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親親想到自己今天的失策,也是因為低估了對手,一時也沒有心思再指責南宮諦了。
“哎罷了罷了,今后徐徐圖之吧,不要再提了。”
南宮諦點點頭,轉而道:“其實,也不是一點目的都沒達到,至,你肯定不用嫁給南宮焉了。”
卿親親忍不住失笑:“這算是什麼大好事嗎?”
“這不是你一直惦記的事嗎?”
月映照下,小丫頭的眼睛亮亮的,南宮諦能想象得出如果燈火通明,說話的時候的神是怎樣的生。
六歲的小丫頭,已經有了將來人的廓,昏暗中,南宮諦不知如何,一時失了神。
今日之事,一是讓蕭寶兒自取其辱,二就是卿家跟蕭家鬧翻。
卿家今后都不用再煩悶蕭家的聯姻意圖了,這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道,這個古靈怪的小丫頭,將來長大,會嫁的又是哪一個。
那個人,對這聰慧狡黠的小丫頭,又是否吃得消。
南宮諦想到這里,不由又嘲笑自己想得太多,小丫頭今年才六歲,嫁人還早,他確實想的有點遠了。
“想什麼呢,太子哥哥?”卿親親見他不說話,揮揮手在他眼前晃啊晃。
南宮諦回過神來,別過臉去:“沒什麼。”
“倘若沒什麼事,太子哥哥就先回去吧,今日之后,一定有很多事要做。”
南宮諦點點頭,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事已了了,你答應我的那件事……”
誰料卿親親立刻坐直了,一抬手:“太子哥哥,今天的事辦的可不算漂亮哦,你好像沒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
南宮諦沉著臉,不說話了。
當初小丫頭確實說了這件事會當做一個試煉,今天南宮焉忽然出現,破壞了小丫頭的計劃,確實是他辦的不好。
既然如此……
南宮諦眉眼一垂,站起來就要走。
卿親親連忙住:“哎哎哎,別走啊……哎呀,太子哥哥臉皮這麼薄……”
南宮諦又站住腳步,回。
卿親親跳下床來,趿著鞋,小步走到他邊,昂起小臉:“雖然試煉不算通過,但是我們的合作還是要進行下去的,我答應你的事,不會食言的。”
南宮諦看著,等繼續說。
卿親親卻反問道:“你跟都談妥了?”
“談妥了。”
“唔,如今看來就差我這里了,但是呢,這會兒卻不是個好時機……”卿親親假作老謀深算起來,不僅故作思索狀,還抬手了下,仿佛上面有胡子一般。“你一心為此事,我一旦告訴了你,你必然會付諸行,但如今最重要的卻并不是這件事……”
卿親親眨眨大眼睛,炯炯有神朝他看去:“今日之事被皇上知道后,一定會訓斥南宮焉,這正是你出頭的好時機,所以我說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做。”
“那麼,你是不肯說了?”
卿親親瞇眼一笑:“不是不肯說,只是此刻說不合適,緩一緩,過段時間穩定了,我一定告訴太子哥哥!”
南宮諦便不再問,不發一言,轉就離開了。
卿親親等了好一會兒,等的外面一點靜都沒有了,才悄悄舒了口氣,坐回床邊。
這個南宮諦,只要一提起跟先皇后有關的事,就忽然變冰塊似的,嘶嘶往外冒冷氣。
不過今天這事倒是也怨,之前跟他說的那話,實在是有點哄騙人的嫌疑,南宮諦跟裴儀已經談妥了,就等著說出他們想見的那個人的行蹤,可是……本還不知道啊!
看來,是得快點去找那個關鍵人了。
想了一會兒,卿親親琢磨妥當,翻睡覺。
卿府外,南宮諦離開之后,卻沒有用輕功回去,而是走到一蔽之地,坐上了一輛馬車。
一進馬車,南宮諦就忽然泄了氣一樣,子一歪,緩緩靠在了車廂壁上。
丁一急忙進來,遞進一粒藥丸,南宮諦拿著吃了。
“公子,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您還是聽軒轅先生的話,好好休養幾日吧。”
南宮諦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丁一見此景,不由有點著急,嘟囔了一句:“這卿小姐又不是見不到,非得趕著今天麼。”
南宮諦一皺眉頭:“何時學的這麼多了。”
丁一撇撇,連忙退了出去。
馬車悄然向前行去,南宮諦靠在車廂壁上,慢慢坐直,了一個訣,開始運功療傷。
其實今日攔截南宮焉的時候,形十分危險,為防小丫頭害怕,他沒有與詳細說罷了。
說到底,還是輕敵了,他與卿親親一樣,料想蕭寶兒遭了此番,一定會為蕭家和南宮焉的棄子,南宮焉也不會為大干戈,所以帶人去攔截的時候,就沒有帶上他這邊的全部好手。
但誰想到,南宮焉為了蕭寶兒卻是一副拼命的架勢,幾乎把全部家底都拿出來了,南宮諦只帶了兩個好手,對方卻有五個,每一個都跟他這邊的人旗鼓相當。
戰況一時勝負明顯,但他答應了小丫頭要攔住南宮焉的,最后沒辦法,南宮諦只好自己親自上,于是毫不意外地就了傷。
手下們見狀,不由分說,護著他撤走,于是南宮焉就這樣闖過了攔截,去救了蕭寶兒。
南宮諦回想當時戰況,平靜的臉下浮起一沉。
說到底,究竟是自己學藝不,輕敵大意,這件事,本不關小丫頭的事。
……
鸞宮。
夜已經深了,鸞宮中仍然燈火通明。
宮太監們都知道今天出了不同尋常的事,守在屋子外面,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屋,蕭皇后端坐在榻上,南宮焉跪在面前的地上,垂著頭。
蕭皇后瞪著他,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時異常沉默。
蕭皇后好幾次張,都什麼都沒說出來,最終,只是重重撂下了手中的茶碗。
南宮焉的頭垂的更低了:“母后息怒!”
“息怒,我怎麼息怒?我這怒氣就是你給我挑起來的,如今事了這個樣子,你我怎麼息怒!”
南宮焉雖低著頭,但脖子卻梗著,語氣生:“倘若母后責罰了之后,心里會好一點,那就請母后責罰兒臣吧。”
蕭皇后氣的手抖。
半晌,咬牙道:“你好,你很好!你長大了,翅膀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不說,還敢瞞著我去做!你說,你還有什麼東西是瞞著我的!”
南宮焉緩緩抬起頭來:“母后這話,兒臣不能認同。”
“什麼意思?”
“兒臣對寶兒姐姐的心思,母后你難道不知道嗎?”
蕭皇后一噎。
“母后明知道兒臣喜歡寶兒姐姐,卻偏偏一定要兒臣去娶卿家的那個丫頭,還不惜打寶兒姐姐,甚至命令寶兒姐姐幫著拉攏那個丫頭……母后可曾想過,兒臣心里如何想,寶兒姐姐心里又是何等滋味!”
蕭皇后咬了咬牙,深呼一口氣,但還是沒說話。
南宮焉繼續道:“那卿家的丫頭才六歲,六歲,能做什麼?母后何苦這般著急?六歲的小丫頭,就算此刻喜歡上了兒臣,以后難道不會改換他人麼?就算此刻定下了婚約,以后就不會有變故麼?母后是否把一切想得太當然了。”
蕭皇后瞪眼:“我想當然?朝中之事你不明白嗎?一旦定下婚約,卿秦兩家勢力立刻能為我們所用,一旦結勢力,你舅父立刻可以上書讓你父皇改你做太子!這一切你難道不懂嗎!”
蕭皇后氣得一拍桌子。
誰知南宮焉冷然嗤笑:“太子之位總有一天會是我的,南宮諦那個廢,早晚要從太子之位上下來,我們又何須如此著急?”
蕭皇后瞇眼:“你倒是自信。但你一天不是太子,母后就一天不能安寢……還有,你瞧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母后做這一切,難道都是為自己嗎?我們都是為了誰?”
南宮焉不說話了。
“你倒好,一心只有你的寶兒姐姐!古來大事者,誰人不盡委屈?你的寶兒姐姐倘若心中真的有你,就應該為你謀劃,而不是自私自利只為自己!”
南宮焉有點聽進去了,可聽到蕭皇后說起蕭寶兒,心中便不服了,立刻開口反駁道:
“那是因為母后的太急,寶兒姐姐實在不了,才出此下策!如果不是母后一心拉攏卿親親,一心讓寶兒姐姐也違心去接近,寶兒姐姐又怎麼會遭此劫難?!”
在他心里,他的寶兒姐姐就是天下最聰明最善良的姑娘,所有的人,都及不上萬分之一。了委屈,那就是天大的事,即便做錯了,那也是有可原。
“你還說你心里不是只有一個!你只看得到的委屈,又何曾看到別人的委屈?我和你舅父為了你能登上太子之位,費了多心力,你怎麼就沒看在眼里?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大家都了委屈,怎麼沒聽你說一個‘謝’字?!你就只知道顧著!”
南宮焉被說的一噎,咬了咬,還是不服氣道:
“兒臣方才說了,即便沒有勢力,我也能登上太子之位,南宮諦就是個廢,這宮中皇子,只有我最得父皇喜,那太子之位父皇一定會傳給我的,只是早晚的事,是母后和舅父你們太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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