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我的時候,我發現父親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不過在我面前,父親的眼淚并沒有流下來。只是輕輕的抬起完好的右手對我招了招,用有些虛弱的聲音道:“過來,讓爸看看。”
“嗯……”我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坐到了病床旁邊。
父親抬起手,輕輕的了我的頭,強笑著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胖了。”
我故意惱怒的轉過頭去道:“爸,你怎麼一見面就說這個。”
同時,掉眼中的淚水,在父親的面前,可不希出虛弱的一面。
此時此刻,一無以倫比的自責,充斥在我的心頭。
自從母親出事之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已近好久沒有回過家,好久沒有好好的孝順過我的父親了。
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我發現父親跟以前比起來,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頭發全部變得花白,臉頰消瘦,皺紋也變得十分的明顯。
還不到60的父親,現在看起來說是70歲都有人相信。
顧西念來到我的邊,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對父親道:“伯父您好,現在覺怎麼樣?麻醉的效果已經過去了,恐怕您會覺到有些疼。”
“這點小傷算什麼,以前我在東北伐木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到了山崩。當時我的傷,可比現在要嚴重多了……”
父親跟所有的老人一樣,年紀一大了就喜歡回憶當年的事。
也許是因為在他傷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顧西念親手安排的。所以也讓比較仇富的父親,對顧西念有了相當大的改觀。
“爸,這些話你都說好幾百遍了。”我故作不滿的打斷了父親的話道:“你現在還傷呢,需要的是多休息。”
顧西念馬上拆我的臺:“不要,我也想聽聽伯父以前的往事。”
顧西念這麼一說,父親馬上就來了神,仿佛胳膊上的傷,都已經不疼了,繪聲繪的道:“哈哈!要說起以前啊……”
父親以前在東北的一個伐木場工作,經歷過的許多事,都是我們這一代人想也不敢想的。
如果不是父親以前喝多了的時候,經常跟我講他的輝事跡,我也會聽的津津有味的。
父親雖然神有些萎靡,不過氣還算不錯。看來,傷的的確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這一說,就是一個多小時。明明現在瑞晨集團還糟糟的一團,公司應該有許多事要做。但是顧西念卻沒有出半點不耐煩的神,耐心的聽著父親講述他以前的事。
顧西念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卻不希他因為我,而耽誤公司的工作。
眼看時間已經快要到中午了,我制止了滔滔不絕的父親道:“爸你才剛手完,現在需要多休息。西念你也是,公司還有那麼多事要做呢,不用工作了麼?我留下來照顧我爸,你趕去公司工作吧。”
為了避免父親看出問題,我還刻意改變了對顧西念的稱呼。直接了他的名字,而沒有帶姓氏。
看來我在說謊這方面的技巧,是越來越通了。
一提到工作,父親頓時收了聲。對他們那個年級的人來說,工作代表的意義,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公司能有什麼事?就算沒有我,他們也能理的好的。”顧西念似乎還有點不想走。
“沒有你主持大局,萬一出現什麼問題怎麼辦?公司要,你趕去吧。這邊我自己留下就行了。”我再次催促道。
“好……我走……我走還不行麼?”顧西念被我連拖帶拽的推出了病房。
“小伙子人還不錯,要好好珍惜啊。”父親寵溺的看著我,語氣卻有些酸酸的。
“爸……你別想那麼多了,現在你最重要的還是趕把養好。”
父親沒好氣的搖搖頭道:“傷筋骨一百天,這又不是我想快就能夠快得了的。”
“但是您休息好,對傷口愈合肯定是更加有利的。”我板起臉,幫父親放下病床,扶著他躺下,輕輕的給父親蓋好被子:“我是醫生,在這方面您一定要聽我的。”
讓父親躺好,我幫父親整理好病床的杯子,輕聲對父親說道:“爸。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想吃土豆。”父親躺在床上看著我說道。
……
聽到父親的答案,我頓時無語。
因為父親當時的工作環境,他基本上是吃不到什麼新鮮蔬菜的。土豆這種容易儲藏,有價廉的食,基本上就是父親他們那些人最重要的主食。
幾乎吃了半輩子這種食的父親,非但沒有厭惡這種食,反而還非常的喜歡。
以前在家的時候就是,幾乎每一頓都必須有土豆。
如果哪次吃飯沒有吃到土豆的話,父親的食量起碼會下降三分之一。
現在父親傷了,惦念不忘的竟然還是這種食。
萬幸,土豆這種食特比較平和。大部分傷勢或者病癥,都不會止患者吃這種食。
“爸你等一會,我現在出去給你買。”今天的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所以我只能出去買。
不過從明天開始,我還是決定親自給父親做飯。外面買的食,干凈不干凈先另說。但是可以肯定是不怎麼合自家人的口味的。
“那個……張哥……我爸就麻煩您了。我出去給我爸買飯。”
顧西念給父親請的護工,是一位男護工。這樣照顧起來,也相對比較方便。
這位護工年紀大概三十七八歲左右。叔叔吧,年紀又太小了,張哥吧,跟我年紀差距又的確有點大。
所以這聲張哥,我的頗為尷尬。
“沒問題……我保證把老爺子照顧好?姑娘你對附近悉不悉?如果不悉的話,還是我出去買飯吧。我常年在這里當護工,對周圍的況比較了解。”
“悉……再悉不過了!”看著外面悉的走廊,我心復雜的道。
這里可是我從畢業開始,就一直工作的地方啊!我對這里怎麼可能不悉呢?
我剛剛走出病房,就看到楊院長在病房外面等我我驚訝的問道:“楊院長?您怎麼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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