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有一瞬間的恍然，這個場景，實在是太悉了！

張族長這副模樣，是自己見他第一面的時候沒錯，可斥責他不專心學習法——實際上無論蘇幕遮再怎麼努力，張紫雲都對他不滿意，卻是發生在自己來到張家三年後時候。那時候蘇幕遮才第一次跟著張紫雲去學習法，然後就外出練習捉鬼。

他還記得，因爲纔開始修習法，所以自己常會到一些收服消滅不了的鬼怪，這時，張族長便會出現，幫著他一起消滅那些鬼怪，然後再斥責他一頓。

所以這三年前的臉配著三年後的語氣作，幻是不是把時間軸給弄錯了？

他看著面前的“張紫雲”，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回去吧，看在這張臉的緣故上，我不殺你。”

“張紫雲”聞言一愣，然後更加生氣了，他皺眉頭，大聲訓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也算是你的師父，在面對師父時，你就是這樣沒有禮貌麼？還是你覺得我就說不得你了？！”

蘇幕遮見他這樣子，更加無語了，幻這貨居然還會自己加戲？它到底知道不知道，張族長從來不肯承認他的份，又怎麼可能會自稱是他的“師父”呢？看來這幻對事實真相的瞭解還不夠全面啊。

他面癱地看著對面簡直馬上要被氣厥了過去的“張紫雲”，道：“好了，你的演技雖然不錯，但邏輯未免太過於不縝了。別廢話了，你就直接向我進攻吧！”真的讓他對著這頂著張族長的臉的幻影下手，蘇幕遮是絕對做不到的。

那“張紫雲”見他這副樣子，臉有一瞬間的扭曲，他深吸了一口氣，提著斬妖劍就向蘇幕遮攻了過來。

蘇幕遮閃退後一步，避開他刺過來的那長長的斬妖劍。獠牙匕首的威力雖大，但短匕與長劍比起來，倒底還是缺了一些優勢的。“張紫雲”將一把斬妖劍揮舞得虎虎生風，姿態凌厲，劍氣如虹，跟真正的張家那位族長比起來也不差什麼了，看來這幻的能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蘇幕遮卻也毫不落下風，他本就天資卓絕，拳腳的功夫更是不弱，他甚至能不依靠獠牙匕首將“張紫雲”退了好幾步。

趁著這個空擋，蘇幕遮握著獠牙匕首，在腦中開始想象。既然這裡是他的靈識世界，那麼將匕首改變一下形態應該沒有什麼困難的吧？

他這樣想著，手中的短匕果然在頃刻間開始長變大起來。不出幾秒，就已經完全換了一個樣子。原本緻細窄地短匕變了三尺有餘，分外獷的長劍。那劍刃也變了鋸齒一般的形狀，散發著冷冷的寒。揮間，竟依稀可以看到威武霸氣的饕餮的原形——果然是把好劍！

“張紫雲”見狀，眼中染上了懼怕，蘇幕遮再不猶豫，直接提劍劈向了他。

這樣的眼神，怎麼會出現在張族長的眼中，那個男人面對自己時，明明就像神祗一樣，永遠都是那樣的無和高高在上！

“張紫雲”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爲何突然就變得冷酷起來，他手中那把玉白的劍更是突然發出一種霸道的迫的人無法息的氣勢。但本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那劍就已經迎面攻來，“張紫雲”連忙舉劍格檔，只聽見“喀嚓”一聲，他手中的斬妖劍竟已經斷了兩截！

蘇幕遮的面容依舊是冷冷淡淡，無悲無喜的，彷彿再激烈的戰鬥都無法讓他的沸騰。他見“張紫雲”失去了斬妖劍後，防守越來越力不從心，便決定速戰速決，找到了“張紫雲”一個格檔上的疏於，直接舉劍劃過了他的咽。

饕餮的獠牙匕首即使是化了長劍之後，鋒利程度仍然不減分毫。這一下，“張紫雲”本就來不及躲避，嚨就已經被割破了，噴出一鮮後，他整個人，連帶著地上衆多鬼怪的殘骸，又一起消失了。

眼前的景扭曲了幾下，重新變回了蘇幕遮那空無一的靈識世界。

……

蘇幕遮站在空地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索變出了一把老爺椅，他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等待著幻的下一攻擊。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我們的渡靈師大人勾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其實這樣還好玩的，他對幻新的幻境都有些期待了。

就這樣等待了一會兒，幻製造的新一的幻境沒有出現，蘇幕遮所坐的椅子邊倒是出現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老爺椅，然後椅子上又出現了一個與蘇幕遮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

“意志”邪笑著將腦袋靠近到了蘇幕遮的耳邊，問他：“嗨，想我了沒有？”

蘇幕遮：“……”滾！

他發現與“意志”思想想通的唯一一點好就是，有些話本不用說出口，“意志”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意志”這才坐正了，道：“別那麼暴躁嘛，我剛剛去找檮杌問了一些問題，你……想不想聽聽他的回答是什麼？”

蘇幕遮看著“意志”滿臉都是“想聽就求我啊”的表，了眼角，道：“謝謝，不必了。”

“哎呀呀！”“意志”著下，道：“上說不要，但是心裡還是很想知道的嘛。罷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無論幻製造出怎樣的幻境，我都不能讓幻境中的東西傷害到自己，哪怕這是在我自己的靈識之。一旦被外傷到，我也會流甚至是死亡。你想要和我說的，就是這個吧？”蘇幕遮直接回答道。

“意志”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來，他道：“你果然已經猜到了嘛！我可記得，蘇記的書籍裡並沒有相關方面的記載，來來來，告訴我，你是從哪裡推斷出來的。當然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更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其實在我第一次將假狐卿殺掉之時，就有了這種猜測。等到後來與那些鬼怪們打鬥，我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爲“意志”在邊，蘇幕遮的姿態也變得有幾分漫不經心起來，他繼續道：“當我用匕首刺進他們的之時，會有清晰的。雖然他們最終消失了，但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而在之前現實中發生的幾樁命案之中，我並沒有聽說過，有死者是被幻所幻化出的東西殺死的。兩相結合，我便得出了這個結論——在我的靈識世界中，幻可以殺死我，而我同樣也可以殺了它。”

“意志”點了點頭，讚歎道：“不錯不錯，基本都猜中了，不愧是我……自己。不過我還多跟檮杌問了一個問題。我問他幻都是據什麼製造幻境的。結果他告訴我，那東西是通過勾起人心底最深的緒，如恐懼的，慕的，厭惡的，的等等從而製造幻境，來使人落它的陷阱。我仔細想了想，這個世界上讓你恐懼的東西很，讓你慕或厭惡的人幾乎沒有，所以幻極有可能會在你‘的’這個方面下手。至於你的是什麼，我們倆都知道，所以你一定要在這一點上多加戒備和防範。”

結果，他這一大段話剛說完，兩個人面前的景再次發生了變化。這次，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白玉浴池，而浴池裡，則有一名子正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