“為了溫止?”葉若涵問道。
簡簡單單一個名字,秋桃臉就變了,抓住葉若涵的角,邊磕頭邊道:“小姐,一切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求小姐不要傷害溫止,他……他什麼都不知的。”
“值得麼?”
一愣,值得麼?那年十歲,溫止七歲,家族突然出了事,夫人費盡心思把二人弄了出去,告訴要照顧好溫止。
是茍活到現在的,本來只是溫止的一個小丫鬟,才進府也不過才一年而已,夫人就那般信任于。
也有想過要逃跑的,事實上也那麼做了,盡管夫人的恩再怎麼大,在心里什麼都沒有命重要,本來就不該死,于是那晚趁著夜,溫止睡著后,的跑掉了。
那時年,對很多事尚且不知,逃跑的途中被人販子盯上了,盡力的逃跑了,可是還是逃不出去。
一夜,睡得迷糊時被腳上鐵鏈發出的聲音吵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七歲的溫止在拿石頭砸鐵鏈。
“小爺……”
“噓。”小溫止的眼里閃著,他輕聲道:“秋桃姐姐,我來救你了,你小聲點我們逃跑。”
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在溫止面前無地自容,們順利的跑了出去。
但不幸的是,被那個人販子發現了,溫止和人販子打了起來,秋桃看著那人販子生生的把溫止打倒在地,直到溫止再也起不來,那人販子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腳步踉蹌的走了出來,七歲的溫止氣息微弱,但是他卻笑著說:“秋桃姐姐別怕,壞蛋被我打跑了。”
那一瞬間的眼淚像不值錢的泉水一般噴涌了出來,恨自己啊,是的弱和無能害了溫止,害了這個小三歲的孩子為了保護被打重傷。
從哪以后,再也沒有逃跑過,隨著時間推移。溫止漸漸長大,由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變了一個比還高出一頭的秀氣俊逸的小公子。
可是……賭博害了他。
閉了閉眼,秋桃從回憶里走出來,輕輕一笑:“值得。”
“你喜歡他。”葉若涵道。
秋桃雙眼含淚,笑的凄涼:“是啊,可是他從來都把我當姐姐看,我是配不上他的。”
葉若涵沉默了片刻,道:“沒有配不配的上,只是……他還不懂罷了。”
“我等不到他懂了,我不能陪著他長大了。”秋桃把頭埋在臂彎里,肩膀微微抖。
應當,是很難過的把。葉若涵站起準備離開。
秋桃突然住了:“小姐,放過他,好嗎?”
葉若涵轉看向,良久,點了點頭:“我不會無故遷怒旁人的。你做的事,自然由你償還。”
秋桃激的磕頭道:“謝謝三小姐,奴婢……無以為報。”
葉若涵轉離開,秋桃看著夜,微微發愣,仿佛又回到了年時代的時候,趁著溫止睡著,的跑掉了。
夜沉沉,輕輕道:“這次,我真的要先走了。爺……要保重啊。”
……
溫止看起來有些難過,他垂著腦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若是你想繼續這般荒廢時,做一個賭場浪子,那你盡管去,反正如今秋桃已經死了,再也沒人管你了。”葉若涵看著溫止的模樣,開口說道。
“哼,這次有小姐幫了你,若是下次你還這般,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秋桃加害小姐,都是為了能幫你還清銀子,偏偏你還是個不知悔改的,在死后還敢去賭場,你到底有沒有心?”小楓看著溫止一臉的氣憤。
替秋桃不值,為了這麼個廢玩意,竟然做蠢事,當真是蠢死了!
“小姐,我看咱們也別跟這種人有什麼瓜葛了,他要死就讓他早些去死,放著姐姐的仇不報,天天沉醉于賭場中,我要是他姐姐我都死不瞑目啊!”小楓噘著道。
溫止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葉若涵起道:“若是你想好了,可以來找我。若是你想繼續這般下去,那你隨意。”
出了門,小楓還是有些忿忿不平,道:“小姐,咱們為什麼非得找這樣的人啊?除了生的好看些,我覺得沒什麼用。”
葉若涵看著夕落下,微微笑道:“走吧,咱們該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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