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一劍劈開鴻，鑄就石樓的，不是旁人，正是連魔君棄天都要在手下束手就擒、甚至當年直接被一劍柄敲暈了過去的獨孤常磬，就算是室火豬著急上火，又能有什麼用？

　二十八心魔加在一起都不是天魔的對手。而天魔也不是獨孤常磬的對手。

　如果氐土貉知道魔君棄天……那個英武神明的魔君棄天如今了純真質樸的小兒模樣，怕不是會立馬氣的吐三升打道回他的領地去。可氐土貉并不知曉，離恨天中的事，原本知道的人也極。

　獨孤常磬算一個，霍鳴算一個，那個不言不語若觀火的百曉生……也算是一個。

　至于更西邊的宗？氐土貉忌憚的木迦，也已經數百年沒有現過了。

　所以氐土貉不會想到，日后給了他們最大阻撓的，恰巧就是宗……但這些，也都是后事了。

　無論是前事，還是當下，人鬼和魔之間的矛盾，都是不可調和、你死我亡的了。

　我抱著皎皎微微晃著，司是冷的，我雖然被封了鬼氣，但畢竟有鬼的底子在，倒也不算是如何冷。而且皎皎這孩子，雖說看上去終究是長大了一些，抱在懷里，也是極沉的，沉沉的，直墜胳膊。

　獨孤常磬凌空出世一般，淡然地一劍在燕山城外劈了口子，又憑空造了個石樓，端坐在里頭的事，我自然也知曉了。除了慨獨孤常磬不愧是一代奇子之外，我卻也只能干坐在燕山城城主府看熱鬧，本沒法子出去。

　畢竟，獨孤帝君可是親自坐鎮在外，魔軍一時間也消失了蹤跡，竟然匿不出了。

　不過，這也是有正常思維和頭腦的魔正確做出來的事。要是那些心魔還傻乎乎地指使著手底下的魔軍飛蛾撲火一樣地在燕山城外瞎溜達，那可真的就了飛蛾撲火。

　我雖然鬼上不怎麼通，也一直沒有實戰的機會，獨孤常磬破空而來的時候濃重的制氣息，我卻還是覺到了的。

　也難怪獨孤淵會說獨孤琴此生最怕的就是獨孤常磬，有這麼一個姑母如同大山一樣在自己的頭頂，按照獨孤琴喜好將權力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格，能舒服才是奇了怪了。

　我一時半會兒也見不了獨孤常磬，倒是獨孤淵他們，在魔軍退去之后，出了屏障，過去覲見了獨孤常磬。

　聽說獨孤常磬把獨孤淵罵了個狗淋頭，至于為什麼罵、罵了什麼，我倒是知之甚。只是和獨孤淵一起去懸空樓覲見獨孤常磬的鬼眼先生和燕山君回來之后，臉上的神或多或都帶了些詭異。

　獨孤淵的臉倒依舊是淡淡的，我覺得八也不可能讓他自己說出他挨了什麼罵，只是單純好奇罷了。

　葛凌這幾天一直沒有蹤跡，我手指上的碧玉指環卻一直散發著溫潤的溫度，熨帖著我的手指，多多我心里也能放下心來。現在獨孤常磬親自坐鎮，無論如何葛凌出不了事。

　唯一在我心里的，也就只有那樁忽然就定下來了的婚事……

　獨孤淵去覲見獨孤常磬的當天晚上，帶著紀來了我跟皎皎住的院子，一句話沒說，紀直接手解了我的鬼氣。

　久違而又悉的力量涌指尖的力量傳來，我驚了一驚，適應了一會兒才問：“怎麼突然解了我的鬼氣？”

　獨孤淵抬眼看我，紫華貴，神平淡：“姑母明日宣你覲見。”

　“啥？”

　我嚇了一大跳，我這麼個無足輕重的小人，好端端地獨孤常磬為什麼要見我？難不是想給自個兒的侄撐腰？

　獨孤淵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瞪了我一眼，涼涼地道：“姑母還不至于能看上獨孤琴那般下作的手段。或許是因為故人之，看你一眼罷了。你不要多想。我解了你的鬼氣，不過是因為你若是一兒鬼氣都無，在懸空樓上肯定站不住，我想你也不愿意丟那個人。”

　我連忙訕訕地點了點頭，未了，獨孤淵又添了一句：“帶上皎皎。”

　我搞不清楚獨孤家的這一對姑侄在想些什麼、打什麼主意，但是能去見獨孤常磬已經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了，更何況還是帶著皎皎，皎皎的份……

　我攥了攥手指，獨孤淵又淡淡地道：“你如今的份跟以前已經大有不同。在世間的份，到了司都是不作數的。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宗圣在帝君面前，也是低不了多的。更何況，你說不準也得喚一聲世姑。”

　我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若是按照前世的份來論的話，木迦是我師父。而獨孤常磬跟木迦又是千百年的，這一聲“世姑”……出去也并沒有什麼不妥。

　一下子我就放下了心來，木迦的份過于高了，而我的能力和層次相對來說又太低——所以我一直不敢說出宗和木迦的名號來。既然獨孤淵這麼提醒我了，那我也不必再庸人自擾，說俗套點，都是世，我又沒什麼特別之，難不獨孤常磬還能給我難？

　不過……鬼氣充盈在里，確實要讓我整個人舒服很多……總算不必像此前一樣，總是有種束手束腳的覺了。

　只有自己的力量也強大了起來，才不必總是擔驚怕，為別人砧板上的魚。

　我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能荒廢了五之的質和李先生辛辛苦苦找來的宗才是。

　我以為獨孤淵沒什麼事了，可沒有想到，不過是幾分鐘的功夫，獨孤淵忽然折返回來，用一種極為詭異的目看著我，緩聲道：“你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神嗎？”

　我不曉得獨孤淵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不回答好像也說不過去……

　“既然有鬼，有司，有妖，有道，那為什麼不可能有神？”我反問道。

　獨孤淵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直接轉走了。

　留我在后面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