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顧泰將手里的賬本用力摔在桌子上，怒瞪著顧清璃，問：“你當真要查？”

　“當真。”顧清璃毫不猶豫點頭。

　見他更加生氣了，勾起一抹冷笑，自嘲道：“從小府里就沒幾個人真心待我，要不是嬤嬤照顧，我早就死了，嬤嬤慘死，我自然要為嬤嬤討一個公道。”

　“那不過就是個下人，怎麼，你還想鬧得人盡皆知？”顧泰又拍了下桌子，臉越發難看。

　顧清璃眼里慢慢堆積起眼淚，失地看著顧泰，咬牙抑著憤怒，說：“那對父親來說是下人，可是我對我來說那是長輩，是唯一真心關心我的人。”

　“胡鬧！”見還敢和自己頂，顧泰不滿怒吼了一聲，揚起手作勢要打。

　可在看見眼里的淚花時，顧泰還是心了，無奈道：“你要怎麼做隨便你，但你不能把事鬧大。”

　“兒明白。”顧清璃對他行禮謝，然后迅速離開了這里。

　回到清月居，見院子里的下人圍在一起頭接耳的，眼里迅速出不滿，問：“你們在這里站著做什麼？”

　見回來了，眾人紛紛散開，有位膽大的跟著進去屋里，小聲和說：“小姐，剛才有個丫鬟來告訴奴婢個事，夫人要院子里的人都不允許和小姐接。”

　“什麼時候說的？”顧清璃握拳頭，冷聲問。

　“就剛才，有位姐姐來告訴奴婢們的。”丫鬟小聲回答，順便注意著顧清璃的神。

　此刻顧清璃沒力說這些，對丫鬟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見沒生氣，丫鬟也就放心了，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小喬回來了，把收集到的消息一腦全部說了出來。

　“可能確定當日有夫人的人在花園？”顧清璃眼里有了些生氣，抓著小喬的手激地問。

　小喬立刻點頭，見很激，小喬卻有些擔心，說：“可夫人那里的人咱們怎麼能讓他們說真話？”

　“我自然有辦法。”顧清璃勾起一抹冷笑，對此事似乎很有信心。

　見一副有竹的樣子，小喬頓時放心了，又出去為顧清璃張羅午膳去了。

　等琉璃回來后，顧清璃便讓人通知夫人，讓和院子里的下人去祠堂。

　可們在祠堂等了好久都不見人來，小喬擔憂著顧清璃，小聲說：“夫人他們不會不來吧？”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琉璃出聲詢問。

　顧清璃搖搖頭，眼神冷漠看著前方，“既然他們不肯來，你去知會老夫人一聲，就說夫人是家中長輩，我要查嬤嬤的事不好請出面，想讓老夫人去說說。”

　“奴婢這就去。”琉璃點點頭，迅速出去了。

　可沒一會兒琉璃沮喪的回來了，委屈著顧清璃，說：“老夫人說病了，現在不方便見。”

　“不方便？”顧清璃發出冷笑，算是明白老夫人的心思了，掃了眼還放在院子里的棺材，咬牙道：“那就讓一輩子別出來。”

　“小姐打算怎麼做？”見眼里著狠厲，琉璃有些擔心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好在顧清璃還算冷靜，微笑著看向琉璃，無辜的沖眨了眨眼睛，出壞笑：“老夫人是將我養大的，生病了我自然該去看看，你去把我庫房里的那只靈芝拿來，我們去看老夫人。”

　琉璃眉心一跳，看來顧清璃要去找老夫人麻煩了，有些擔心。

　正打量著顧清璃，糾結著要不要勸說一下的時候，顧清璃再次開口：“我還沒那麼蠢，作為孫去關心一下罷了，不用擔心我。”

　看來明白自己的意思，琉璃對笑了笑，轉回去拿東西去了。

　在等的時間里，顧清璃走進祠堂，著還跪在地上燒紙的白發嬤嬤，冷聲詢問：“如今嬤嬤也是族里的人，為何嬤嬤去了后沒有人來管？”

　顧家族人不算多，可每個府里都有祠堂，祠堂里的人都是族里的人，他們死后應該被族里人帶回去才是。

　白發嬤嬤燒紙的手停頓了一下，才又說：“如今祠堂里只有我一人，我不能離開，又沒人愿意幫我帶信，怎麼能通知族里人？”

　顧清璃微怔，復雜著。

　好一會兒嬤嬤才又站起來轉看向顧清璃，眼里沒有毫波，說：“若是小姐有心的話，麻煩幫老帶個話，如今也算是顧家人，死后就不能流落在外。”

　這話倒是給顧清璃提了個醒，如果讓族里人來管的話，那些人就不敢這麼對自己了。

　“謝謝嬤嬤提醒。”顧清璃很有禮貌道謝。

　嬤嬤眼里沒有毫波，只是對點了點頭。

　從祠堂出來后，顧清璃便讓小喬去族里，則帶著琉璃去了老夫人那里。

　在過去的路上琉璃還是有些不放心，張盯著顧清璃，問：“小姐，若真讓族里人來解決，老爺會同意嗎？”

　“同不同意有何妨？這就要怪他的好夫人和好母親不是嗎？”顧清璃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既然他們要這麼對自己，那接下來的事可不能怪了。

　到了老夫人院門口，就看見桂嬤嬤在門口守著，板著臉筆直站著，活生生一尊門神。

　對于的到來桂嬤嬤一點也不意外，直接上前將人攔住，面無表看著：“二小姐，主子現在還在休息，二小姐還是請回吧。”

　“我知道生病了，特意送來了靈芝，好些日子沒見著，我去里面等醒如何？”顧清璃聲詢問，似乎真的是在擔心老夫人。

　可桂嬤嬤還是板著臉，一臉嚴肅地搖頭，“當然不行，主子已經很累了，二小姐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那什麼時候能醒，到時候我再來好了。”顧清璃退了一步，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見不愿意走，桂嬤嬤有些不耐煩，呵斥道：“老夫人現在病重，二小姐為何不肯放過老夫人？有什麼事二小姐自己心就好了。”

　聽到這話，顧清璃有些猶豫了，長脖子往里面看了眼，不確定的問：“真的什麼事都能由我做主？”

　看著這幅模樣，桂嬤嬤眼神充滿了鄙夷，很不愿點頭：“這是自然的。”

　有了這話顧清璃就放心了，將靈芝給桂嬤嬤，心滿意足走了。

　——

　“你說什麼？”杜容華站起來，驚訝著來傳信的人。

　而顧清歡也是一臉害怕，害怕著杜容華，問：“娘，那個小賤人怎麼把族長帶來了，那咱們怎麼辦？”

　“你慌什麼？”見膽子這麼小，杜容華不滿呵斥了一句，死死盯著丫鬟問：“他們現在人在哪兒？”

　“現在正在祠堂等著，二小姐說嬤嬤死于意外，要求他們徹查。”丫鬟心驚膽戰說完，等著杜容華發話。

　杜容華撥著手釧，閉著眼沉思著。

　見不說話，顧清歡張盯著，等想個辦法。

　可過了好久杜容華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顧清歡有些急了，顧不得會生氣，大著膽子說：“娘你快想個辦法，現在能把族長請來，到時候可要有別的什麼人來了。”

　“夫人，不好了。”顧清歡話音剛落，又有個丫鬟跑了進來。

　杜容華不悅瞪了一眼，看著慌張進來的丫頭不耐煩地說：“后面有鬼追著你嗎？你夫人我好得很。”

　丫鬟害怕的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著杜容華，說：“小王爺來了，說是來看二小姐的。”

　“娘。”顧清歡再次提高音量，急切說：“你看吧，我剛說了指不定有什麼人來小王爺就來了，娘你可得想個辦法，要不然……”

　“你閉！”杜容華沒好氣沖吼了聲，“你說幾句會死嗎？信不信我把你直接封住。”

　“兒知錯。”顧清歡委屈閉上。

　杜容華深吸了一口氣，冷漠看著外面，“既然人家找上門來了，那咱們還等什麼，就去吧。”

　見真要去，顧清歡雖然擔心，可還是得跟著去。

　到了祠堂，一眾人站在院子里，而顧清璃則靠在宋以安懷里哭泣著。

　著宋以安輕聲哄顧清璃的模樣，顧清歡微怔，隨即眼里又流出嫉妒，這個用了好多法子都得不到的男人，竟然會對那個小賤人這麼好。

　杜容華往顧清歡那看了眼，見正對著宋以安像個傻子似的癡笑著，不悅地咳嗽了兩聲，在旁邊小聲警告：“別像個傻子似的，要不然就給我滾回去。”

　顧清歡立刻收回目，老實低下頭跟在杜容華后。

　在靠近他們的時候，杜容華立刻出笑容，看向最中間那位老者，“二叔怎麼過來了？我正說把這嬤嬤給您送過去呢。”

　“侄媳婦來的可真是巧，也不勞你費心了，聽清璃說有些懷疑，還請你們為解。”族長不滿皺起眉，一點面子也不給。

　杜容華看向還在哭的顧清璃，眼里出些異樣，斥責道：“清璃你有疑問來問我就好，怎麼能勞駕你二爺爺？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

　見要把責任推到自己上，顧清璃沖發出冷笑：“我找過夫人，可是夫人不愿意見我，你院子里的下人也不出來，我不，只能找別人了。”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你是顧家小姐，誰敢這麼對你？”杜容華僵笑著，把的話當做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