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最高點,場忽然寂靜無聲。蕭寶兒的琴音忽停,觀眾們的呼吸也都跟著停了,唯獨可見有許多人忍不住激,竟緩緩流下的淚水。
蕭寶兒的手高高地揚著,趁著這個空檔,抬頭,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圈場下眾人,滿意地勾了勾角。
就知道,所有人都會被的琴聲捕獲的,不會有人例外!
蕭寶兒滿懷自信地彈下去,曲子轉了一個調再轉一個調,一高又一高,不斷攀向高峰,最終在最高峰戛然而止。
場下許久無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于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久久不絕。
蕭寶兒站起,重新抱起的寶琴,在觀眾的掌聲中,姿裊裊娉娉婷婷地下了臺。
南宮焉鼓掌鼓的最為起勁,他也跟著激了,眼里似乎也有了淚水。
他為蕭寶兒而高興。
盯著蕭寶兒激地看了半晌后,他轉頭看向琴師的帷帳——今日蕭寶兒發揮的非常好,一定可以得償所愿了!
帷帳中,皇帝也不停掌大贊:“不錯,不錯,朕果然沒看錯!”
周公公也笑道:“蕭大小姐果然非同凡響,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今日琴師的徒弟,只怕非莫屬了!”
皇帝點頭同意,同時抬眼看向琴師的帷帳。
場外,所有人都在看向琴師的帷帳。
所有人的表演都結束了,作為重頭戲的琴師,該出場了吧?
他到底看上了哪個人,要不要收徒,現在應該是要有個說法了。
然而,半晌,琴師的帷帳里卻沒有靜。
眾人面面相覷,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靜。
琴師……該不會睡著了吧?
沒有什麼耐心的觀眾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蕭寶兒的臉漸漸有點發沉,坐在自己的帷帳里,抱著琴,板著臉,一言不發。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毫無靜,這下子,連主辦此次盛會的羅大掌柜也坐不住了。
羅大掌柜起,來到琴師的帷帳前,悄聲詢問了琴師邊的那位青。
笑靨盈盈,語氣十分溫:“大掌柜別忙,家祖問了,今日是否還有參賽者沒有表演?”
羅大掌柜一愣,這才想起來:“是還有一位報名者未表演,因為他未到場啊。開場都這麼久了,此人還未到,只怕是不會來了……”
青笑道:“怎麼會呢?琴藝大會如此重要的事,既然報名了,就應該來參加啊。反正時辰還不晚,我們不如等等看?”
青傳達的就是琴師的意思,既然琴師都這麼說了,羅大掌柜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按著琴師的意思再等等。
但這不妨礙他探口風。
旁敲側擊地,羅大掌柜變著法子詢問青,琴師到底有沒有看中的人選,笑了笑,反問道:
“大掌柜也是琴藝高手,您覺得哪位的表現最為出眾呢?”
羅大掌柜忙道:“最后出場的蕭大小姐,在下覺得很不錯,小小年紀,造詣頗高……”
青笑容更甚:“就是那位蕭皇后的親侄,是嗎?”
羅大掌柜扯扯角:“正是……蕭大小姐正是蕭丞相的嫡長,當今皇后的親侄,而且一年前被皇上……”
誰料話未說完,卻被青無打斷。
只見青冷冷一笑:“只可惜,家祖收徒從不看家世,也不管人是誰捧著的,家祖只遵從本心——羅大掌柜請回吧。”
羅大掌柜登時變臉。
琴師這是赤果果的拒絕,擺明了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啊!
技藝實在高超,所以狂傲到這個地步了嗎?羅大掌柜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轉就要走。
誰料又被青給住:“對了,大掌柜,忘了問您,那位還沒來的參賽者,什麼名字?”
羅大掌柜皺眉想了一下:“好像是……裴承樂?”
青點點頭,轉頭去回稟了帷帳的琴師。
羅大掌柜卻沒有心思在這個裴承樂上。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而已,哪里值得他心,他還是先心心今天的事吧。
看琴師的這個意思,似乎對蕭寶兒沒有屬意,這可就糟糕了!
蕭寶兒奪得頭名,那是眾所歸,不盤口里買蕭寶兒獲勝的人多,更重要的是,蕭寶兒背后的人可都看著呢。
誰惹得起蕭家?萬一事沒有,只怕上頭怪罪下來,他這個主辦人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可怎麼是好?
一瞬間,羅大掌柜轉了好多個念頭,一時埋怨琴師,一時又覺得蕭寶兒技藝是否不夠,心思萬轉,卻沒有想到,琴師聽到“裴承樂”這個名字的時候,竟忽然開口說話了。
“等。”
帷帳里的琴師慢慢吐出一個字。
羅大掌柜猛地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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