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親親著實沒有想到,把玄參趕出宮的事進行的還順利的,說到底還是因為有蕭皇后這個神助攻。
沒多久,玄參居士因為冒犯了長安郡主被皇帝的趕走的事就傳遍了整個宮中,甚至也傳到了宮外。
蕭元水還是在喝茶,這兩天又換了一種茶葉,是蕭皇后特意從貢品里拿給他的。
“要說這回,還是那位了不得的小郡主,幫了皇后娘娘的忙。”心腹手下笑道。
蕭元水慢慢品茶:“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一朝得寵,又沒有大人從旁教導,難免飛揚跋扈一些。”
“是,聽聞那丫頭教訓起玄參來,一點都不含糊,比正經的公主還要厲害呢。”
蕭元水一笑,不說話了。
跋扈些好,越跋扈了,就越能顯出蕭皇后這邊的乖巧賢惠,皇上會偏向哪一邊,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而因為這點小事,就輕輕松松地把玄參從皇帝的邊趕走,他們也算是十分賺了。
從這一點來講,倒是要謝卿親親一些。
又喝了兩口茶,蕭元水才重新開口:“大小姐那邊,有消息嗎?”
心腹手下道:“前日剛接到大小姐的書信,說是走到隨州了。”
蕭元水的眼眸似是忽然一亮。
“你去回復大小姐,就說隨州特產富,讓學琴之余,也別忘四逛一逛,看一看。”
心腹哪有什麼不明白的。
隨州那一帶的地方,是自家主子盯了好久的,關于這件事,大小姐臨走之前,自家主子肯定也細細與叮囑了,想必也都清楚。
只是不知道,自家大小姐如今的本事如何,能否在隨州尋得到一半的線索呢?
心腹不敢多想,連忙下去安排了。
……
救治了一天一夜,一直昏迷不醒的沈文最終還是死掉了。
消息傳到皇帝這里,皇帝沉默了半晌,命人將沈文好好安葬。至于追查的事,自然也不能停,最終還是要給皇帝一個說法的。
其實這段時間,太醫院里流傳一個說法。
“沈文因服毒而死,卻拖了這麼久,是何原因?”
“還不是我們這些太醫院的,用各種名貴藥材為他續命?”
“單單用稀有藥材,也不一定就有用,到底還是此人質特異。”
“說的也是,此人長期與毒接,本帶毒,這也許也是能堅持這麼久的原因。”
“可惜人死了,不然的話,倒是還可以多研究研究。”
“不錯,這人可是個難以多得的研究對象……”
太醫院的太醫們討論一陣,惋惜一陣,也就散了。畢竟人已經死了,能有什麼用?
但他們卻并不知道,在一些厲害的人眼里,死人也是有很大用的。
沈文下葬的當天晚上,就有人悄悄來到了墓地,把棺槨給挖了出來。
火亮,地下是沈文已經毫無生氣的黑紫的死人臉。地上,是軒轅先生那花白的胡須,以及詭譎中帶著一悲憫的眼神。
這一晚,注定是不太平的。
軒轅先生帶著人在宮外挖尸,宮,也有人在挖尸。
蕭皇后失寵又復寵的波折之后,南宮焉深覺自己能力不夠,很想為母親做點什麼,好讓蕭氏的勢力更加牢固。
盡管蕭皇后復寵后,皇帝并沒有發話讓他從徳妃那里回去,但南宮焉還是悄悄回去見了蕭皇后一面,也就從蕭皇后的口中得知了關于蘭雪一事。
“白日人多眼雜,晚上兒臣帶人去將蘭雪撈出來吧。”
已經過了一日一夜,想必南宮諦那邊也應該放松警惕了。
蕭皇后像想了想,自己此刻剛剛復寵,暗地不知道多眼睛盯著,確實不宜去做這件事,于是就同意了。
于是當天夜里,宮門下鑰后,南宮焉便帶著人直奔冷宮。
撈人的過程沒有多麼復雜,只是尸在井中浸泡了一日一夜,著實有些難看。
手下勸南宮焉不要看了,但南宮焉卻還要親自查驗。
“驗明正,也好向母后差。”
誰知這一看之下,竟真的發現了問題。
南宮焉拿子,猛地挑起尸首左臂的:“拿燈來!”
燈照耀下,尸雖然發腫發烏,但是左臂上的皮一片。
南宮焉當即擰起眉頭。
“這不是蘭雪。”
手下驚奇:“主子如何知道?”
“蘭雪的左手臂上,有一大塊燙傷的疤痕。”南宮焉瞇瞇眼睛,“那正是我年時不小心把熱湯灑在上的……”
手下大驚,正要說話,忽然有心腹趕來,在南宮焉耳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南宮焉當即臉大變:“去把人都上,走!”
……
昏暗的宮道上,南宮諦一玄當先而行。
他的后,幾個人抬著一頂轎,轎上歪著一個人。宮燈昏暗的燈下,蒼白的臉中泛著黑紫,正是本該死在昨天,又被軒轅先生強行續命的蘭雪。
轎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影。
腳步堅定,面沉淡,仿佛毫都不擔心今天此去的結果,也毫不畏懼可能會面對的危險。
南宮諦快步走著,不時回頭看看卿親親有沒有跟上來。
小丫頭量雖小,雙雖短,倒是一步都沒有落下,頗為踐行了方才出來時的承諾。
決定要來的時候,卿親親提出要一起去,南宮諦當時就拒絕了。
但卿親親的理由卻很充分,以自己口才好,得皇帝信任,以及了解事的來龍去脈為由,爭得了南宮諦的同意。并且承諾自己一定不會拖他的后。
現在想想,這似乎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然而,就在南宮諦心里這個念頭還未落下的時候,宮道的盡頭,忽然出現了幾個人。
南宮諦一看到為首的南宮焉,臉立刻沉了下來。
不等對方靠近,南宮諦便忽然打了一個呼哨。
頓時又有一群人影從四下躍出。
另有三個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玄參笑嘻嘻:“真刺激啊,還沒開始的,就有架可打。”
林婉聲眸輕瞇,看向南宮焉的那些人,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駱天河皺起眉頭:“我們負責打架,兩個小孩子,你們帶著人,該干什麼干什麼去!”
話音剛落,南宮焉便已經帶著人奔到了他們面前。
南宮焉等人甚至連等都沒點,夜風忽然變烈,吹的南宮諦這邊的燈忽明忽暗的,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氣氛詭異,劍拔弩張。
“誰也別想走。”南宮焉眼眸中的仿佛毒蛇,他桀桀一笑,忽然揮手。
后的十個高手忽然撲上來!
“都是好手,今天打個痛快!”駱天河高一聲,當先迎了上去。
玄參和林婉聲也迅速加戰斗。
對方剩下的一些小嘍啰也由這邊的一些手下去對付。
雙方一上手,當即戰況激烈。刀劍影,袍袖飛舞,風聲凜冽。
沒有加戰斗的只有南宮焉,南宮諦,躺在轎上半死不活的蘭雪,還有一旁小的可以忽視的卿親親。
南宮焉邪邪一笑:“都上手了,我與皇兄怎能置事外……不如讓我來領教皇兄的高招!”
說著,劍一閃,直撲而來!
“找地方躲好。”南宮諦回頭囑咐了卿親親一句,低喝一聲,也出武,大踏步迎了上去。
卿親親迅速退后到蘭雪邊。
要保護自己,也要保護蘭雪。還要關注戰況,幫助南宮諦得勝。
盡管年紀小,但是早已經有了些功夫底子,很快就看出南宮焉帶來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雖說單打獨斗可能不敵這邊,但是十個人圍攻駱天河他們三個,還是可以斗個不相上下的。
這讓卿親親很著急。
更可惡的是,對方不知道是哪門哪派的路數,招數十分狠,打起來不要命的那種,而且他們手中的兵都帶著毒。
這邊三人卻都仗著武功高強,本沒有兵,在人數懸殊的況下,打起來就非常的吃虧。
也不知道南宮焉究竟從哪里搜羅來的這些人,又狠毒又不要命,甘心做他的走狗。
卿親親皺著小眉頭,轉到南宮焉上,看了一會兒,也看出了南宮焉的路數。
南宮焉的武功定是跟這些人學的,一樣的路數,一樣的狠毒辣,最重要的是,他的劍上也淬了毒,而且是最最毒的那種!
“太子哥哥小心!”
就在卿親親專心觀戰的時候,南宮焉忽然使出一個虛招,接著揮劍朝南宮諦劈來。卿親親害怕南宮諦防不住,因此忍不住驚呼出聲。
但南宮諦到底也是有功夫在上的,他反應極快,不躲過了南宮焉這一劍,還回給了他一掌。
南宮焉猛地向前撲去,同時“噗”的一口吐出來。
他手抹了一把,獰笑一聲,又要撲上去,但是余卻看到了不遠的卿親親。
剛才卿親親的那聲忽然提醒了他。
南宮焉雙眼一瞪,做出要撲過去的假象,接著突然回,猛地揚起長劍,直向卿親親刺去!
“丫頭小心!”南宮諦飛也似的趕來,整個人用自己的軀替卿親親擋住這一劍。
電火石之間,卿親親來不及考慮,出小手,朝南宮諦上猛地就是一掌。
他不能替自己擋劍!
他要是傷,這麼多年的籌謀就毀于一旦了,先皇后的冤屈也再不能洗清。
要傷也是來。
卿親親毫不猶豫地把南宮諦推了出去。
接著,“噗”的一聲,南宮焉淬毒的劍一劍刺進了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