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那頭的手下泄憤似的狠狠踹了一腳那枚用來詐騙他們的煙霧彈:“那隊長,其他的關卡還要再設嗎?咱們已經連續被那個家伙戲弄兩次了,要是再接著上當,那豈不是白給他看笑話?”
“那不行,得接著查,千萬不能因為上當騙了兩次就隨意放松警惕。”陳隊語氣強烈地叮囑道,“我們可以有無數次騙,但決不能有一次失誤,但凡對方在這些煙霧彈里面摻了哪怕一顆真炸彈,那就會給咱們c市的人民群眾造無可預料的損失。”
黎清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半敞開的辦公室正門,然后環抱雙手倚著門梁,一臉看好戲的聽著墻角。
“隊長你說的我們都記下了,那我們配合警同志接著查,反正事鬧得越大,造的惡劣影響也就越大,既然那孫子想蹲局子,咱們就一鼓作氣把他送進去。”
“行,你們那邊盯著點兒。”陳隊點點頭,掛了電話,然后起走到門邊,一下把門拉到最大,“真是不好意思啊黎小姐,我剛才在理一個案子,語氣稍微重了些,沒嚇到你吧。”
“陳隊長你這是把我想溫室里的花了嗎,這也被嚇到,那也被嚇到。”黎清沖著他微微一笑,一語雙關道,“放心,我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堅強。”
“看見黎小姐依舊還是這麼意氣風發,我真的很欣。”陳隊往后打量了一眼,果然又能看見林殊途那個跟屁蟲,“只是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什麼事?如果和黎浩的事有關,那我可能要先說一句抱歉,因為那起案子整案還不明朗,所以暫時不能對外公布相關信息,希你能理解。”
“陳隊你用不著跟我打腔,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私事。”黎清說的每一個字都字正腔圓,擲地有聲,“我們黎家做事講究行得正,坐得直,問心無愧。不管別人怎麼想方設法栽贓陷害,只要自己沒做過,就不怕半夜鬼敲門。”
陳隊微微側目,的確是有些被黎清的鏗鏘有力所染:“看來黎小姐你很信任他。”
“因為足夠了解,所以才會足夠信任,我對我的家人有信心,同時我也對陳隊長你有信心,我相信這次你也一定會和上次一樣,給我們黎家一個公道。”黎清這番話聽起來仿佛是在奉承,實則卻夾槍帶棒地布滿了尖刺。
之前黎家被白若他們故意陷害,污蔑參與造假事件,陳隊就全程都在拿黎暮南當假想敵,結果延誤了最佳偵破時機。
如果不是黎清和第五婧順藤瓜找到了那個造假工廠的位置,協助當地警方一舉將其擊破,整個案子里黎家還不知道要多委屈。
如今又有一神的力量把黎家扯進了漩渦里,他們警方要是想盡快破案,可就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想起自己之前干的那些事,陳隊不有些臉紅,于是這次趕拍脯保證道:“黎小姐你放心,我們警方絕不會帶著任何先為主的觀念去辦案子,而且凡事一定以證據為準,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既然這樣,那就拜托陳隊長了,我替黎浩先謝謝你。”黎清沖陳隊客套地點了點頭,眉眼間帶著笑,像月一樣皎潔標致的臉蛋兒得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仙,的確極迷力,“除此以外,還有一件事要麻煩陳隊找你幫忙。我想重新鑒定一下之前幫你們鑒定的那批紫金石。”
陳隊記憶力倒是好的,竟然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那幾塊石頭不是已經確定是假貨了嗎,怎麼突然要重新鑒定?”
黎清點點頭,放下環抱的雙臂:“的確是假貨,不過造假手法比較高超,有較高的研究水準。而且我通過這幾天的思考,發現這批紫金石極有可能和這個造假集團的新工廠有關。”
“原來是這樣,好,我親自帶你們過去。”一聽見有大案,陳隊立刻斗志昂揚,跑得飛快,“黎小姐,這邊,林先生也要一起過來?”
“廢話,我跟我學姐學的是一個專業,志同道合,有的是共同語言,跟陳隊長你這種只知道打架抓賊的莽夫又不一樣,不是我跟過去,難道還指你打下手啊。”林殊途一把牽起黎清的手,撒似的握住,不給黎清任何一分掙的機會,“學姐,走,我跟你一塊兒看。”
黎清皺了下眉:“途途。”
這家伙在干什麼呀,怎麼對誰惡意都這麼大,人均假想敵嗎?
“那我先在前面帶路。”以陳隊的眼,不可能看不出這兩人現在的關系,那個林殊途的很明顯對黎清有意思,而且正在窮追猛打,看黎清的反應他們倆的關系暫時還沒到人地步,還在一個追求磨合的階段,不過看得出來并不討厭眼前這個男孩子,磨合著磨合著真能也說不定。
想到這兒陳隊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恨不得奔走相告。
蕭景逸啊蕭景逸,原來你也有被人戴綠帽子的一天,首席商商場得意場失利,這可真是c市的重大新聞!
“黎小姐,你稍微坐一下,上次鑒定的那些證我們已經分類歸檔了,我現在就讓人去取出來。”陳隊引著黎清和林殊途一前一后的進了上次那間鑒定室,“喝茶還是喝咖啡?”
“都不用。”黎清搖搖頭,婉拒了陳隊的好意,“很多礦石都會有自己本自帶的味道,而這些味道往往也是鑒定真假的一個關鍵參考標準,所以在鑒定室絕對不允許任何有氣味的東西存在。”
陳隊倒是沒想到這一層關系,抓抓頭,然后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們這行學問可真深,是我門外漢了。”
林殊途可就沒這麼客氣了,趕抓機會吐槽道:“你門外漢就對了,要是連你這種資質的都能當門漢,那還要我們這樣的人來做什麼?”
“林先生你說得對,聞道有先后,業有專攻,各行各業都有各行各業特定的人才。”畢竟大案就在眼前,陳隊今天的脾氣倒是罕見的好,簡直就差把忍字寫在額頭了,“那你們兩位稍坐一下,我出去催一催。”
等到陳隊出去,黎清不有些不滿的掃了林殊途一眼:“途途,你干嘛對人家這麼大的敵意?”
“他每天不就抓你老爸抓你堂弟,然后看見你就笑得像個老一樣,我為什麼要對他有好臉?”林殊途撇了下,對陳隊態度有多剛,對黎清就有多委屈,果然是老雙標狗了,“學姐,這個世界上壞人很多的,你要學會跟他們保持距離,不要誰對你笑一笑你就覺得他是好人,難道你在宇文鳶上吃的虧還沒吃夠?”
“小叔叔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不相信他會害我,我也不覺得我幫他逃跑是在吃虧。”黎清有些嚴厲的瞪了他一眼,“我這個人不輕易的人心,可一旦了,那除非你把我的心活剖出來,否則我就偏要一條路走到黑,一個人信到底。”
“你們怎麼都這樣子?一個說信他,二個也說信他,全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傻子。”林殊途抿了下,有些失落,又有些負氣,“果然無論男都一樣,只要長得好看就能騙人。”
黎清放緩了語氣,半開玩笑半哄孩子的問:“你也長得好看,那是不是也有很多事瞞著我呀?”
“不可能,我怎麼會有事瞞著學姐你呢?我連什麼時間段送外賣配送費能多兩塊這種頂級行業機都跟你分了,那就是完全拿你當自己人,在你面前赤條條毫無遮掩,連最后一條di都干凈了啊。難道這樣學姐你還不能相信我對你的真心實意嗎?”林殊途就著兩人面對面相坐的姿勢突然把下靠到了黎清的肩頭上,像小蹭主人一樣撒的蹭了蹭,“我不管,你得對我負責,我整個人從里到外都被你看了,以后嫁不出去怎麼辦?”
陳隊是并非有意聽,只是奈何自己天賦異稟,聽力實在超群卓絕,哪怕還沒有靠近門,就能過虛掩著的房門把林殊途不要臉的撒癡纏盡收耳底。
這……這像是個大老爺們兒能說得出口的話嗎,真是太不要臉了。
難怪蕭景逸會輸得這麼徹底,婚都還沒離就被人往頭上戴綠帽子活生生搶了老婆,就他每天端著的那勁兒,冷著的那張臉,能干得過這種沒沒臊的小妖才有鬼了。
“黎小姐,我可以進來了嗎?”陳隊著頭皮敲了敲門。
“哦請進。”黎清趕把林殊途的狗頭從自己肩頭上用力的推了下去,“途途你在外邊兒給我收斂一點兒,別這麼討厭。”
“在外邊兒收斂一點兒,是不是等于回家就不用收斂了呀?”林殊途俏皮的了,眼神明明像小鹿一般晶瑩又無辜,但角掛著的笑容卻又充滿了侵略和張力,“好,聽學姐的,在外面我一定百分百做學姐的乖寶寶,不過等到沒人的時候,學姐你也要記得做我的乖寶寶哦。”
黎清:“……”
陳隊:“……”
果然,有些事只要當事人本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旁人。
他們兩個現在已經一個腳指摳地,一個恨不得在地上打個鉆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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