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迷迷糊糊混沌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是醒著了還是睡著了，總之混沌朦朧中，人是分不清真實和幻覺、思想和現實的區別的。

頭頂開始出現一道窄窄的亮，像條細銀線，從天上曲曲折折地游下來，隨後口一點點打開，那圓月亮又高高地升起來，明回到我的世界里。

我掐掐自己的大，疼。

我扇了自己一個掌，一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蔓延開來。我這時相信，我他媽的還醒著，這一切都是真的，老秦開始把我帶回地面了。

我突然覺得世界上什麼最好，那就是有亮，有太，活著會呼吸，有人同你說話，生活在與你一樣的人類之間，而不要生活得黑暗和死中間……

在一點點往上升起的過程中，我的眼淚唰的一下子流下來，無聲地嚎啕大哭，就像大難不死，劫後餘生……

在地面上，我至癱瘓了20分鐘才恢復力氣。我發現自己變得有些癡獃，思維混，並且疑神疑鬼，弄不清時間和方位。

秋桐繃臉對我說：「知道什麼是干的滋味了吧……我告訴你，再跟著李順幹下去，這就是你神和的雙重下場。」

老秦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什麼三個小時，才過了1小時零10分鐘，我知道你熬不住……當年那些犯錯被懲罰的叢林戰高手，一個比一個野，在這裡面沒有超過3天的，都是活活咬斷脈自殺。」

我木然站起，不再說話，不再逞強，默默跟著老秦下山。

走在山坡上，我看到了一個壯觀的墳場，數以千百計的墳墓矗立在山谷中間的一個河谷里，周圍是茂的原始森林。

「這是緬共當年的烈士陵園之一，這裡是知青烈士陵園，埋葬的都是在戰鬥中犧牲的知青戰士。」老秦表肅然地說著。

我的心頭一震，秋桐的表似乎也很震驚，我們默然走進了這些墳墓中間。

突然，秋桐的劇烈抖起來，說：「老秦，這些墓碑……墓碑都是向北的。」

秋桐一說，我才注意到這一點，數以千百計的墳墓，一律整齊地面向北方！

「都是中國人……想家啊……活著回不去了，死了還是要面向故土的。」老秦說：「金三角所有漢人的墓，都是面向北方的，畢竟，我們的祖先都在北方，我們和祖先脈相連，敬畏永存。」

那一刻，我的眼淚突然洶湧而出，淚灑滂沱。

看看秋桐，也已經淚眼連連。

跟著老秦，我和秋桐伏而跪，向死者，向我的知青前輩，向我魂牽夢縈的同胞之魂，重重磕了三個頭。

經歷了一天的徒步穿越，歷經艱險，老秦終於帶著我和秋桐回到了騰衝。

我和秋桐住騰衝空港大酒。安頓好我們之後，老秦即刻原路返回，要去把找李順。

我和秋桐住的房間相鄰。在酒店的咖啡廳里，我和秋桐展開了一段對話。

「易克，這次事結束后，你必須要離開李順。」秋桐用不容置疑地口氣說：「蛇蠍你差點進去，干的滋味你驗了，再跟著李順走下去，那就是你的最終下場，不僅包括，還包括神。」

我沉默不語。

「李順已經是韁的野馬，沒有人能管住他，我只能盡我的能力而為之，但是，我不想看著你一步步走萬劫不復的深淵，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一命，我想回報你，也救你一命。」秋桐繼續說：「一個人，如果不知前路如何而走錯了路，是可以原諒的，但是，如果明知是錯誤的還要去犯，那就是不可原諒的。」

我繼續不說話，腦子裡浮現出雲朵，不跟著李順干，雲朵的病需要的錢哪裡來？在李順這裡，是來錢最快的路子了。

秋桐說：「我知道你跟著李順干，是為了給雲朵治病掙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有點迫不得已，但是，這不是全部的充分理由，治病可以有很多來錢的路子，賺錢可以有很多模式……」

「告訴你個好消息，雲朵的病，這幾日恢復很快，有知的部位越來越多，我來之前，醫生全面檢查了雲朵的，雲朵除了大腦和知覺還未全部恢復，其他和功能都良好，和常人一樣，也就是說，只要雲朵恢復了知覺，就是個正常人了……」

「醫生說了，為了避免對雲朵的臟造傷害，下一步將逐漸減藥治療，更多採用神和覺療法，也就是說，所需的花費也會大幅度減，我來之前，又了3萬塊，足夠維持特護費用一段時間的。」

我聽了，神一振，臉上出了欣喜和激的神。

「從目前況來來，不需要再花很多錢了，」秋桐說：「你上不是還有李順給的10萬嗎，這10萬，你給我，回頭他問起來，你就說被我要走了……這錢我用來給雲朵治病。」

「嗯，我回去就給你！」我點點頭。

「那麼，易克，我再一次要求你離開李順，你看可行不？」秋桐用徵詢的口氣說著，但那口氣里似乎又帶著一命令。

我看著秋桐明亮的眼睛，想起了個令人膽寒的蛇蠍，想起了那土里的滋味，想起了跟著李順之後他的作為，想起了躺在醫院的雲朵，想起了家裡殷殷期盼的父母，想起了虛擬世界里的浮生若夢……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秋桐，鄭重地點了點頭：「秋總，我答應你！」

秋桐的眼神猛地一亮，閃過一欣，接著就笑了笑：「很好，易克，我知道你是個有理智明是非的人，人生有很多路口，選擇錯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我毫不猶豫地認為，離開李順，是你此時的最佳選擇。」

我點點頭，心裡卻有些不定，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我說說容易，想真的離開李順，李順會那麼輕易答應放我走？我突然想起了張小天……

秋桐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說：「易克，你是擔心從李順那裡辭職后找不到工作呢還是想離開星海呢？」

我看著秋桐說：「你覺得我會離開星海嗎？」

秋桐眨眨眼睛：「我看不會，起碼在雲朵沒好之前不會……或許，以後也不會。」

聽了秋桐的話，我心緒有些。

這時，秋桐又問我：「那你就是擔心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了？」

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昂！」

「別擔心，這個沒問題：「秋桐忽然抿一笑：「這樣好不好，易克，你再回發行公司去干，回大客戶服務部，大客戶服務部現在是空殼，沒人，雲朵暫時不能上班，那麼，你在那裡主持工作……大客戶開發好了，一樣賺大錢。」

我一怔，習慣裝：「我哪裡有那能耐，我幹不了！」

「我覺得你能幹了！」秋桐看著我。

「這個我真幹不了！」我說。

「這個你可以幹了！」秋桐繼續看著我，接著打開隨的小包，掏出一個紙條，攤開放在茶幾上：「易克，我想給你看個東西。」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這是那晚我放在秋桐辦公室門口的紙條，那是為了給雲朵張正義而寫的。

也就是這張紙條，直接將雲朵扶持上了大客戶部經理之位，將趙大健扶持曹騰的企圖和努力化為烏有，秋桐同時藉機對發行公司進行了大規模人事調整，削弱打擊了趙大健勢力，但秋桐也為此加深了曹麗對的嫉恨和仇視。

秋桐是個有心人，對於這張不同尋常的紙條，一直保存地很好，看來沒事經常研讀反覆觀看，不然，怎麼會在查閱我個人資料的時候一下子核對上筆跡了呢？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裝也有出的時候，畢竟，我是人，不是神。

「易克，這張紙條你應該不會不認識吧？」秋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