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琴渾僵地跪在獨孤常磬的面前,臉蒼白,地抿著,手指地攥著自己的擺,然地開口道:“姑母這麼想……”
是要放棄了嗎?
是要連同這本來就形同虛設的儲君之位,也連同燕山城阻礙魔軍的那一份戰功,一同拱手讓給獨孤淵?
可獨孤琴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獨孤常磬就先開了口,依舊是淡淡地聽不出喜怒的語氣,說:“本君即刻便去燕山城,琴兒還是照舊,留下來鎮守酆都,這樣也好。”
一陣風一樣,凜冽如刀的子轉瞬間又消失了蹤跡,只留下呆呆地、還僵地在原地維持著跪伏姿勢的獨孤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心中卻在嘶吼。
為什麼……為什麼要回來?
好好地瘋瘋癲癲地不好嗎?為什麼要忽然清醒過來……為什麼要重新回到酆都,為什麼要用那種漠然而嫌棄的目注視著自己……
明明……才是獨孤家的嫡出兒,明明才是正統,明明獨孤淵那個小妾生下的賤種就沒有辦法同相提并論……
獨孤琴冷然而驕傲地抬起脖頸,站起來,容依舊是艷非凡氣度矜貴的,可只有泛白泛青的指尖才能說明獨孤琴心的掙扎與憤怒,和深深的不甘與屈辱……
容如玉的子一廣袖華服,在偌大而寂寥的瑤殿中僵地坐了許久,直到大殿門口終于傳來輕的腳步聲,黑發而面容純凈的年捧著一杯熱水輕輕地走過來,將熱水放到了獨孤琴面前的案上,放了聲音,道:“殿下……”
獨孤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冷冰冰地說:“這時候,偏生你有勇氣進來。”
攬茝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哪里是他有勇氣,而是帝君大人離去之前,眼風掃過了守在大殿外的他,輕飄飄地拋下一句“進去好生照看”就不見了蹤跡。哪管獨孤琴現在的緒如何呢?便縱是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違逆帝君大人的命令啊……是以只能著頭皮進來照看獨孤琴。
“伺候殿下,原本就是攬茝的本分。”面容的年眼瞳如同漉漉的小鹿的眼睛,溫和平靜地看著獨孤琴。獨孤琴心里的枯寂暴怒和無發泄的殺意忽然在一瞬間,在自己的幾個呼吸之下平復了下去。
染了鮮紅蔻丹而又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拿起了茶杯,將一杯略微滾燙的信尖飲了下去,獨孤琴才輕輕一笑。
“是你們負了孤……”
淡而涼的話語從子嫣紅的中吐,攬茝垂下眼去,不敢多看肩背直矜貴如常的獨孤琴的臉,卻在心中默默地想,這位儲君大人,初鋒芒的時候,是何其的意氣風發。可為什麼到了現在,卻了這樣一幅放不下看不開的模樣?
只是,他自己的命運也不是能由自己決定的。修羅族的男兒生來便是戰士,因為一張過于稚的面龐,攬茝在族盡了欺辱和白眼,若不是獨孤琴的鬼仆來為挑選新的侍衛,攬茝或許終究有一天會死在那些言語與上的折辱上。
可原本以為是所有的希的酆都,如今卻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囚籠。
他不能像呼延一樣修習鬼,只能絕而認命地被當做陪伴寂寥的囚籠中的主人的金雀,再也掙不出去了。
“是你們負孤在先,就莫要再道孤用盡手段……”獨孤琴的聲音極輕,極為飄忽,似乎是只要一個人才能聽到,可攬茝離極近,自然也能聽到獨孤琴近乎呢喃一般的話語。
“攬茝,你說說看,孤為何會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獨孤琴卻忽然又是一笑,銳利的眸看向了微微垂著脖頸的攬茝。
走到今天這一步,姑母不喜,庶弟爭權,痛失所。心挑選的王夫,是從別的人手中用了迷了心智搶來的,在酆都的勢力與眼線,悄無聲息地被獨孤淵一點一點蠶食;所想要拜訪的無雙國士,不惜以假死也不愿供驅使;曾喜過的金雀,倔強而無地違逆,從的手中逃……
攬茝大氣都不敢出,弱弱地道:“攬茝不知。”
獨孤琴似乎也并沒有指攬茝回答,的問話不過是為了證明,這時候終究還是有人陪著的。
“你很好。”
獨孤琴忽然幽幽冒出一句話來,攬茝愈發地心驚跳,不敢抬眼去看坐在上首肩背直的矜貴子,更不敢去看那一雙霧氣散盡的黑瞳仁中彌漫的暗和瘋狂,只聽見子輕輕嘆息了一聲,而后幽幽地道:“萬劫不復……也得有人陪著孤才對……”
燕山城中的氣氛,倒是遠遠沒有風雨來的酆都那般沉和仄,大鬼們都留下了人手和布置,燕山城短時間可謂是固若金湯,氐土貉的魔軍就算全力以赴,也大抵會悻悻而歸。不為什麼,單單是此前燕山君守衛燕山城的時候設下的那一道屏障,經由十鬼們的共同加持,已經厚的“連原子彈來了都炸不穿”。
我沒有想到獨孤淵居然還知道原子彈,一瞬間起了濃濃的好奇心,卻被獨孤淵用嘲弄的眼看著,冷冷地道:“常年在司并不代表就要同外界失去聯系。百曉生同沐家不是照樣有報往來……”
我有些訕訕地,又覺得有些嫉妒,有些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打擊邊的其他人的,此話放在獨孤淵的上果真不假。
只是燕山城有大鬼們留下的手段和鬼眼先生的防務布置,我在這里待著也沒有什麼意思,就跟獨孤淵提了一提我想回酆都見皎皎的事。
我也沒指獨孤淵能把我送回去,給我輛鬼馬馬車,再從燕山君手上借點兵,一路將我送回去也。
獨孤淵倒是每日里來書信消息來往不斷,我在這里可是閑的發霉,回鏡也不敢再用了,就怕什麼不屬于燕山城的氣息忽然出現驚了大鬼。
獨孤淵卻又譏誚地說:“燕山城到酆都一路不經傳送陣,足足有數萬里之遙,你一開不了口,二用不了鬼氣,萬一路上出什麼岔子,你是指木迦過來殺了我以命抵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