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河捋捋胡子,得意道:“我這可以鋼所制,削鐵如泥的寶刀!而且這刀比尋常匕首都小,十分好藏,給小丫頭用正合適。”
說罷,轉向卿親親:“丫頭,回頭師傅再給你打個好看的刀鞘來,鑲上金玉寶石,再送給你。”
卿親親自來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當即拍手:“謝謝老頭兒師傅!”
“既如此,那我也來下個注。”林婉聲走上前來,手拔下了頭上的一支碧玉簪,放在那匕首的旁邊。
“這玉簪并不貴重,卻是琴門信,持此玉簪便可號令琴門上下所有人,小丫頭,今日我把它給你。”
眾人看的瞠目。
玄參在旁邊冷笑:“你這個掌門還活的好好的,掌門信就要傳給徒弟了?”
林婉聲沒說話,卿親親卻立刻懟道:“怎麼了?那皇帝活的好好的,還立了太子呢,不行啊?”
玄參冷笑更甚:“皇帝可不是活的好好的。”
南宮諦面上不悅,卿親親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忙換了話題。
“我師傅不過是給我個信而已,你就能聯想到這麼遠,心思暗,怪不得是別扭師傅。”
“嘿,你這小丫頭。”玄參轉過去,朝林婉聲,“你看看你這徒弟,你把信傳給,就不怕給你惹出大麻煩?”
林婉聲淡淡回答:“我的徒弟,我信得過。”
卿親親朝玄參吐吐小舌頭:“略略略……”
一旁裴儀也來湊熱鬧:“我無長,沒什麼可給小丫頭的,這些年來研究出一套語之法,回頭教給你吧。”
卿親親頓時大喜:“多謝裴先生!”
轉而又道:“那裴先生教給了我,我是不是就可以看懂裴先生寫給甄公子的信了?”
裴儀的小腦袋:“想太多了,語的形式千變萬化,除非雙方都了解對語的約定,否則就算是知道規律,也破解不了的。”
卿親親點頭:“好,我一定會努力學!”
裴承樂走上前來:“小師傅,我也沒什麼可送你的,我那把古琴看著還行,明日我拿來給你。”
卿親親還沒說什麼,林婉聲先接口道:“那把琴,可是從西戎得來的?”
裴承樂一愣:“正是。”
“琴的名字是不是赤羽?傳聞那琴上有一羽狀的紅疤痕,因此而得名。”
裴承樂點頭如搗蒜。
林婉聲輕輕一嘆:“我尋這把琴很久了,那日在琴藝大會上看見,還不敢確定,誰知這會兒就落他人之手了。”
卿親親連忙道:“仙師傅,我是你徒弟,不是他人!師傅喜歡,我再贈與師傅就是了!”
林婉聲的腦袋:“師傅琴,但也不能從徒弟手里討要,所以師傅此生應與此琴無緣了。”
前世今生,卿親親都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位師傅向來說一不二,以后就算強自把琴送給師傅,師傅也不會收的,當下心里便有點不舒服。
駱天河笑道:“能讓師妹這麼在意的琴,必定是把極好的琴了,卻沒想到這琴會一直在我們丐幫破廟的草垛里扔著,哈哈……”
這邊,南宮諦也走上前來,塞了一個東西在卿親親手中。
卿親親低頭一看,確實一朵小小的木頭雕刻的梅花。
卿親親挑眉:“這是什麼?”
“我親手所刻,將來持此,可得我一個承諾。”
眾人皆看了過來。
“一個承諾”,聽起來好像輕飄飄的,但配上南宮諦的份,那可就不一般了。
南宮諦如今就年有為,將來如果能勝出,那就是繼承大統的人,今后登上九五之尊,他的一個承諾,隨隨便便,就能影響整個國家。
眾人的目皆聚焦在那朵木制的梅花上,卿親親卻簡單地把玩了一下,就收了起來:“好,一言為定哦。”
眼看所有人都已經給了東西了,卿親親繞了一圈,便又回到了玄參邊。
“怎麼樣,別扭師傅,別人都下注了,該你咯!”
玄參這會兒更別扭了。
下注就下注吧,他早已猜到這些人肯定都會押卿親親贏了,但是誰能想到他們給出的籌碼都是些了不得的東西呢。
這得他也只能往外掏好東西了。
咬咬牙,玄參從懷里掏出一本書來:“給!這是我寫的毒理門的書,拿去看著玩吧!有了這本書,市面上尋常的毒,都難不倒你了。”
卿親親眼睛一亮,登時大喜,蹦起來就去拿那本書,卻被玄參一把按住。
“等會兒,我先問你,你剛才是不是說了,押你輸,押一賠十?”
“沒錯,是我說的。”
“我這本書如此貴重,你要是輸了,拿什麼賠給我?”
卿親親抬手一指:“這些寶貝們,難道還不夠賠你的嗎?”
玄參哈哈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就等著你輸掉的那一天!”
卿親親撇撇:“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玄參笑完了,卿親親的小腦袋:“小丫頭說得對,萬一你贏了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說贏得人也一賠一,你萬一贏了,又拿什麼東西賠給人家?我這本書只怕是不夠。”
卿親親一愣,正要思索,南宮諦先開了口:“我不用小丫頭賠,我的東西,是送給小丫頭的。”
剩下的人也都跟著附和:“對,我是送給小丫頭的。”
駱天河更是揶揄起來:“也不知道多摳門的人,才會為一本破書,跟小丫頭斤斤計較,還師傅呢,丟人……”
玄參氣的直翻白眼。
卿親親樂呵呵地把桌上的戰利品一一收起來。
老頭兒師傅給的匕首,藏在的腰間。仙師傅給的簪子就戴在頭上。南宮諦給的木梅花,回頭穿繩子掛脖子上。
琴不好帶,還是放在家里,至于裴先生要教自己的語之法,自然是記在腦子里咯。
卿親親把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這才拍拍手: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這里吧,辛苦各位啦!”
眾人便散了準備走,卿親親卻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拉住駱天河。
“老頭兒師傅,我有件事,想讓你順便幫我查查。”
“什麼事?”
這屋里沒有外人,卿親親就把西戎圣的事說了。
駱天河捋捋胡子:“這倒是件大事,弄不好,要關系到你們卿家的榮辱。”
“所以老頭兒師傅一定要幫我仔細查。”
“好。”
一旁的林婉聲卻思索一下,忽然出聲道:“這件事有點問題。”
卿親親忙問:“什麼問題?!”
“據我所知,西戎的圣是代代相傳的,也就是說,只有上一任圣的兒或者下一代的后輩,才能做圣。而西戎現今的圣才剛二十多歲,且父母親族都已經死了,的接班人,怎麼會有惜夏這麼大歲數呢?惜夏多大了,及笄了吧?”
卿親親愣了一下,忙點頭:“惜夏確實及笄了。”
林婉聲轉向裴承樂:“你也去過西戎,有這方面的消息嗎?”
裴承樂點頭:“師祖您說得對,確實是這樣的。”
卿親親登時大喜:“我就說嘛,惜夏絕對不可能是圣!”
說著,又忙扯住駱天河的袖子:“無論如何,這件事老頭兒師傅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查查!最好是查到那個真正的圣到底是什麼人,也好讓我爹娘徹底相信。”
駱天河自然滿口答應。
然后眾人便都散去了,南宮諦卻沒走。
卿親親有點累了,打了個哈欠,瞥了眼桌上過半的燭火:“太子哥哥是有話要跟我說?”
南宮諦也不避諱:“確實有。出來說吧。”
卿親親就跟在他后出了門,來到院子里,南宮諦卻將子輕輕一托,兩個人便飄然躍上了屋頂。
卿親親四下一看:“太子哥哥第一次來,就是在這里窺我寫書的吧?”
南宮諦卻并不回答,只是目沉沉地著。
卿親親又說了幾句別的,南宮諦卻還是看著不說話。卿親親被看的有點發。
“太子哥哥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我還想回去睡覺呢。”
南宮諦終于開了口:“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卿親親一愣,笑道:“太子哥哥說什麼,我聽不懂。”
“關于八年前的那些事,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卿親親:“……”
南宮諦向前一步,近了:“正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這些事,即便是我親自去搜羅,也不容易,你小小丫頭,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卿親親正要扯謊,南宮諦卻又一句話把堵住:“你不用拿卿家當擋箭牌,很多事,卿家必定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會讓卿頤這麼多年苦苦相思了。”
卿親親徹底沒了言語。
很快,臉上孩的天真笑容不見了,一種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既老,又帶著一譏誚的神浮現上來。
“太子哥哥既然知道這些來之不易,那就更多此一問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聲音脆脆的,帶著小音,但說出這些話來,卻帶著十足的怪異,夜風不涼,卻足以讓人打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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