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我這輩子前二十年本沒有想到過會遇見的鬼，他后來了人……我后來也知道了我的份，并不是我此前想象的那麼簡單……從遇見鬼，到生了鬼嬰、去找燊、下到司……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不可思議。

　“孩子，李先生給起了個名字。”周沖笑了笑，只是神間依舊帶著悵然：“念，上念。”

　“上？”我愣了愣，上不是小璃的姓嗎？我還以為孩子會姓周。

　“阿泉或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媽一直照看著他的，我爸也終于不再總是沖他發火了。或許這樣很好。我沒有告訴他們小璃和小念的存在，就讓他們以為周泉在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其他的牽掛了吧。”周沖淡淡地道：“孩子跟小璃姓，是我的主意。這個孩子，跟阿泉的關系越淡泊越好。周泉應該為這個孩子而用一輩子贖罪，可是他已經做不到了。”

　“這樣也好……”我點了點頭，呼了一口濁氣。

　周泉欠小璃母子的，如果他不能從無主之地出來的話，那他的罪孽是一輩子也償還不清的了。與其這樣，倒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孩子知道他的存在。

　周沖卻另外還有事要去跟獨孤淵他們拿來商議，說過了私事，就腳步匆匆地往正堂走去。顯見得是帶了何家的回信的。何秋平是那麼一個武癡，北境捉鬼道又是捉鬼一道中的清流，正直守境之輩，想來這一次魔軍大舉侵，何家不見得會推三阻四。

　只是周沖從酆都過來，依舊是一個人來，何家的人并沒有跟在他的后，倒是一時間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手里拿著那張相片，癡癡地看著，爸媽的臉還是那麼平和，只是眉宇間的愁緒是遮不住的。他們一定是在擔心我，擔心皎皎，擔心葛凌。可這麼多事，司這些天來發生的這麼多事，就算是我自己心里難過的要死，經常覺得不咬牙就捱不過去了，我還是不愿意他們知道分毫的。

　李先生這個老神或許能從天象中覺察到分毫，可我相信李先生也不會告訴我爸媽和小璃司的這些事端。

　只能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我才能帶著皎皎和葛凌一起回家……可塵埃落定？還要等多久？葛凌還在燕山城中，他不走，我就不會離開這里。

　酆都方面，獨孤琴自然是氣得跳腳，可再如何跳腳，終究都沒有任何異。反而是獨孤淵，在接到來自酆都的信之后，微微笑了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姑母既然已經重回了酆都，獨孤琴便縱是心中有千般不愿，也還是得還政于姑母。依著姑母的子……獨孤琴必然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倒是把我嚇了一跳，獨孤常磬回酆都了？是不是就說明獨孤常磬的神智已經清醒了？有帝君大人坐鎮，魔軍算是什麼東西！

　獨孤淵這麼輕描淡寫地說了獨孤常磬的消息之后，我不自地星星眼，出了花癡一眼的笑來。

　不為什麼，實在是因為帝君大人實在是我輩楷模，是子之，是我所見識到的子當中，最為厲害的一個！已經完全為了獨孤帝君的小迷妹的我，不理會獨孤淵微微搐的角，一臉向往地問獨孤淵：“獨孤帝君長什麼樣兒？”

　獨孤淵的角了，才淡淡地說：“比之獨孤琴，要更上一層樓。”

　獨孤琴在子中，已經算得上是極的了。素白的一張小臉蛋兒，尖俏的下，氤氳著霧氣的一雙眼眸，說不清有多男折在了的眼眸里頭。而獨孤淵又言之鑿鑿地告訴我，獨孤常磬比獨孤琴還要更一些。

　蒼天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完的人出現……

　《冥府通史》中雖然對獨孤家的家事所述不多，卻花費了大量筆墨去描寫獨孤常磬的生平，簡直跟我之前看的那些小說的主角都差不多。只不過，還要更為傳奇、更為令人折服……

　“你那是什麼表。”獨孤淵皺了皺眉，嫌棄地看著我，冷冷地道：“收一收那口水，姑母不日將親臨燕山城。一應事，還得先安排下去。”

　獨孤常磬要親自來燕山城……我怔了一怔，那城外的魔軍豈不是就能輕輕松松都被趕走了？畢竟獨孤常磬據說可不是個好兒的子，是個剛烈如劍的子。說不準直接一劍把諸魔都滅殺了，這也都是說不準的事兒。我倒希帝君大人能直接把魔軍全給滅殺了，可用腦子想想也能知道，那是本不現實的事兒。

　魔是殺不盡的，又何況，獨孤常磬也是曾經遭過天衰懲罰的人。我可沒有忘記李青流那副喪兮兮的樣子，也不知曉帝君大人如今實力恢復了幾……

　獨孤常磬確實在呵斥過獨孤琴之后便說了要來燕山城的話，獨孤淵會收到這個消息，也并不奇怪。

　可獨孤常磬冷淡地出了酆都行宮之后，并沒有去往燕山城而去的傳送陣那里，也并沒有直接從路過去。

　一襲素，腰間一柄劍的麗人，面容似乎被一團霧掩映著一般，路過的人鬼都看不分明，淡淡地在酆都的街道上走著，岔路拐彎，就曲曲折折地走進了一個小院子中。

　明明是司，明明是不生長活的地方，院子中坐著的人，手中卻輕輕著一只黑貓油水的皮。

　那黑貓長相極為俊，貓尾微微搖擺著，嗓子眼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顯見的是被的極為愜意的。

　那著貓脖子上絨的，纖長而沒有一瑕疵的手指頓了一頓，開口道：“真是稀客。”

　獨孤常磬淡淡地笑了笑，走過去，玉白的手掌，了黑貓的腦袋，才開口道：“我來買消息。”

　“誰的？”那人唔了一聲，依舊是那略微古怪而和的語調。

　“我的命數如何？”

　“這消息我賣不了。”那人終于笑了起來，撓了撓黑貓的下，說：“你該去離恨天，去吧，去那里看看，你會找到你想要的。”

　獨孤常磬點了點頭，袖一，便留下了一張銀票。

　一個提示，便也值得這一張銀票了。

　“那雙眼睛……你什麼時候反悔，什麼時候便帶那雙眼睛來找我。”

　獨孤常磬在邁出小院的一瞬間，后卻又傳來一線怪異而輕的聲音，獨孤常磬的眸中一瞬間華萬千，卻只是微微笑了一笑，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