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冰涼的地板上重新站起來,依舊是服帖而順從的姿態。瑤殿依舊是那個瑤殿,主與仆照舊還是主與仆。只是有什麼東西,確實是在慢慢變化著的……
只不過,無論是獨孤琴還是接替呼延的攬茝,都不在乎這改變罷了。
“筆墨。”
獨孤琴又恢復了臉上的淡然之,淡淡地開口吩咐道。
攬茝連忙雙手捧上了早就備好的筆墨,細白灑金的羅宣,墨落到上面去,洇出了一塊素淡的墨漬,顯見的是執筆人如今心緒并不穩定,并沒有想好落筆之后,到底應該寫一些什麼。
瑤殿一時間陷了可怕而又長久的寂靜之中。
“霍世叔,見字如面……”
攬茝安分守己地微微垂著眉,獨孤琴的氣息在短暫的紊之后終究又歸為了平靜。無聲的博弈在暗濤洶涌下展開,這一次,麗人的臉上帶著的是如同曼陀羅一樣妖艷而麗的淺笑。
但同樣……也是劇毒致死的。
與此同時,酆都的大街上,被安頓在了使館中等候傳送陣開啟的西方使節團一行人,正莊嚴而神圣地行走在酆都的街道上。酆都中的鬼,絕大多數都沒有見過這等金發金眸背生羽翅的存在,熾天使與后的四位潔白羽翼的天使在酆都濃重的永夜籠罩之下,顯得極為突兀。就如同是萬花叢中一點綠,萬黑之中一點白,總是極為引人注目的。
但酆都行宮的兵在這一行天使屁后頭跟著,街道上的鬼也就只好探頭探腦地覷著。
“拉斐爾大人,您上一次來酆都的時候,也是這樣被當做猴子一樣圍觀麼?”
有著象牙純潔長發與、穿著一潔白的布袍的子后,一個長相跟極為相似,都是高鼻深目的年輕男人顯得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的背后只有三對羽翅,所以他在天使中的地位比不上四大君主之一的拉斐爾。
拉斐爾的臉龐上保持著平和而慈悲的微笑,說出來的話語卻像是結了冰一樣:“不必在乎他們的眼神,他們從未見識過主的圣潔的輝。東方的同僚們總認為黑暗中才是最安全的藏之所……但現在我們的要事是找到那無法無天的墮天使路西法……吐焰天使哈斯麥爾,你的手下并沒有發現他們的任何蹤跡?”
哈斯麥爾的臉上顯出了一霾:“路西法大人與酆都的黑夜融為一,并不是很好發現路西法大人的蹤跡。傳送陣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開啟,要不然我們先去傳送陣,路西法大人應該隨后就會趕來。”
拉斐爾毫無煙火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兒,冷哼了一聲,算是贊同了哈斯麥爾的提議。
熾天使有些憤怒地在傳送陣門口等待著不按規矩行事的黑暗魔王墮天使路西法,直到預先商定的傳送陣的開啟的時辰即將到來的時候,銀發順的妖魅男人才踏著黑夜和月的輝而來,面上依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后卻出人意料地跟著一個……
一個臟兮兮的小孩。
“路西法,你這又是在搞什麼東西?”拉斐爾皺了皺眉頭,略微有些嫌棄地看著跟在路西法后,穿著破敗而骯臟,似乎因為許久沒有見到純白的彩而瑟著的小孩。
“一個在酆都出現的孤零零的小孩兒而已,你用不著那麼張。”
路西法挑了挑眉頭,他的眼瞳是極為純正的銀,同他的發一樣,都是經歷過墮天之后,由最純凈的金在地獄業火中灼燒之后化為的銀白之。他同拉斐爾一樣,后背有六對羽翅,只是那羽翅是最為純粹,也最為邪惡的黑,原本是極為頹喪的死的,但配在他的上,著實當得起黑暗君主的名號。
“你想帶著去燕山城?”拉斐爾厭煩地看著路西法,后的潔白羽翅不著痕跡地往后收了收,生怕來自路西法或者那個臟兮兮的小孩上的半分污濁染上了純潔的羽翅。
“有什麼不可以的麼?”路西法聳了聳肩,邊綻開一個邪魅的笑容:“小家伙,告訴他們你的名字。”
臟兮兮的小孩不過是七八歲的樣子,看上去無比地稚,路西法與拉斐爾在來到酆都之后,說的都是最為純正的酆都話,小孩自然能夠聽懂路西法在說些什麼。
的眼瞳里帶著狼一樣桀驁與野不馴的芒,齜了齜牙,雪白的牙齒間吐出冷冰冰的兩個字:“宛宛。”
“上有我最喜的純凈氣息。”路西法地吸了一口氣,拉斐爾的臉上是毫不加掩飾的嫌棄,捂著鼻子,手指在自己的面前扇了扇,毫不掩飾自己為純潔神圣無比的大天使對黑暗氣息的厭惡。
“既然你要帶著,那就快一些吧。酆都為你留了四個名額,既然你孤前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地。”拉斐爾冷漠地說,后的潔白天使們臉上也都是不加以掩飾的不悅之。
西方神庭中,所謂的“天堂”與“地獄”一向是水火不相容,但他們的父,卻又無比希看到天使與惡魔和諧相的場面。上一次與拉斐爾共同出使酆都的是墮天使中的殺戮天使昔拉,兩個人之間可謂是天雷勾地火,就未曾有平息過明爭暗斗的時候……
這一次墮天使的老大親自攬下了這個苦差事,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路西法生最是好戰,聽聞東方司的獨孤常磬是世間有的強者,路西法該不會是想要挑戰獨孤常磬……”拉斐爾在心里這麼想著,微微皺了皺眉。雖然同為地位最高的那一類天使,但是論戰斗力,天堂的這一批卻是不如地獄的那一批的。
畢竟他們一直宣傳的是仁平和,跟好戰好挑事兒的那一幫墮天使本來就不是一類存在……
路西法銀的長發在月照耀下泛著妖異的輝,帶著詭譎出現的宛宛走進了傳送陣,而另一邊,我也渾繃神經張地站在燕山城的傳送陣旁邊,暗自祈禱這些天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