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兒登時語塞,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
“你……不是在家養病麼?”
卿家對外確實是稱卿親親病了。
卿親親點點小腦袋:“但我好了呀,所以我就來了呀,有問題嗎?”
蕭寶兒臉變換,一瞬間,想到很多事。但是卿親親并不打算給太久的世界去思考,接著便道:
“不瞞寶兒姐姐說,我今天是來送徒弟來比賽的。”
蕭寶兒一愣,皺眉道:“徒弟?你何時有個徒弟了?”
卿親親一笑:“剛收的。”
蕭寶兒心中暗自冷笑,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拜卿親親這個沒長齊的小丫頭為師,能教什麼?
“你徒弟,什麼名字?”
卿親親愈發笑的厲害:“名不見經傳,說了寶兒姐姐也不會知道的,還是不說了吧。”
蕭寶兒又是一愣,這小丫頭,態度又好了?又有自知之明了?
許是卿親親的示弱,讓蕭寶兒心里稍微好了那麼點,蕭寶兒也沒起把卿親親攆出去的心思,卿親親就繼續站在那里跟說話。
“寶兒姐姐,這麼久沒見了,你難道不想我嗎?”
蕭寶兒微微皺眉:“你生病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看我呢?”
“我要練琴。”
“說的也是哦。”卿親親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寶兒,又打量了一下的琴,“聽說皇上賜了你一把琴,就是這把吧,真是把好琴!”
“唉,琴藝大會真是熱鬧啊,寶兒姐姐也不說帶我來看看,幸虧我自己跑來了。”
“他們都在等著結果,也不知道等的是什麼,我也聽不懂。”
蕭寶兒不愿理卿親親,聽著自言自語的話,只是心中暗暗冷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有大人教,一出來就還是怯。
琴藝大會這種大事,知道些什麼,看這個樣子,只怕是瞞著卿家人,自己跑出來的,沒有了卿家人在背后教,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蕭寶兒胡思想著,半晌,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卿親親不應該是丟了麼?到底去了哪里,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的?
這才是今天最關鍵的問題啊!
一想到此,蕭寶兒登時出了一冷汗,再看卿親親的時候,便不覺得是個愚蠢的小丫頭了,反而覺得的背后,一定藏著什麼謀。
看看時辰也不早了,蕭寶兒連忙開口催走:“馬上就要宣布結果了,卿妹妹還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吧。”
卿親親從善如流,就真的轉要走,但轉了一半,又轉回來:“對了,寶兒姐姐,聽他們說,是你跟另外一個人在爭奪第一名,這是真的嗎?你有信心能贏嗎,寶兒姐姐?”
蕭寶兒心中不悅,聞言只覺有些惱怒,忍不住反過去冷笑譏諷:“你覺得我能贏嗎?”
——我不能贏,難道你那個名不見經傳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能贏?還是你這個還沒桌子高的小不點能贏?
這話沒說出來,但已經真真切切寫到臉上了,誰料卿親親卻好似完全看不懂似的,只是愈發揚起笑臉,看了看蕭寶兒:
“我覺得吧,寶兒姐姐你能贏!要知道,剛才在場外,我也買了寶兒姐姐你贏呢!”
蕭寶兒真是意外了。
卿親親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該不會是別有什麼目的吧?
但卻不想在卿親親面前示弱,只好笑道:“是嗎?那就謝謝卿妹妹了,咱們拭目以待吧。”
卿親親再一笑,終于放下帷帳的簾子,走了。
等卿親親的影看不見了,蕭寶兒的整個子才徹底放松下來。
許是在卿親親手里吃過虧,如今面對這個臭丫頭,總是覺得有些張。
“你們說,的話是真的嗎?”
流香看看其他兩個人,率先出口:“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難道還懂得騙人不?我覺得肯定是看別人都買大小姐贏,所以也買,小小年紀,倒是懂得跟風!”
流香不經常說話,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總是中聽,蕭寶兒的神稍微緩和了些:“你不知道,這臭丫頭,鬼靈的很。”
流香跟著捧道:“再厲害,難道還能翻的出大小姐的手掌心不?”
蕭寶兒愈發用了。
碧桃也在旁邊附和。
但蕭寶兒卻還沒有蠢到別人隨便一夸就飄飄然的程度,尤其是剛才侵權請突然出現,此刻冷靜下來之后,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很可能不太對。
“我總覺得,這臭丫頭有貓膩,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錦皺眉道:“大小姐無須憂心,公子會幫大小姐兜底,實在不行,就……”
接下來的話,錦沒說,只出手掌來,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蕭寶兒冷笑。
要是想殺卿親親,早就手了,還能讓這麼逍遙活在世上?想要的,是看痛苦地活著!
然而這次丐幫的事,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失手了,卿親親不沒出事,還出現在了這里。
今天,是不是要破壞的好事?
“阿焉說得對,實在不行,那就在這里把干掉吧,以防之后夜長夢多!”
錦聽罷,立刻出去報信去了。
走到門口,又被蕭寶兒住:“對了,記得告訴阿焉,千萬不要傷及琴師。”
雖然琴師冷酷高傲,但是蕭寶兒是真的很想拜為師,領教的琴藝。只給留下這麼一個人就行了,其他的,也就不管了。
錦答應著去了。
蕭寶兒心下稍安,一想到卿親親這個禍患今天會把命留在這里,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到底是痛快的。
然而卻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離譜,方才南宮焉不是沒有想對卿親親下手,只可惜,小丫頭有高人相互,豈是他們那麼容易就能傷害的了的?
不傷害不了,小丫頭待會兒,還要送他們一個大禮呢!
卿親親邁著小短,走回了跟裴承樂的座位,繼續吃的糖葫蘆。
方才去蕭寶兒那里,純粹是因為太無聊了,想找點有意思的事做。
看蕭寶兒臉變換,以及自以為是得意洋洋的樣子,就是現在最有趣的事了,卿親親看完之后,回來心大好。
糖葫蘆似乎也比以前更香了。
但是不知道的是,因為這一去一回,場中已經有很多人在注意了。
皇帝就是其中一個。
皇帝的帷帳距離蕭寶兒的帷帳很近,很清楚地看到了卿親親的樣貌,自然也差不多都聽到了卿親親跟蕭寶兒的對話。
“這小丫頭是誰?”皇帝問著,明顯帶著很濃厚的興趣。
周公公心中越發不悅。
皇帝此次出來,好像對誰都興趣的,而本來該最吸引眼睛的蕭寶兒,此刻在他這里卻沒有了地位。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但是皇帝的問題卻不能不回答。
“回稟圣上,那應該是卿大將軍家的,卿親親。”
“哦?這小丫頭多大了,看著人小鬼大的。”
“今年應當是六歲。”
若問卿親親,皇帝邊可沒有人比周公公更加了解的了。雖然卿親親才六歲,但是蕭皇后和南宮焉在上花了不心思的事,周公公可是門兒清。
只是個中曲折和最終結果,就不必再提了。
皇帝接著問道:“就是上次,跟蕭寶兒一起走失的那個?”
“正是。”
皇帝好像想起了什麼,瞇起眼睛:“有趣……這丫頭,是跟那個琴仙一起的?”
“正是。”
“那就更有趣了。小小年紀,是怎麼認識琴仙的?”
這也正是周公公想問的問題,可惜沒有一個答案。真正的答案,只怕要讓卿親親自己來說。
而皇帝,一連說了好幾個“有趣”,顯然是因為裴承樂的緣故,對卿親親更加好奇了。
不遠,南宮諦也看到了卿親親上門找茬的一幕,從卿親親的口型和表,主仆兩個人判斷出了卿親親都說了些什麼,進而猜想到了蕭寶兒此刻的表會是什麼樣的。
南宮諦笑了。
丁一也笑了:“公子,我看卿小姐沒有騙我們,接下來的這場戲,一定非常彩。”
南宮諦點點頭,忽而又沉聲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去布控人手吧。”
“是。”
“記住,待會兒若出事,一定要先護住父皇安全。父皇的安全,在任何人之先,知道嗎?”
“是!”
丁一準備去了,南宮諦的后半句話又說了出來:“……除了我。”
……
再不遠,卿晨恪也看到了這一幕,連忙把事告知父母親,卿麟和秦月當時就激了,立刻跳起來要去找卿親親。
卻被卿晨恪適時攔住。
“父親母親,忘了小丫頭信里說的什麼了嗎?來這琴藝大會,可是有大事要做的。”
卿麟瞪眼:“臭丫頭,能有什麼大事?比爹娘還重要?這幾天可擔心死我了,不行,我現在就要過去!”
卿晨恪涼涼來了一句:“那您去吧,待會兒小丫頭哭鼻子了,您可別怪我沒提前說。”
一句話,立刻就把準備前去的卿麟給按回了座位上。
秦月搖頭嘆氣:“咱家的小丫頭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卿晨恪笑道:“那不如就看看,這小丫頭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