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這實際上……當然是膽大包天的所作所為甚至所想了。我從那一片冰冷無盡的威中終于能夠勉強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汗重衫。

　獨孤常磬散去了一瞬間心中起怒而泛起的威，只是冰涼而又至高無上地睥睨著我，纖細蒼白的手指淡淡地在懷中沉睡著的皎皎的臉龐上劃過，忽然開口道：“這孩子的名字是什麼。”

　我心里一，地盯著獨孤常磬足以銷金斷玉的手指，在我的兒的臉龐上劃過，雖然知道獨孤常磬不會傷害皎皎，還是沒有辦法控制住心頭泛起的一層層的恐懼，啞著嗓子說：“皎皎……我兒皎皎。”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這名字，很好。”獨孤常磬像是微微失了神，頓了頓，才淡淡一笑，說：“你知道你的所謂男人……如今是什麼份嗎？”

　我沉默地搖了搖頭。

　皎皎之于我，或許就如同獨孤琴之于獨孤常磬。獨孤常磬用皎皎來晦地威脅我，可我也并不會一味屈服。我只是在心里，憤怒而無力地想著，難道獨孤琴就真的非要把葛凌搶走？

　可葛凌能帶給什麼呢？

　我們對于司而言，都是初來乍到的客人。葛凌或許是在奈何橋上回憶起了自己的前世記憶。可我沒有，我只是見了一個奇怪的影，如同夢魘一樣糾纏我至今，之后既是一系列我不愿意看到發生的事。

　獨孤琴生來就是冥府之主的繼承人，什麼樣子的男人沒有見過？比葛凌權勢更大的黑夜君，在尚且是真的況下，都了獨孤琴生命之中的過客。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除了荒謬而又可笑的“一見鐘”之外，會為獨孤琴非葛凌不嫁的理由。更何況，對于他們而言，原本就是奢侈品。

　“你手上的戒指，曾經是酆都大帝送給他那小妻子的昆山玉。”

　獨孤常磬淡淡地開口，似乎是一瞬間轉變了讓我知道些什麼的念頭，岔開了話題，說：“既然你選擇拒絕，本君也不會責備你什麼。本君可不是天道，是以本君依舊會給你們這些小輩選擇的機會……走吧。”

　我有些愣愣地從獨孤常磬手中接過皎皎，換了懷抱對皎皎而言，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睡大覺罷了，我的心里卻一直是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的。可獨孤常磬既然為冥府之主，自然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也不擔心會找我清算。趕用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

　我又不是親侄兒，現在親侄兒要跟我搶男人，我哪里還敢在面前多待……

　繼續開始修習鬼氣之后，從石樓上下來對我來說也不再是什麼難事。直接在腳下墊了一層鬼氣，就如同下樓梯一樣，我一臉苦地抱著皎皎走了下去，遠遠著旁邊深深的壑和無窮無盡的夜，我只能覺得心中突然生出來了一片迷茫。

　獨孤常磬如果真的有一劍震懾萬魔的能力，那魔族之前為什麼還敢挑釁攻城？

　況且魔君棄天是沉睡在那個幻境中的，除了他自己醒來，沒有任何辦法能從離恨天中把魔君棄天搶走。而那個能困住魔君棄天的幻境……獨孤淵曾跟我說過，那是個萬魔來朝的幻境，是所有魔一旦了就再也出不來的幻境。

　要魔君棄天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魔族一夜衰敗，青苔碧瓦堆終了灰飛。要醒來就要先毀滅他夢境中的幻境，哪里是那麼簡單能做的事？

　除非他已經心無雜念，不在乎這一切。但……誰又能做到？天魔天魔，終究都不是神，都做不到太上無。

　可要說魔族如今是在負隅頑抗，是在徒勞地拉鋸，我又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如果獨孤常磬一個人就能震懾住千萬魔軍，就如同他們前路上的一座高不可越的大山，那他們實際上……本沒有什麼繼續蹦跶的能力。

　只是這時候的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依舊不多。又或者說，這時候的我，本想不到自己邊的這些存在，到底都被上了什麼樣子的一種鐐銬……

　抱著皎皎回了燕山城城主府之后，我的心持續低落，莫名其妙的低落。

　我想到獨孤常磬之前的只言片語，挲著自己手指上的翠玉戒指。這是酆都大帝曾經送給他的小妻子，也就是那個令心的指環，我不知道葛凌是從哪里找到這對價值連城的指環的。我只是在想，獨孤常磬沒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

　葛凌他，現在到底是以什麼樣子的一種份，游走在司之間呢？

　自從上一次葛凌把翡翠指環留給我之后，我已經許久沒有看到葛凌的影了。我知道葛凌或許有他需要做的事，但我也更希……葛凌能和我分一切。

　我并不是只需要被人保護的菟花，起碼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修習鬼。一開始只是為了不扯葛凌的后，因為是盲目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但我要是想跟葛凌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就不能一直這麼弱小下去。

　最好的永遠都是勢均力敵，我希我能真正為與葛凌生死相依的那個人，而不是單方面的，被保護著，被地承他帶來的一切。

　我住進了燕山城城主府之后，黑夜君和呼延的影都從城主府消失了，燕山君也說不上來他們去了哪里，鬼眼先生倒是一提到黑夜君，臉上就會出一種詭譎的神，但是我們也都知道，鬼眼先生單純只是想利用黑夜君的強大武力罷了，畢竟他是一個典型的盡其用人盡其力的剝削者，連我都被每天使喚著去以修習鬼的名義來加固屏障，更何況是司十鬼之一的黑夜君。

　但黑夜君就這麼溜號了，鬼眼先生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出乎意料的是，這天晚上我準備休息的時候，剛從小竹林溜達回來，就看見了屋子里頭一個溫的抱著皎皎的影。

　甜風小心翼翼地守在屋子后面，看見我回來了才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沖我眉弄眼。

　我心里一松，笑嘻嘻地進了屋子里，看見那個我悉的影，抑住了周的鬼氣波，眉眼溫而英武，抱著皎皎小小的子，如同抱著他最珍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