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凌卻并不在意這些:“不用在意獨孤家的死侍。他們不會有什麼作。小憐,不久之后燕山城或許會有些不速之客,我還要去查探因果樹的事,你還要再委屈一段時間。酆都如今并不安全,等我將酆都的事了結了,我再接你回去。有阿觀和兵在你邊,我也要放心一些。一旦有什麼事,不要猶豫,直接召喚兵。”
我點了點頭,心里有些傷懷,我知道葛凌這麼說,大概是因為他也并不能再在這里停留多久了。
現在無論是對于誰來說,時間都是特別迫的東西……
“我要走了。”葛凌在我的額頭又落下一吻,看到我眼角泛出的淚,又是莞兒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小貓當心哭花了臉,不要擔心。有什麼事,阿觀會聯系我的。前世的記憶,不要急于恢復,我會解決那些事的。”
“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是嗎?”我一邊在心中勸說自己不要失態,一方面卻還是因為即將離別的酸而哽咽了。
“沒事的。”葛凌溫的眸看著我:“不把這一切解決,我又怎麼放心讓你和皎皎暴在天道的監視之下呢?”
直到葛凌離去了許久,我才幽幽嘆了一口氣。
葛凌在燕山城的消息,知道的人不。不過是短短一段時間,葛凌就已經在這些司的大人們眼中為了可以同他們并駕齊驅的人了。我除了一個明面上空頭支票一樣的宗圣的份,著實對于葛凌沒有什麼幫助。連我自己都還是迷茫著的,葛凌卻在不知不覺中做了那麼多事……
不過,這個“陛下”,好歹還是要了獨孤琴那個所謂“殿下”一頭的。倒是讓我滴在心里滋滋了一番。
看著睡的純凈無暇的皎皎的臉龐,我有些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喃喃地道:“年不識愁滋味,你睡得真的香,老媽我可是都要愁白了頭呀……”
第二天去燕山城城主府正堂的時候,獨孤淵的臉明顯要沉一些,冷冷地睥睨了我一眼,才淡淡地道:“你那位葛先生,爬墻的功夫倒是與日俱增。”
我磨了磨牙,微微笑著說:“您這聽壁角的功夫卻不行,再練練吧。”
有了十萬兵和那個一看起來就是高手高高手的阿觀在我邊,我忽然就有了回懟獨孤淵的底氣。
至于獨孤淵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壁角……猜都不用猜,他要是聽見了壁角,葛凌才不可能會沒有察覺。既然沒有聽到我們說了些什麼,藏在暗的紀估計又被阿觀懟了一番,獨孤淵這番黑臉,倒是也可以理解。
但是……出氣啊,真的很解氣。我被這廝欺了這麼久,不說可以翻做主人了,起碼可以讓這廝收斂一些。
都是有后臺的人了,誰怕誰呀!
周沖跟鬼眼先生冷眼看著,周沖自然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即便周沖不知道昨夜葛凌來過了,卻還是笑著走了過來昂在我前,說:“說這些干什麼,剛才才從酆都發來的消息,西方地獄里有來使通行,要來燕山城拜見獨孤帝君。”
鬼眼先生搖著扇子,笑而不語。
我愣了愣,忽然就想起來昨天晚上葛凌輕描淡寫地說,不久燕山城會迎來一批不速之客。
西方地獄……
我苦笑了一聲,早就想到過,東方有司,東方人死過之后的靈魂自然是到了東方的司。但都是現代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除了東方之外,西方也有西方的鬼神呢?當然,同樣是死后的所在,東方的司,西方的就做地獄,是真正意義上的地獄……
我咽了口口水,弱弱地說:“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嗎?”
周沖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卷宗,說:“還真的就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不是吧……”我扶額嘆了一聲,不敢置信地看著周沖和鬼眼先生:“什麼天使、惡魔、巨龍,難道都是真的?”
這話一問出口,連鬼眼先生都笑出了聲,一邊煞有介事地搖著他的扇子,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存在即是合理,既然我們能有十殿閻羅,有鬼使有司。西方的那些同僚自然也是一樣。只不過他們的天堂不分為十座城池罷了。”
這麼一想,我也有些恍然。司十城,說白了,可不就是跟西方傳說中天堂一樣的存在麼?沒有憂慮,不為生計所奔波,遠離了活著的時候的恩怨仇,不就是像在天堂一樣。而所謂鬼,也不過是靈魂的另一種說法罷了。
所以西方所說的下地獄,到了我們這邊,就了打典獄司,都是一樣的道理。
“怎麼這時候會突然來一批西方人要拜見獨孤帝君啊……”我小聲嘀咕:“沒道理他們不知道這邊有魔軍虎視眈眈……他們是惡魔,惡魔跟魔族應該是不一樣地,那說不定也就不會是細什麼的……”
鬼眼先生用看白癡的眼看著我,說:“他們自然是懼怕魔族與同樣在域外的泰坦聯手的。東方有東方的魔族宿敵,西方自然也有他們的宿敵泰坦。這兩方不過是一直未曾通過氣罷了。千年以來,魔族出現了蹤跡。西方的同僚們自然是要過來打探一下況的。”
“你怎麼知道魔族跟什麼泰坦沒有勾結啊……”我撓了撓頭。都一樣是大反派,既然東西方的司和地獄有聯絡,那萬一黑暗勢力也聯合起來,豈不是很難搞定……只是我們有獨孤常磬坐鎮,西方應該也有大拿才對。
“因為泰坦都死絕了,上哪里勾結去。”鬼眼先生翻了個白眼兒,一臉嘲笑的模樣:“虧你還是宗圣,不過是沒恢復記憶罷了,怎麼還一副呆頭鵝的模樣。”
我毫不示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麼,你難道還指在唐詩宋詞選里頭找到西方的神曲麼?我沒有恢復記憶,又沒有看過西方地獄的書,不知道又怎麼啦?”
鬼眼先生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又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我后頭可沒有衛死侍,我怕死,不說了不說了。”
看來阿觀的到來對燕山城城主府中的這些人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只是他們都對此保持了淡定。
不過……在吊詭之事如此眾多的司,除卻生死,又有什麼值得失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