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顧清璃瞥了眼桌上的水漬，無辜著，關心的問。

　老夫人搖了搖頭，自己用繡帕干，臉變得有些蒼白，僵笑著：“沒事，就是人老了，手有些不利索了。”

　顧清璃似乎相信了的話，看向旁邊的桂嬤嬤，問：“嬤嬤平日多請大夫過來為把脈，子朗，定然能長命百歲。”

　“奴婢曉得了。”桂嬤嬤為難看向老夫人，見眼里著不悅，著頭皮點頭。

　到了此刻老夫人怎麼可能不明白，顧清璃這本就是裝糊涂，著實讓人生氣，可又不能將如何。

　低頭沉思了半晌，才又開口：“今日行刺小王爺那都是些什麼人？可都抓住了？”

　“噗呲——”顧清璃正喝著茶，突然笑了起來，輕蔑道：“那些人著實不能看，沒幾下就被小王爺制服了，也不知是哪家的蠢貨。”

　“清璃！”老夫人嚴厲的呵斥了一聲，板起臉不滿道：“清璃是大家小姐，怎麼能如此看低別人，有失大家風范。”

　見還能一板一眼的教訓自己，顧清璃眼里有譏諷一閃而過。

　“怎麼，說錯了？”老夫人皺起眉，對顧清璃的態度表示很不滿。

　顧清璃面帶微笑抬頭正視著，搖頭道：“說的沒錯，清璃知錯了。”

　見還是愿意聽自己的，老夫人也沒剛才那麼嚴肅，低頭支支吾吾的說：“小王爺不也沒事嗎，不如你和他說說，把那些人放了吧。”

　“放了？”似乎是聽到一個笑話，顧清璃勾起冷笑，不客氣地拒絕道：“這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那些人襲擊的是小王爺，皇家的人，覺得我能如何？”

　“你不也說了三兩下就被制服了，說不定他們當時并不想襲擊小王爺。”老夫人繼續狡辯著，語氣卻越發煩躁。

　顧清璃盯著老夫人，眼里泛著冷笑，開口問：“若當時不是宋文等人武功好，小王爺可能會死，為何要同那些刺客，難道小王爺就該死？”

　話鋒凌厲，老夫人有些不適應，下意識搖頭。

　已經說到這一步，顧清璃也不再偽裝，很直白的說：“當他們對小王爺出手的就該知道后果，如果是想襲擊我，那我可以看在面子上為他們求，可小王爺不一樣。”

　說罷，顧清璃站起來，冷冷和老夫人行禮，“孫還有別的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你先回去吧。”老夫人也很疲憊，點點頭便將人放走了。

　見就這麼走了，桂嬤嬤擔憂著老婦人，說：“這可如何是好？”

　老婦人嘆了口氣，無奈道：“人各有命，咱們也不能強求。”

　“主子這是要放棄了？”桂嬤嬤大驚，不可置信地問。

　“我能怎麼辦？”老夫人抬起頭，眼眶變得有些潤，抓著桂嬤嬤的手啞聲說：“桂花，我也沒辦法，是他們不爭氣，如今這樣，我能怎麼辦？”

　看著老夫人哭了，桂嬤嬤也忍不住紅了眼睛，默默流淚。

　——

　翌日，昨日有人行刺小王爺的事有了結果，他們的確是老夫人娘家人，不過那些人并沒把老夫人抖出來，反而是說因為顧清璃將他們趕走不服氣的報復。

　對于這樣的結果顧清璃有些意外，消化了許久才又笑了。

　同樣想笑的還有顧清歡，不過和顧清璃不同，是在等機會，而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覺得自己能扳倒顧清璃了。

　老夫人院子門口，春桃拉著顧清歡的裳，小心看著，在耳邊說：“老夫人一向不喜歡小姐，咱們還是別去了吧。”

　聽到這話顧清歡眼里出不滿，擰著春桃的胳膊，瞪著小聲警告：“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你別烏說，要不然我就把你賣了。”

　被這麼威脅，春桃自然不敢再繼續勸說，忍著痛將放開，低著頭規矩跟在后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

　進去后，顧清歡規矩行禮，然后才又看老夫人，結果看見老夫人面沉，比起之前至蒼老了十歲，原本還有些青的頭發如今已經全白了。

　“怎麼，老婆子這幅模樣嚇著你了？”老夫人不悅地冷哼了聲，問。

　顧清歡立刻搖頭，沖老夫人討好笑著，還讓下人送來一個盒子遞給老夫人。

　“歡兒聽說老夫人近日睡眠不好，這是安神香，平日娘用的這款，歡兒給老夫人拿些過來。”

　老夫人又是一聲冷哼，呵斥道：“怎麼，老婆子這里沒有，需要你給我送來？”

　“歡兒不是這意思。”顧清歡慌張搖頭，怕會誤會，眼里帶著霧氣委屈道：“歡兒只是心疼老夫人，平日里老夫人這麼疼妹妹，如今妹妹卻這般無。”

　“無？”老夫人臉更黑，滿是厭惡看向顧清歡，呵斥道：“雖是你妹妹，可也是顧府嫡，你要對尊重才是，再者說公私分明，你和多學著點。”

　“老夫人，您……”顧清歡不可置信著，要不是況不對，很想問一句老夫人是不是魔怔了，這都什麼時候竟然還站在顧清璃那邊。

　仔細盯著老夫人雙眸，確定不是說笑后，顧清歡迅速收起自己的心思，乖巧認錯：“是歡兒狹隘了，惹了老夫人不開心還老夫人見諒。”

　見突然示弱，老夫人又是一聲嘆息，對也沒剛才那麼嚴肅了。

　“算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老夫人神淡淡和顧清歡說。

　顧清歡也是尷尬不已，不得能早點離開，也不再老夫人這里停留，匆匆告退。

　看著匆忙的背影，老夫人嘆了口氣，不滿道：“這是有什麼東西追上了了？我一個老婆子有這麼可怕？”

　聽著這麼嫌棄顧清歡，桂嬤嬤捂著笑著，隨即又提出疑，問：“若大小姐愿意和主子聯手，加上侯府的勢力，說不定能搏一搏。”

　“如何搏？”老夫人皺起眉，出疲態，“清璃背后是泰安王府，泰安王妃背后還有太后，泰安王在床上躺著這麼多年泰安王府屹立不倒，你真以為是皇上仁慈？”

　“那就這麼看著？”桂嬤嬤有些不甘，注意著老夫人的眼，憤懣道：“二小姐確實冷了些。”

　“可正要這樣的人才能保住我顧府，若真能把杜容華拉下馬，倒也不錯。”老夫人卻笑了，語氣里滿是對顧清璃的夸贊和期待。

　桂嬤嬤知道這些老夫人被杜容華制早有了怨氣，見竟然要犧牲娘家，一時間眼神變得復雜，同時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老夫人了。

　老夫人似乎沒察覺到的變化，依舊笑著。

　行刺泰安小王爺的事很快就消失在老百姓的茶桌上，而芬芳閣卻再次被人提起。

　自從有了宋以安提供的花田，顧清璃已經研制出了不香丸，不過很快就被搶購一空，如今更是千金難求，而顧清璃的名聲也比之前更盛。

　這日，顧清璃正在宋以安的書院陪他理公事，宋立突然出現在門口，手里還舉著一個木盒。

　看見他來，顧清璃眼前一亮，上前去接過他手里的木盒迫不及待的打開，聞了一下后，隨即又笑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了，而且比我想象中的味道要好上許多。”顧清璃笑著走到宋以安面前，獻寶似的把木盒遞給他。

　宋以安抬頭寵溺看著，夸贊道：“小璃做的香丸千金難求，這胭脂自然也非凡品了。”

　聽到他的夸贊，顧清璃忍不住臉紅了，害地低下頭，“我和小王爺比可差遠了，我這算是在祖師爺面前班門弄斧了。”

　“我不過是花錢找人來弄，可小璃不一樣，小璃這是真才實學，如今小璃為我送上胭脂配方，我相信紅坊日后定能更上一層樓。”宋以安笑看著，說。

　不敢再聽這些詞，怕自己會飄飄然，轉背對著宋以安再開口。

　見這般害了，宋以安笑著搖了搖頭，開始認真分析研制的胭脂。

　屋子里陷了沉默，而顧清璃則轉過來張著一臉認真的宋以安，雙手拽著服，靜靜等著他給出評價。

　“這一盒最要值一百兩。”良久，宋以安睜開眼報出一個數。

　“真的？”顧清璃有些驚訝，湊上前去聞了聞，又搖頭失道：“值不了這麼多的，這比起你的醉紅遜了好多。”

　這醉紅是紅坊的鎮店之寶，每年只有十盒，那才真是千金難求。

　沒想到對自己要求這麼高，宋以安笑出了聲，說：“這醉紅是我請老師傅花了四五年時間研制出來，其中加了些方，你這也不差。”

　這番解釋讓顧清璃稍微釋懷了，總算是出了笑容。

　“顧府的人來消息說顧清歡今日去了皇宮，應該是去見妃了，杜容華那皇上似乎也要消氣了，小璃可想繼續讓關著？”宋以安迅速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正事。

　一聽到這消息顧清璃好心立刻沒了，發出一聲冷笑，嘲諷道：“還有那麼多藏在暗的助力，區區一個大理寺自然困不住，希下次進了天牢不會再被放出來。”

　見這般，宋以安有些心疼，低頭咬了咬耳朵，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