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業並沒有理會風玄鏡,而是徑直地向那兩隻稻草人走了過去。 在路過季管家的前時,他扭頭看了他一眼,滿眼都是悲痛。自己這位大舅子啊,爲了自己爲了婷婕,幾乎將自己的一生都託付給了李家託付給了自己,甚至於到最後還賠上了一條命;可自己到最後竟是連婷婕的靈魂都沒有找到,等到了地下,他可是沒臉再去見季管家了……
想想自己這一生,真是虧欠了太多人!唉……
等他來到兩隻稻草人的面前,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沉聲道:“大哥,二哥,是我對不起你們啊……”話還沒說完,李承業就已經是泣不聲了。
李承宗和李承祖對視一眼,雙雙扔下了手中染了的匕首。李承宗開口道:“三弟,我們來找你並不是爲了報仇,而是想提醒你,莫要再讓仇恨和錢權迷了心竅……”
李承祖接著道:“你與我們雖不是一母所生,但是我們卻一直都是將你當做親兄弟的。但是你卻總認爲我們別有用心,不肯融這個家庭之中。你的子太獨,我們本指弟妹能多改變你一些,沒想到也是個可憐人。我時常在想,若我們兄弟三人不是生於這種富貴人家中,或許就不會發生如此多的悲劇了,唉……”
李承業老淚縱橫。現在回想起來,以前兩個哥哥對他是真的很好,可他的心防太重,完全沒有將這些好看進眼裡;後來因爲婷婕的事,他更是失去了人,犯下了無數錯事。現在他知道後悔了,可這世上,又哪裡會有後悔藥呢?
他哽咽著道:“大哥,二哥,我知道錯了,我李承業這一生做錯了許多事,到老了才幡然悔悟,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若有來世,希大哥二哥不會再遇到我這樣的人……”說罷,他在地上對兩隻稻草人重重地磕完三個響頭,然後撿起之前季管家掉落在地上的短刀,猛然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三弟!”“李承業!”“表叔!
”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衆人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刀深深地沒了他的膛之中。接著,李承業嘔出了一大口,睜著眼睛倒在了地上。
蘇幕遮忙撲了過去,想要用靈氣封住他的筋脈,爲他止。可李承業卻制止了他的作,息著道:“我這一生做惡太多……可唯一的心願,卻是希婷婕復活。咳咳……到了如今,我的這個心願也破滅了。我,我已經沒了任何活下去的念想……小蘇,等我死後,求你幫我和季管家都埋在婷婕的墓邊吧,生前我沒有讓多福,死後,我想伴在邊……”說罷,他又吐出了一口,氣息越來越微弱,只是眼睛還是一錯不錯地看著蘇幕遮,期待他能給自己一個答覆。
蘇幕遮的神複雜,說實話,他的確猜到了這種可能,只是沒想到,李承業竟然會選擇這樣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看著那雙漸漸黯淡了的眼睛,蘇幕遮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李承業欣地笑了,又道:“還有,還有李家的財產……你找個渠道……幫我把它們都捐獻了吧……”
“李承業你不能這樣!”李諾聽到他的話,頓時尖著撲了上來。這個死老頭子,害死了自己一家人不說,死到臨頭了還想把財產要回去,這怎麼可以?!
雖然才撲到半路就被蘇幕遮攔了下來,但李諾仍是不死心地指著李承業大喊道:“反正財產協議我已經簽了,李家的那些財產就是我的了,你們誰也沒有權利去它!”
李承業對李諾的舉無於衷,他在得到蘇幕遮肯定的答覆後,就含笑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兩隻稻草人上前,抱起了李承業和季管家的,對蘇幕遮道:“蘇先生,我們知道弟妹的墳墓在何,將三弟和季管家埋在邊的這件事,就由我們來做吧。”
蘇幕遮點頭道了謝,這件事還多虧了這兩隻稻草人。若不是有他們的幫助,這莊園中可能還會死更多的人,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可能會命不保。
看著稻草人一蹦一蹦離去的影,風玄鏡也不管如同跳樑小醜一般正在囂的李諾,而是滿頭霧水地拉過蘇幕遮,問:“他們不是季管家縱的傀儡麼?怎麼又變了李家老頭的哥哥了?還有,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啊?”
勾搭?這貨到底會不會用詞?蘇幕遮滿頭黑線地解釋道:“那兩隻稻草人本來的確是傀儡。只是後來莊園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李承宗和李承祖的魂魄不安,便依附在了稻草人上,準備進別墅去找李承業。只是別墅外設有制防護,使得他們無法進。後來因爲一個偶然的機會,鼠爺發現這兩隻稻草人變得不同了,便立即帶著我去找他們。在經過一番談之後,他們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遠遠本本地告訴我了。我又結合之前的猜測,大致猜測出了事所有的經過,和接下來事態會有怎樣的發展。”
風玄鏡聽了他的話,突然靈一閃,“那你也是因爲猜測到協議一公證完,李家老頭就會對我們下手,所以才破例帶上了鼠爺咯?”
蘇幕遮點點頭,“他給的那杯加了藥的紅酒我本就沒喝,,我只是想知道他接下來還會做些什麼。”
風玄鏡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種既敬佩又嫉妒的緒。臥了個槽,你說蘇幕遮的運氣怎麼能這麼好,偏生智商還這麼高,莫非是這就是渡靈師的天賦技能麼?害的他現在都想背叛師門,直接求著蘇幕遮收自己當徒弟算了!
正當等風玄鏡異想天開之際,蘇幕遮帶著鼠爺來到李諾面前站定,開口道:“你還想要李家的財產?我只能告訴你,這不可能。”
李諾登時然大怒,指著他怒罵道:“你一個外人,憑什麼這樣說?我告訴你,就算李承業把後事都給你了,你也別把自己當個人了。那財產轉讓協議上面籤的是我的名字,你無權置喙!”
蘇幕遮靜靜地聽他說完,只問:“你弟弟是怎麼死的,你真當我不知道麼?”
“……”就這簡單的一句話,讓李諾的聲音一下子就啞了,他眼神躲閃,臉慘白,結結地道:“然然他,他是被李承業和季管家死的。這,這還有什麼疑問?”
“哦,是這樣麼?”蘇幕遮挑了下眉,然後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展開給他看,並問道:“那這張畫又是怎麼回事?”
ωωω★Tтkǎ n★c○ 李諾在看清畫中容的一剎那,直接被嚇得跌坐在了地上,驚聲道:“你這畫是從哪裡來的?!我……我本不可能畫出這樣的畫的,你爲何要污衊我!”
讓李諾如此恐慌的其實不止是畫中的容,還因爲那紙張那畫跡分明都是屬於他自己的,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玄鏡見他被嚇了那德行,也不免起了好奇心。他湊到蘇幕遮邊朝那副畫看了一眼,頓時變了臉,不可置信地問道:“這畫中的容可是真的?”
究竟是什麼容讓他們都大驚失呢?其實很簡單,這副畫將李諾親手殺死李然的場景栩栩如生地描繪了下來——畫中,李諾一手攬著傷的李然,另一手卻在拽他脖子上的什麼件;李然則十分痛苦地想要推開哥哥的手,鮮紅的染了一地。而在兩人的右邊不遠,兩隻稻草人就立在那裡,注視著這腥的一幕。
風玄鏡終於知道鼠爺對於李諾的態度爲什麼那麼糟糕了,他上前一把揪住李諾的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怒吼道:“我就說怎麼找不到兇手,原來兇手就是你啊!你還有沒有點人,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他還那麼小,你怎麼能忍心對他下殺手?!”說罷,他一拳砸在了李諾的左臉上,直打得他角都滲出了來。
此時,李諾卻還在負隅頑抗,他爭辯道:“就憑著一幅畫,你們就能誣陷我是兇手麼?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算到了法庭之上,我也不怕你們!”
風玄鏡見他這副樣子,還想繼續揮拳,卻被蘇幕遮攔了下來。他冷笑道:“證據?誰說我沒有證據?當日,你就是用你弟弟脖子上的那條項鍊殺死他的吧?巧的是,這項鍊就在我的手中!”
他的手指一轉,手中就出現了一條的項鍊。那項鍊是由一條極韌極細的銀線做的,線下掛著一粒紫得發黑的檀木珠,檀木珠下則垂著一彎用白玉製的月牙。
李諾那本就不頑強的意志力在這一刻全線崩潰,他頹唐地坐在地上,似被乾了所有的力氣,“你是,是怎麼找到這條項鍊的,我明明已經將它丟掉了啊……”
“這個你不用知道,我只問你現在認不認罪?如果你覺得證據還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那天的錄像。”蘇幕遮道。
“我認罪。”李諾擡起頭看他,面如死灰,“莫非你當時就在那裡麼?那你怎麼不制止我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