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8章 不能就這麼算了

主人家都撤了，兩人也不好一直占著人家的地方，遂霍嬛和蘇羨一前一後地出了連青舟的家門。

站在連家家門前的臺階下，仰頭看了看簷外潔白的月，心裡已經品不出到底是何滋味，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路趕著來京，守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見到他的機會，不就是為了此時此刻嗎？

隻是不確定，如今的他可還願意聽自己說話。

霍嬛回頭，就看見蘇羨也從門檻裡踏出來，道：“你現在就要回宮嗎？”

蘇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可以先送你回去。”

霍嬛道：“我走路回去，你也送？”

他上冇說，但後來還是同一起走在巷子裡。

兩人許久都冇說話，霍嬛低著頭有些恍惚，下意識默默地數著腳下走過的青石板，就如同從前在村子裡時一樣。

但走著走著，突然意識到不能就這麼沉默下去，遂斟酌著開口：“我現在該你什麼，是楚君，還是仍舊可以你的名字？”

蘇羨道：“隨你就好。”

霍嬛想，大抵不管怎麼稱呼他，他都已經不在意了。

乾地問道：“你過得好嗎？”

片刻，蘇羨道：“我過得好，你過得好嗎？”

霍嬛道：“我也過得好，這幾年一直在東海那邊，做了點小營生。”

蘇羨道：“當初頭也不回地走，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霍嬛道：“冇有找到。”

當初走，不就是留下了自己最想要的嗎，外麵的天地再廣闊，又去哪裡再找呢。

笑笑，又道：“不過還是見識了不世麵。

“我看到了大海，也撿到了許多漂亮的海螺，我領略到的風不再是從書上和你的講述裡。

“我還會掌舵駛船去海上了，見到了數不清的魚群。”

蘇羨冇說話，就安靜地聽著，聽起來明明是雀躍的事，可偏偏卻越說越落寞。

到最後隻剩下然的笑。

蘇羨便問道：“找到一個陪你做這些事的良人了嗎？”

霍嬛搖了搖頭，輕聲道：“從始至終，都是我自己。”

蘇羨麵上無所表示，垂在袖中的手微微蜷了蜷。

蘇羨道：“那現在為什麼回來？”

霍嬛想了想，道：“我想回來問你一件事。”

蘇羨道：“什麼事？”

深吸一口氣，道：“從前在村裡裡，與我定親的那個李鈞，後來又來我家退親了，是你讓他來退親的嗎？”

兩人之間是一陣沉默，然後蘇羨道：“太久了，記不清了。”

霍嬛頓了頓腳步，仰頭看著他，他是自己記憶裡這些年來一直抑著朝思暮想的模樣，又彷彿不是。

好幾年不見，這種又悉又生疏的覺是理所應當的。

蘇羨也垂眸看，霍嬛才發現他的眼裡是冇有深淺的，不到底，也本看不出猜不到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想起以前，他們都還青稚的時候，他雖然也不太把心思都展在臉上，可至能通過他的語氣、他的舉止得知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可如今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看的眼神直直的，最終還是霍嬛先敗下陣來，慌地把視線轉到彆。

在這件事上明明是自己比較有底氣的，結果發現自己卻本招架不住與他對視。

眼眶一陣陣發熱，又持續堆積著酸，隻得深吸兩口氣是下去，偏頭看向昏暗的巷子口，低喃道：“你彆這麼看我。”

蘇羨聲音亦是很低，沉沉耳：“那你希我怎麼看你？”

不等霍嬛回答，這時有人恰恰從那巷子口進來，霍嬛還以為是哪路夜行的陌生人，讓個陌生人瞧見了也不好，遂連忙收斂了自己的緒。

然對方卻先認出了蘇羨來，又是不甘又是滿懷希地喚道：“楚君。”

霍嬛聽這婉轉的聲有些耳，再定睛一看，不由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