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霜回過神來，忙將扶了起來，“不用如此，我和范佑純本就是朋友，朋友有難自然該幫。伯母就暫且在我府上住下，什麼都不必心。”

　“我....”影氏本能的想要拒絕，可又因思念作祟，也許留在這里才能時常看到范佑純。最后也只好無聲默認。

　范佑純眼里仍然那種可憐的和謝意，這種覺讓有些不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臂膀，“好好陪伯母說說話，有什麼事我們之后再說。”

　人家母子要敘舊，當然得識趣的走開，只吩咐碧水在門口等范佑純，待他一出來便立馬通知。

　兩人分開后蕭塵霜就去老太太的玉瓊苑。

　其實也沒別的原因，就是在心底最深已經把祖母當做可以依靠的人，即便老人家現在已經不在了，可也只有在這里才能真正靜下心認真思考以后的路。

　要對付太子又不能引火燒，因為這一世，沒道理再為了報復別人而付出自己的生命，所以必須全而退，沒想到全而退的方法之前，絕不能草率的去做某些事。

　之前伺候老夫人的齊嬤嬤也會偶爾回來打掃，所以倆人就這麼上了。

　齊嬤嬤看著二小姐的背影，眼里淚花閃爍，哽道：“二小姐真是有心了，也只有您才會回來看看。”

　“其實前段日子大小姐也回來過，不過后來跟著慕將軍去沙峪關了，聽聞是在安胎呢，估著十月份也得生了。”

　蕭塵霜愣了愣，最近只注意自己的事，倒把這茬給忘了。不聲的拿起書架上的古籍，“還好嗎？”

　“來信說胎兒不穩，幾乎一直臥床，子骨虛的很，不過總算也快熬出頭了。”齊嬤嬤把盆栽搬了進來，即便老夫人逝世已久，也要讓這里永遠保持生機。

　因為老夫人最不喜歡那些死，所以在世的時候院里的白楊也好楓樹也好，都長得特別茂盛。

　而這屋子里的香爐也是日日焚著，那是老夫人的專屬味道。

　齊嬤嬤也聽說之前發生的事，嘆息道：“二小姐也不用羨慕，孩子之所以沒了那便是緣分未到，您寬寬心養好子，以后還會再有的。”

　不想提這件事，沒有答話，只是又再一次清理起祖母的一些。

　卻突然發現箱子底下的一個件，金的蝴蝶，做工還算細致，也很小巧，下面是一串珠子和流蘇。猛地想起之前在水晶棺里看到那個子，腰間似乎也懸掛了此。

　以前乍一看到還沒怎麼在意，可是這次在老夫人箱子里發現一模一樣的飾...這說明什麼？還是想給什麼提示？

　也難怪現在疑神疑鬼，因為每每想起之前地里的瘋人，就不得不多想一些。

　暗中記下這個樣式的金蝴蝶，假意漫不經心的問：“齊嬤嬤，祖母已經不在了，我有再多的事不明白也沒辦法再問，現在只有你....我有些東西希你能為我解答。”

　齊嬤嬤看這番嚴肅的神，也不敢怠慢，忙問：“二小姐想知道什麼事？老奴在府里確實三十多年，那會子夫人...陪著老夫人一道嫁過來，其實也還算比較清楚。”

　“勤妙芝的妹妹去哪了?”蕭塵霜似是不經意間就問出來的，語氣很隨意，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是炯炯有神，觀察著齊嬤嬤的神。只見齊嬤嬤渾一，立馬就張了起來，也不敢與對視。

　匆忙低下了頭，拿起抹布拭桌子上的灰塵，“老奴聽不懂二小姐是什麼意思....”

　蕭塵霜走到旁握了握的手，“齊嬤嬤，你是在害怕什麼嗎？”

　“老奴沒有...沒有害怕....”皺了皺眉，滿是為難：“小姐你這些話從哪里聽來，可萬萬不能講，否則會有殺之禍的！”齊嬤嬤說到最后，語氣已經非常焦躁了。

　看來確實知道些什麼。

　可該怎樣才能讓出來？

　蕭塵霜沉思片刻，很快就想到了法子，轉換了剛才冷靜如常的神，帶著哭腔道：“死又何懼，如果人活在世上連為自己親人報仇的勇氣都沒有，那倒不如死了。”

　“報仇？”齊嬤嬤又是一陣張，趕忙關了門窗，“二小姐你到底...您到底在說什麼啊！”

　蕭塵霜：“齊嬤嬤，你知道祖母為什麼會死嗎？是替我去死的，可罪魁禍首還是勤貴妃在暗中搞鬼，所以我必須要為祖母報仇。于是我就開始去查，我知道了勤貴妃還有個妹妹，而且很有可能本不是勤...”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嬤嬤死死捂住，老嬤嬤手里全是汗。意識到自己十分失禮，便立馬松了手下跪認錯。

　蕭塵霜趕將扶了起來，“齊嬤嬤，為什麼一提到勤貴妃你就如此張？你可以不說，可如果不說祖母就白死了，以后你怎麼有面目去見。”

　“可我...也總不能害了你！”

　蕭塵霜把拉了起來，目如利劍：“我不怕事，更不怕死，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勤貴妃真的是假的嗎？”

　“我....”齊嬤嬤被的沒辦法，只好道：“你真的想知道？”

　“對，我真的想知道。”

　齊嬤嬤嘆了口氣，放棄了掙扎：“罷了罷了，只是這件事說來話長，勤家確實是雙生，這一雙孩兒都是在子時出生，勤太公很是迷信便請人來看，最后卻說一生一死，若是兩個都留著，勤家必定基業倒塌...”

　“你的意思是其中一個人出生就已經死了？”蕭塵霜蹙了蹙眉，但這沒道理的，因為在祠堂里看到的那個人本就是二十來歲的模樣。

　齊嬤嬤滿是苦，“我真的怕害了你，可你這脾和夫人年輕的時候可是一模一樣....”再次嘆了口氣，自知再勸無用，便又緩緩開口：“勤家雖是雙生，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姐姐的命就沒那麼好，一出生就被悄悄帶出去埋了，那會子負責埋的家丁便是我...便是我的相公。”

　“齊嬤嬤，你一定要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齊嬤嬤嘆息，接著說：“當年我相公埋了之后又覺得不忍心，便給刨了出來說是聽天由命，后來...這孩子沒有死，大概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活了下來，只是后來去了哪里就無人得知。”

　“而我的相公....”齊嬤嬤哭泣：“我的相公也被勤家的人殺人滅口，他們為了斬草除還燒了我的房子，如果不是我相公怕會連累我早早把我安排出去，我....我估計也陪他一起去了。”

　可是不能死，因為還有個兒子需要照顧。再后來的事不用問蕭塵霜也知道，起先齊嬤嬤確實是陪嫁過來的，后來因為要親的事，老夫人便全了讓高高興興回鄉下親。

　這才有了后來的柳嬤嬤，造就了那樣好的局面，甚至頂替了齊嬤嬤。

　至于勤貴妃這邊，按齊嬤嬤的意思便和知道的也差不多，一個死了一個進宮，世人也確實不知勤家原來是雙生。再問下去沒有結果，搞不好還會連累齊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