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有一點你要向我保證——在我去尋找線索的期間,你不能傷害任何無辜的人。”
常瑤點點頭,眼中卻劃過一狠厲。渡靈師大人只說,不能傷害無辜的人,那麼那個人,算不得無辜吧?
站起來,對著蘇幕遮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來到臥室的門前,拉開了房門。屋的鄭亮見狀,急忙從椅子上起,走到常瑤的面前,忐忑不安地問道:“瑤瑤,你……”他言又止,看向常瑤的眼神中寫滿了不安。
常瑤拍拍他的肩,道:“沒事,我剛與蘇先生說了自己所遇到的一些事,蘇先生也答應去幫我調查了。我現在有點累,就先去睡覺了,你去招待蘇先生和陸小姐二人吧。”
妻子既然都這樣說了,而且的神狀態也比之前穩定了很多,鄭亮放下心來。等常瑤躺到牀上的時候,鄭亮細心地幫蓋好被子,道了聲晚安,正想要俯在頭上烙下一吻時,常瑤卻側頭躲過了。
蜷在被子裡,微垂著眼,有些疲憊地說:“阿亮,我累了。”
鄭亮掩下心頭的那一失落,手輕輕將額前的髮拂開,然後關了燈,悄聲地走出了房間。
蘇幕遮將那些照片又收回到揹包裡,看著鄭亮走了過來,猜到他想要問常瑤的況,便直接開口道:“鄭先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請你放心,你妻子的問題並不算大,你好好照顧便是。這件事有些蹊蹺,待我和徒弟查清楚之後,一定會同你聯繫的。”
鄭亮嘆了一口氣,道:“謝謝蘇先生,瑤瑤剛剛有一句忘記對您說了,轉告讓我轉告您——這幾天很想自己的家鄉。”
雖然鄭亮不明白妻子爲什麼要讓自己給蘇先生說這句話,但看著蒼白的面容,他實在說不出任何疑問和拒絕的話來。
在這一方面上,鄭亮實在是個好男人,好丈夫,他並未因爲這點小事而吃醋,也從未懷疑過常瑤對自己的。對他來說,只要常瑤開心,那其他什麼事都不重要了。
蘇幕遮的臉有些奇異,他思考了一會兒,便開始從鄭亮這裡打聽常瑤的況:“鄭先生,我想問你一些問題——這可能會幫助到我們的調查。你能跟我說說有關於你妻子的父母和家庭的況麼?”
鄭亮道:“瑤瑤的家庭在一個小山村裡,父母早逝。瑤瑤靠著母親留下來的爲數不多的一點產,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從那個小山村裡走了出來。有一次,我應邀去他們學校裡做演講時,與瑤瑤結識了。是那種上進又善良的人,所以很快,我們就相了……”
從鄭亮的講述中,蘇幕遮和陸雲知道了,常瑤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學生,很學校師生的喜歡。
同時,常瑤的商也極高,與鄭亮之間的社會地位的差距不可謂不大,但嫁給鄭亮之後,很會有人說攀附鄭亮,而且常瑤十分孝順鄭亮的父母,所以二老也十分喜歡這個兒媳婦。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蘇幕遮就與鄭亮道了別。他婉拒了鄭亮要開車送他們回去的好意後,帶著陸雲和鼠爺一起出了門。
李姐在外面等待著,見這二人出來,便將他們送出了門。待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咬牙,低聲對著蘇幕遮道:“蘇先生,我……有一件事想告訴您。”
蘇幕遮一愣,問道:“有什麼事您說吧。”
李姐回頭看了一眼別墅,見沒人聽他們的講話,才道:“我上次在打掃屋子的時候,看見夫人坐在鏡子前,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著什麼。我有些好奇,就湊到夫人的邊,結果竟然在鏡中看到了……一張特別可怕的臉!”
當時可被嚇得夠嗆,過了好半天才將跳到嗓子眼的心臟給塞了回去,可等再定睛一看時,鏡子中倒映的還是自己和夫人的臉,並無異樣,但李姐就是知道,自己剛剛看到的景,絕不是什麼幻覺。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您能詳細描述一下那張臉的樣子麼?”蘇幕遮皺著眉問道。
李姐卻搖了搖頭,道:“我當時太害怕了,所以記不清那張臉的樣子了。這件事就發生在前兩天,我也沒敢對先生說,但現在既然蘇先生您能幫助夫人,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您,希可以給您提供一些幫助。”
蘇幕遮點點頭,對道了謝,然後帶著陸雲一起出了大門。他對著天空打了聲呼哨,不一會兒,大鵬式神便翩然而至。它一金黑的羽,掩映在夜空之下,並不引人注目,但陸雲卻奇異地看到了它的模樣。小姑娘心中驀地生出了一種覺,在這一刻,是真正的意識到,自己今後的人生,已經徹底變得不同了。
蘇幕遮自然不知道自家小徒弟在想什麼,他對陸雲出手,等小徒弟環住他的胳膊後,就帶著一起跳到了大鵬鳥的背上。
在大鵬鳥背上坐定之後,陸雲看著明淨的沒有一烏雲的天空,問蘇幕遮:“師父,剛剛在鄭家發生的事,我還不明白,您能給我詳細說一說麼?”
蘇幕遮很欣賞自家徒弟這種不懂就問的態度,他著拂過耳畔的夜風,道:“沒問題。不過小云你也覺到了吧,常瑤今晚發狂的時候和與我們聊天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陸雲點頭,道:“您不是說,這是因爲那‘換魂咒’的緣故麼?所以有兩個靈魂。”
“對,”蘇幕遮道:“我本來還不確定,究竟哪一個靈魂纔是常瑤本的靈魂,而多出來的那個靈魂又是誰的。不過,剛剛李姐卻給出了我們線索。”
“您是說,鏡子中那張臉就是那另一個靈魂本來的主人?”陸雲很聰明,蘇幕遮才說了一點,立馬就想到了。
蘇幕遮道:“沒錯,鏡子它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它可以倒映出另一個世界的樣子。而李姐恰好看到了那個‘世界’。我們要做的,就是去調查那張臉的主人究竟是誰。”
陸雲的小臉頓時癟了:“可世界這麼大,我們連那張臉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又怎麼去調查啊?”
蘇幕遮還未回答,他肩頭上的鼠爺卻嗤笑了一聲,道:“還記得那個人讓丈夫轉告我們什麼話了嗎?”
陸雲一下子便悟了,一拍大,激道:“鼠爺你是說,常瑤要我們去家鄉去尋找這件事的源!”
鼠爺了爪子,道:“笨得厲不算害,調/教調/教,還有的救。”說罷,它一下從蘇幕遮的肩膀上跳了下來,來到陸雲面前,在手心下蹭了蹭,難得地誇了一句:“讚賞的表現不錯,繼續保持。”
陸雲頓時寵若驚,一則不敢,著鼠爺心來的親近,滿腦子都是“臥槽這不是做夢吧,鼠爺居然用小腦袋蹭我蹭我蹭我”的想法……
蘇幕遮看著自家小徒弟傻愣愣的小模樣,終究是撐不住笑了出來。鼠爺終於接小云了,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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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師徒倆便從蘇記出發了。蘇幕遮在網上查了常瑤家鄉的方位,背上了揹包,和陸雲及鼠爺一起坐在了大鵬式神的背上。
這一次,陸雲的背上也揹著一個揹包,式樣和蘇幕遮的揹包一模一樣,卻是白的。裡面放了一些可以使用的符紙,這一次,蘇幕遮是有意想要教導怎樣使用符紙。
至於大鵬式神這麼大喇喇地白天就在天空中飛行,會不會被人看到?沒關係,一張符就可以搞定一切。符並不能真的讓“”,而是能使普通人在看到這個後,腦中不留下任何印象。當然,這種符紙對於靈力修爲的人並無效果,但這一類人並不會多管閒事,所以符還是很安全的。
常瑤的家鄉於x省與另一個省的界,大鵬式神的速度雖快,卻也花了好半天時間,纔來到目的地。
到了這裡蘇幕遮二人才發現,這個村落雖然面積不大,人口也不多,經濟發展水平卻不低。據說這是因爲此地景不錯,近幾年來被開發商發現,特意在這裡投資開闢了幾風景區,所以帶了當地的經濟發展。
在一無人的樹林裡,師徒二人落了地,蘇幕遮對著大鵬擺擺手,大鵬便歡快地鳴了一聲,小了形,扮豬吃老虎去了。這是大鵬式神近一段時間,發展出來的一個新的惡趣味好。
蘇幕遮也不管它,帶著陸雲一起走出了樹林,通過小路進了村落。
冬天並不是旅遊旺季,所以村子中的行人並不算太多。蘇幕遮師徒二人一出現,倒是引起了一陣小小的圍觀,因爲蘇幕遮的樣貌實在太過出衆了。雖然村民每年都會看到大量的外來遊客,但蘇幕遮這般“質量”的委實見。
蘇幕遮四觀察了一下,走到了一位正在院子裡曬服的阿婆面前,極有禮貌地問道:“阿婆,你好。我能不能跟您打聽一個人?”
阿婆的年紀雖然大了,但依舊耳聰目明,聽蘇幕遮這麼說,仔細觀察了這個青年人一番,見他眉宇間帶著一種正氣,眼神清亮,這才笑道:“你說吧,阿婆在村子裡住了六十多年,大部分人家我都是很清楚的。”
蘇幕遮道:“阿婆,您知道常瑤這個人麼?”
“常瑤,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阿婆仔細想了想,然後一拍手,道:“跟我家大孫是初中同學,倆當時關係可好了。不過那個閨十年前就離開村子了,這幾年一直都沒回來過,你要找啊,肯定找不到。”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蘇幕遮忙道:“不礙事的,我們這次來是想去家看看,常瑤士特意囑託我爲的親人做一場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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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還在將信將疑之際,蘇幕遮拉開揹包讓看揹包裡的東西。阿婆相信了他的說法,轉對著屋喊到:“蘭蘭,你出來一下!”
“好嘞!”一個年輕的姑娘從屋裡急急地跑了出來,來到阿婆邊,道:“,你我有什麼事啊?”
阿婆指著蘇幕遮師徒二人對道:“這兩位要去常瑤的家裡,你帶他們去吧。”
倒也不擔心讓孫給兩個陌生人帶路會有什麼危險,這裡的民風剽悍,即使這倆陌生人真的是壞人,也不見得能佔到什麼便宜。
姑娘自然聽從的話,來到了師徒倆面前,在看到蘇幕遮的時候,怔愣了一下,隨即臉就紅了。原因無他,只因爲這個青年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蘇幕遮主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蘇幕遮,這位是我的徒弟陸雲。今天麻煩姑娘了。”
姑娘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不麻煩,我姚蘭。你們是要去瑤瑤家麼?”
蘇幕遮搖搖頭,道:“不了,勞請姚姑娘直接帶我們去親人的墓上,我們要去做一場法事,麻煩姚姑娘了。”
姚蘭跟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帶著他們向村子裡走去。
在一路的談中,蘇幕遮這才得知,原來村子裡只有常瑤母親的墓地。從前們搬到村子裡時,村民們就沒有見過常瑤的父親,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們母倆相依爲命。後來常瑤的母親也病死了,在村民的幫助下,常瑤把的母親埋葬後,就出了村子,再沒有回來。
姚蘭囁嚅著開口:“蘇先生,瑤瑤現在還好麼?我一直都很擔心。”
常瑤的母親死後,常瑤表現得極爲傷心,在家裡窩了好幾天,不跟任何人接。姚蘭不放心,去家找時,卻已經人去屋空了。常瑤只留下一封信,說自己要出去打拼,就再也沒有回過村子裡,也沒人能聯繫得上。
陸雲聽出了些端倪,看向蘇幕遮,卻見師父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只能暫時先下疑。
蘇幕遮對姚蘭道:“姚姑娘不必擔心,常瑤士現在過得很好。有一個很的丈夫,還有一個可的兒。”
姚蘭長舒一口氣,笑道:“那就好。”
在姚蘭的帶領下,幾人很快就到了一墓園裡,姚蘭找了一會兒,然後指著一個墓碑道:“這裡,蘇先生陸小姐,這裡就是瑤瑤母親的墓地了。”
蘇幕遮和陸雲上前一看,雙雙愣住了,因爲墓碑上的那個人,面目實在是非常可怕!
的臉似乎是毀容了,大片大片的疤痕遍佈在的皮上,目驚心,面上的皺紋壑縱橫,眼神鷙,乍一看,竟如同是惡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