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略有些驚恐地擡起頭，卻見對面那“瘋子”的背後，竟然慢慢地浮起了一張慘白的，男人的臉來。 那張臉一雙無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男人嚇得直接尖了起來，一屁坐在了地，甚至以爲在做夢。

那張臉的“主人”慢慢地“浮”了起來。下面連接著半明的，已經高度腐爛的，可以看到其間黑的肋骨，以及腹部蠕的腸子。“他”並沒有腳。半浮於空，這樣的形態，即使強說是人，也不會有人相信。

“有鬼啊！救命，那裡有鬼！你們快看，在那，那有鬼！”男人滿心崩潰，指著飄得越來越近的“鬼魂”，一個勁兒地衝著旁邊的乘務員大吼，希他們能夠來救自己。他也是個外強幹的紙老虎，平時在家裡耍耍威風還行，現在真的看到了這一幕，差點沒被嚇得屁滾尿流。

乘務員被他突然的喊聲嚇了一跳，雖然他們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但是男人的話卻他們覺心裡的，邊似乎都颳起了陣陣風，難不，休息室裡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相較於他們，陸雲簡直淡定得不像話。雙手環，居高臨下地欣賞著男人驚慌失措的表，冷冷地說道：“你還說我是瘋子？那你現在的表現又是什麼？想以裝瘋賣傻來逃避回答嗎？還不老實代，你自己都做過什麼？”

男人心慌得不行，一雙眼睛地盯著那鬼魂，還要分出心神來聽陸雲的話。他還想要，卻見那鬼魂猛地朝自己撲了過來，張大，出了一的尖銳腥臭的牙齒，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腦袋咬下來。他惶恐地閉了眼，終於服了：“我說，我都說！”

乘務員們簡直目瞪口呆，他們看看男人，又看看陸雲，不明白事怎麼發展這樣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陸雲問道。

男人沒出息地哭出來，挪癱的，試圖離那鬼魂遠遠的：“我不該，不該對小手腳，我不該猥……我是個畜生，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終於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了——是他，他果然是回來報仇的！

聽到這話，不只是陸雲，其他乘務員的臉，也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們心有了一個可怕的，已經接近事實的猜想。

抱著小孩兒的那個乘務員，抱著懷裡的孩子一起坐在了椅子，用手擋住了的半邊臉和的耳朵，不讓直面人世界裡某些骯髒的。

“我問你，小是不是……”陸雲沒說後面幾個字，只用手指指了指那從一開始默然不語的小孩。“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是，是我的兒，不不，是，是我的繼……我是畜牲！我錯了，不要殺我！千萬不要殺我！”因爲鬼魂的“虎視眈眈”，男人已經嚇破了膽，跪在地，不斷地磕起頭來。

“你真是畜牲！”陸雲臉鐵青，一腳將人踹到在地，這小姑娘看起來不過才五六歲，他將魔爪向了那個孩子，他甚至還是的繼父，這樣的男人簡直連禽都不如。這一次，周圍的乘務員可不認爲的行爲過分了，相反還覺得打的太輕了，這種人渣，真是罪該萬死！若是殺人不犯法的話，這種變態//癖應該被活活打死纔對！

看著躺在地一團泥的男人，陸雲收回了腳，地了兩口氣，回頭對乘務員道：“報警吧。”

乘務員這纔想起這種事憑自己解決不行，還得靠警察來，他們趕報了警。爲了防止小姑娘害怕，他們還把男人給拎到其他的休息室去了。

*****

說來也是太湊巧，陸雲只是來鄰市一趟，在車遇到了這麼個變態。一開始只是看到了那停留在那男人邊的男鬼魂，見他周散發著濃濃的黑氣，簡直快要溢滿了整個高鐵車廂，顯然是有極大的怨氣。但是怪的是，他只是拿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抱著孩子的男人，卻沒有任何的行。

陸雲疑地多看了幾眼，那鬼魂卻突然回過頭來，跟對視了一會兒之後，竟猛地對著的方向“跪了下來”，做出乞求的姿態。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陸雲當然看得明白。

但是沒有貿然行，而是坐在了那裡，繼續觀察著。那鬼魂以爲陸雲不願意幫他，竟然絕到雙眼流出淚來。

這下，陸雲坐不住了，基本確定確定那男人是真的有問題，肯定和旁邊的鬼魂之間有深仇大恨。所以到底還是在男人想要下車的時候，了手。

陸雲原本的猜想是，約莫這男人是個殺人犯，害死了另一個人，才讓對方變鬼也不放過他。沒想到經過一番恐嚇問之後，暴出的真相卻是那般不堪跟醜惡。

猥/的罪過，雖然不過殺人。但是其質同樣是相當惡劣的，任何一個三觀正常的人，對這種行爲都會深惡痛絕。

陸雲一邊慶幸自己多管了一次“閒事”，解救了這孩子，讓這孩子離了繼父的魔爪，另一邊卻同樣到難過——在今日之前，這個孩子又遭了多久那樣可怕的擾呢？

深深呼吸了幾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緒，將方纔一瞬間突然發出的殺氣全都下去。這才走到抱著小孩兒的乘務員邊，對說道：“讓我照顧一會兒吧。”

乘務員現在對的印象極好，知道是救了孩子，孩子對的依賴肯定要大一些，便把孩子給了，善解人意地說道。“這位小姐你先坐一會兒，我們出去找點兒零食給小姑娘。麻煩你好好安安，今天的事，咱們一定要對外保。”

最後一句話，是對車廂其他乘務員說的。大家自然全都同意了，這麼做並不是包庇罪犯，而是保護這個小姑娘。

接著，乘務員們陸續離開了休息室，將空間暫時給了陸雲跟小姑娘。

陸雲之前從那乘務員的懷裡接過小孩兒的時候，非常清晰地覺抖了一下。但是大約的氣息能讓的恐懼輕一些，所以很快乖順了下來。但是那張稚的小臉依然麻木，不見任何表，一雙大眼睛也黯淡無，沒有尋常孩那樣的熠熠彩。

陸雲心疼得無以復加，抱住孩子輕輕拍拍，哄了兩句，小孩兒的反應始終不大。正在這時，那恐嚇過禽繼父的鬼魂飄了過來，圍在小孩兒的另一側，臉已經不見了之前嚇人時的猙獰神，而是寫滿了心疼。他大約是想要安小姑娘的，但是卻不得其法，因爲小孩兒本看不到他。

陸雲仔細地觀察了他一會兒，見他面相跟小姑娘有幾分相似，便輕聲詢問，“你是小姑娘的親生父親？”

那鬼魂使勁兒點頭，恨不得把腦袋都給點斷了。

“你不能說話？生前……是這樣？”

男鬼又是一陣點頭，他哀求地看著陸雲，出寬大的手掌，在小姑娘的頭做出了一個的手勢。

“你想，讓看到你？”陸雲猜測。

男鬼這次的反應極大，一邊點頭一邊作揖，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他知道這個姑娘有著神的能力，所以更加貪心地，想要再多幫自己一些忙。

“你先等等。”陸雲說著，低頭對懷裡的孩子說道：“小……，小，你是這個名字吧？”

小孩木呆呆地沒有反應。

陸雲了的耳朵，“小，你想見見，你的爸爸嗎？”

小孩兒聽到“爸爸”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劇烈地抖了起來，死死地低著頭，拿牙齒咬著小小的手掌，幾乎要將自己的手咬出來——這是極度恐懼的表現。

陸雲知道誤會了，忙抱了，握住的小手，防止自，解釋道：“不是，不是那個壞人。姐姐說得是你最喜歡的那個爸爸，他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他最疼你了。小，你還記得嗎？”

這麼一問，男鬼更是充滿期待地看向了自己的孩子。

跡般地，小姑娘的恐懼反應慢慢地平復了下來。慢慢擡起頭，看向陸雲，眼睛裡不知何時已經盈/滿了眼淚，試探著抓住了陸雲的手，囁嚅了一下，吐出了兩個字來，“爸爸……”

“對，”陸雲溫地看著，又問了一次，“想不想再見爸爸一次？”

“想，想見爸爸。”小姑娘“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可是，可是爸爸，爸爸不要小了……他不要小了，小那麼，那麼想，他都不來看小，他是壞蛋，壞人，壞人欺負小，他都不把壞人趕跑。”

男鬼急壞了，一個勁兒地擺手，想要讓自己的兒知道，自己並不是不要了。他恨不得立即能夠說出話來，告訴這個可憐的孩子，是他最的人。

“沒有，爸爸並沒有不要小，實際，他一直在小的邊，只是小看不到他罷了。現在姐姐有辦法讓小看到爸爸，小願不願意試一試？”陸雲耐心地哄勸。

小姑娘噎著道：“想，想。”

“那小先閉眼睛，等一會兒姐姐讓小睜開眼睛的時候，小可以看到爸爸了，姐姐絕對不會騙你，好不好？”

懷著深深的期待，小姑娘乖乖地閉了眼睛。

陸雲拿出一張符紙。輕輕地在小孩兒的眼皮輕輕過，又在的背後了一張/符——有了這張符紙，小姑娘可以“”到自己的父親了，雖然並不是真正意義的接，只是一種心理的覺，但是想來，已經足以安這個小姑娘了。

在陸雲做這些事的過程，小的親生父親充滿了期待，突然，他意識到自己還是之前那副，恐嚇那個畜牲時的可怕模樣，連忙變幻，讓自己的看起來趨於正常，表現出與兒記憶最和的那副樣模樣，心裡依然還是充滿了忐忑，擔心兒已經忘記了他，擔心兒會恨他。這是他死後，第一次到“張”這種緒。

他將自己收拾好，這纔對著陸雲點點頭。陸雲便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讓睜開眼睛。

小姑娘睜開眼睛之後，面前果真出現了一張最悉的臉龐，剛止住哭意，此時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猛地從陸雲懷裡掙了出來，撲進了“爸爸”的懷抱裡放聲大哭，似乎要把自己心所有的委屈跟恐懼都哭出來。

男鬼攬著，如同生前安這個孩子一般，輕輕地著的頭頂。雖然他依然沒辦法說話，但是他出現在這裡，是對這個孩子最大的安了。

陸雲退到了一邊，讓父倆流。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走去，問那男鬼，“你一直都知道那個畜牲的所作所爲嗎？”

男鬼連帶劃，陸雲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男鬼在說，是小姑娘到侵犯之後，不知如何求救，只能抱著他這個父親的像日日哭泣懇求，懇求他來救自己。而男人當時還未投胎，竟然在地府之到了兒嗯想法，所以想辦法逃出了地府，費了一點兒功夫終於找到了兒的新家，陪伴在兒的邊，想要保護。

正因爲如此，他才見識到，自己放在心尖寵的寶貝，在這個新家裡到底遭遇了什麼，而那個禽繼父，對做了怎麼樣骯髒的事。他怒火沖天，本想直接殺掉那畜牲，管以後還能不能投胎了。卻沒想到那畜牲卻有一樣東西，保護著他，讓自己本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