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們這兩個五谷不分四不勤的人,究竟是為什麼跑這麼大老遠的,就為了來挖個破野菜啊!
林青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景行是被人下蠱了吧?
肯定是吧!
山上的蚊子多,又過了立秋,秋蚊子咬人最毒,挖了這小二十分鐘,林青柚在外面的胳膊上已經添了大大小小的不下十幾個的蚊子包。
嗡嗡嗡——
有蚊子繞著耳朵吵個不停,林青柚抓了抓胳膊,然后照著胳膊就是一掌拍了下去,沾到了一手的。
低頭,看著死在手心里的花蚊子,覺得自己腦子里繃著的哪筋突然咔的一下,就給繃斷了。
忍了又忍,終于是忍不住了,發了脾氣:“不挖了!”
誰挖誰就挖吧,反正是不干了!
林青柚站起來,又是一掌拍在胳膊上,完全遷怒到了蚊子的上:“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這麼多蚊子!”
還有野菜!
挖挖挖!!
挖個屁的野菜!!!
真是瘋了,才會大老遠的跑這兒來,吭哧吭哧的當什麼穿山甲!
真是氣死了。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
“怎麼了?”倒是景行見發了脾氣,像是忍不住似的,忽然低笑了起來。
怎麼了?你還敢問怎麼了?你說怎麼了!林青柚扭過頭去,完全不想搭理他。
景行走到旁邊,低下頭看:“生氣了?”
林青柚翻了個白眼給他。
這還用問嗎?
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就差把“我生氣了”這四個字明明白白的寫到臉上了。
幸虧是脾氣好,又能忍啊,要是擱別的孩子上,還鏟野菜呢?
呵,們鏟的肯定是自己男朋友的腦袋。
“怎麼不說話?”景行手,掐了掐的臉。
“別我臉。”林青柚一臉不高興的把他的手拍掉了,“你都沒洗手,泥土都蹭到我臉上了。”
“我手上沒沾到土。”雖然是這樣說著,景行倒是由著扯掉了自己的手。
“是,你手上是沒沾到,但我手上沾到了,還有我上。”林青柚皺著眉,指著上灰一塊黑一塊的泥點子給他看,“你看,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全是土。”
“啊,真是氣死我了。”
作為一個潔癖癥患者,林青柚是一點兒都忍不下去了,要不是看現在還在外面,分分鐘就想了服,砸到他腦袋上。
看來程旭的那句話說的果然是很對啊,出來旅游,吵架分手的可能極大。
林青柚現在就想拽著景行的領子,和他吵上一頓了。
哦不,不是吵上一頓。
與其說是吵架,更像按住他的腦袋,使勁的晃一晃,看看里面能不能晃出水來。
雖然小糯米團子指著服生悶氣,但景行察覺到這脾氣好像并不只是因為上沾到了土,他抬手去了臉頰上蹭的灰,問一聲:“不喜歡挖野菜?”
“你說呢?”林青柚以一種“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的眼神看著他,反問一句,“正常人誰喜歡這個?”
景行沒說話,只是朝側面指了指。
林青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在不遠看到了幾個挎著菜籃子,正干活干得熱火朝天的婦人大嬸。
婦人大嬸的眉梢眼角都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大收似的喜悅。
林青柚:“……”
還真有人真心喜歡。
停留兩秒鐘,林青柚收回了視線來,苦心孤詣的問他:“們那是挖了野菜回去賣給游客,能掙錢,那我們呢?挖了野菜干嘛?我又不吃這個,你也不喜歡吃。”
景行卻說:“你不是說想要驗一下這種生活?”
林青柚:“?”
林青柚納悶:“我什麼時候說了?”
景行:“說了,你再好好想想。”
“……”
聽著他這麼肯定的語氣,林青柚倒是不敢確定自己沒說過了,但仔仔細細的想過一遍之后,林青柚確實是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最終,一字一頓的搖頭:“我肯定沒說。”
怎麼可能會提議這種智障活?
景行看一眼,提醒道:“陶淵明。”
林青柚茫然:“啊?”
景行說道:“你之前不是說想驗一下陶淵明所說的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生活麼?”
林青柚:“……”
景行指著腳邊的雜草,慢條斯理的說:“理荒穢。”又指了指被恨恨的踩了好幾腳的鏟子,“荷鋤歸。”
林青柚:“……”
得,原來還是自己造的孽。
自作孽,不可活,這可真是實至名歸的理荒穢和荷鋤歸啊。
林青柚被驚的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了,是該說句謝謝,還是該說句你真是太心了?
下山回了客棧,林青柚先洗了個澡,又換了干凈的服。
孩子洗澡慢,林青柚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景行的一部電影已經看了一大半,林青柚著漉漉的頭發往窗臺這邊走,了他一聲。
這邊的景區里都是特民宿客棧,沒酒店的那種套間,房間里也就只有一個洗浴間,兩人只能流著用。
景行應了一聲嗯,隨手擱下了手機,起進了浴室。
已經六點多了,暮從四野涌了出來,今天的天一直著,從中午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到現在雨勢漸漸大了起來,噼里啪啦的打著玻璃窗。
景區大部分都是平房,客棧的房間又臨著街,從窗口往外看去,景區的大部分景即可盡收眼底。
林青柚一邊著漉漉的頭發,一邊靠在窗臺往外看。
長街上的客棧檐角已經挑起了大紅燈籠,路燈也一盞接著一盞的亮了起來,商店燈火通明,古巷游人如織,縱然是下著雨,熱鬧仍是未減半分。
撇開挖野菜的這個不愉快的曲不談,這趟也不算白來,起碼看到了韻味十足的古城,湘州雖然也有古街,但終究是為了發展旅游業,商業化氣息更濃一些。
轉了整整一天了,林青柚是真累了,等景行洗完澡出來,兩人就沒再去街上逛,直接去了客棧對面的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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