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秋桐喃喃地說:「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又要過年了。」
說完這話,秋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看著我:「易克,你不回家過年了?」
「路途遙遠,折騰不起,不回去了!」
秋桐看著我,似乎本就不相信我的話,說:「你是擔心雲朵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寂寞孤獨吧?你是為了雲朵才留下來在這裡過年的吧?」
我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秋桐看了我一會兒,接著站起來:「我看,讓醫生再全面給雲朵檢查測試一次吧。」
我點頭,然後和秋桐一起去找醫生。
醫生很快安排護士弄來了一大堆先進的測試儀,對雲朵的各項功能進行測試,並進行了全面的檢。
最後,結果出來了,醫生神輕鬆地對我們說:「檢查結果表明,病人的各項指標都幾乎和常人一樣,全的神經末梢敏程度也接近於常人了,這段時間的治療,證明效果是非常好的,我看,說不定什麼時候,病人就會蘇醒過來!」
我和秋桐聽了都很高興,秋桐急切地問醫生:「大夫,你說,什麼時候會蘇醒過來?」
「這個,不好說,或許,病人隨時都會蘇醒過來,特別是遇到較強的外部刺激的時候。」醫生說:「總之,病人現在似乎是到了一個最後的關頭,只要能刺激開最後的覺大腦中樞,或許就了一個完全健康的人。這就好比火箭發,就差點火了,關鍵是這火什麼時候能點著,能否找到關鍵的點火火候。」
醫生走後,我思索著醫生的話,秋桐似乎也在琢磨著。
一會兒,秋桐在雲朵邊坐下來,握住雲朵的手,挲著,輕輕地說:「小妮子,你睡了這麼久,睡夠了吧?姐可是天天盼著你早一天醒來,早一天回到公司里上班。乖,別睡了,快快醒來吧。」
我站在秋桐後,心很,一會兒對秋桐說:「秋總,時候不早了,你回去早休息吧,好好保養好。凡事多想開,不要太糾結了!」
秋桐聞聽我的話,微微抖了一下,接著放開雲朵的手,站起來,看著我:「我就是了風寒,哪裡有什麼心事?哪裡有什麼糾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一時頓悟,發覺自己說多了,忙說:「嗯,是,是我想多了,我的意思就是希秋總能有個好,有個好心。」
秋桐默默地注視著我的眼睛,我覺得心很虛,不敢正視秋桐。
秋桐發出極其輕微的一聲嘆息,接著說:「謝謝你,易克,我先回去了。」
說著,秋桐出了病房,我走到病房門口,看著秋桐在走廊里逐漸離去的背影,那背影此刻顯得是那麼孤單和落寞,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悲涼和凄冷。
我的心鬱郁起來,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在秋桐的心裡,在很久一個時間,甚至是永遠,都不會忘記虛擬世界里那個飄渺的空氣亦客的,是如此重的有個子,卻又是如此理智。
我知道,在的人生歷程里,在所的茫茫的塵世間,有些事,說著過去,還真的就過去了,就如天空中那些漂浮的白雲,過去之後永不再回,不留一點痕跡。
而有些事,不管說多遍過去,卻總是過不去,自己總是邁不過那道坎兒,每每總是會從心底的沉渣里泛起那歲月有痕的往事,那些沉寂許久的酸痛和悲楚就會湧出來敲打傷痕纍纍的記憶,在憂鬱而又迷茫的心靈上冷酷而無地劃過一道深刻而又尖刻的壑……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假如我當初不曾搜索那個亦客,假如我不加為好友,假如我不縱容自己的開流,假如……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就不會給秋桐帶來今天的的憔悴和心靈的困難。秋桐遭的苦難已經夠多了,我卻又給施加了一層。
想起一句話:有時候,你最想得到的人,其實是你最應該離開的人。
難道,冥冥之中,我和秋桐最初的相識,就已經預言了這句話?
晚上,夜深了,我獨坐電腦前,癡癡地看著扣扣對話窗口裡頭像灰白的浮生若夢。
這如夢如幻亦真亦假的一切都結束了,這一切彷彿是天生註定的,從夢幻開始,在虛幻里結束,如同一場沒有開頭沒有結尾的夢。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浮生若夢的個人簽名換了:江湖遠,碧空長,路茫茫,閑愁滋味,多懷,無限思量。
我細細地琢磨著這幾句話,琢磨了許久……
接著,我打開聊天記錄,從頭開始看,從我和初識的那一天看起……
看著我和浮生若夢的往流過程,我的心起起落落,悲喜加……
突然,我似乎看到浮生若夢的頭像閃了下,了彩,忙定睛去看,卻又是灰白。
我的心猛跳了下,難道是浮生若夢上線了,接著迅速設置了?也和我一樣,帶著同樣的難以揮去的懷在這裡緬懷我們的往事?還是我看花了眼,出現了幻覺?
我定睛繼續看著那頭像,卻始終是灰白的,再也沒有任何變化。
我長嘆一聲,關了電腦,關了燈,躺在雲朵旁邊的床上,睜大眼睛看著漆黑的夜,怔怔發獃。
夜,是那樣的靜,那樣的無奈,在這個靜謐的夜晚,沒有了白晝的喧囂,我的心無法冷靜下來,不停拷問心靈魂的最深。
無邊的黑暗裡,我著莫名的黑暗和孤獨又有幾痛苦所帶來的傷。
我打開自己的心緒,靜靜的想著浮生若夢,想著秋桐。
我深知,在的生命線上,我和都是有生命的個,我們都不需要去勉強別人的空間。
在那個虛幻的世界里,沒有了任何羈絆,很容易把自己的放開,如一匹僵的野馬,讓它自由的奔跑在遼闊的草原上;而回歸到冷酷的現實,卻不得不把自己的包紮起來,讓它悄悄地沉默在冷的地下……
夜更加的深,我依舊無法睡。
下床站到窗檯邊打開窗戶,遙看那無盡的夜空,任憑寒風多麼凜冽的襲擊,也沒有什麼覺,而思緒卻像風一樣吹過腦海。
空空的黑夜裡,我無法睡,那沉默的空氣伴隨著冰冷的地板讓寂寞的我倍孤獨。孤獨一點點滲心裡,覺直骨髓。
那些寂寞和孤獨的覺是說不出來,只有一個人真正到才能會,那種覺只有自已跟自已說。在外面的燈照映之中,我看到了自已的影子——一個黑沉沉的影子、一個孤獨的影,一個會在深夜無語的人的背影。
那影子像個遊魂,像個靈,那樣的無助無奈,在空空的夜裡遊盪……
點燃一顆煙,我在煙霧中品嘗著我支離破碎的人生。
煙霧中我看到了我的心,我知道我被這一份刻骨銘心的所困,但是我又走不出來。
我在無邊無盡的思緒中不斷的回憶著和在虛幻和現實里的過去,我把自已的心慢慢的撕開,著那一種撕心裂的痛苦,痛得我無法呼吸,那種痛讓我無法言語……
夜孤寂,我亦孤寂。
第二天,是年30,明天就是春節了。
醫院裡顯得十分冷清,樓里十分安靜,偶爾走過一個值班的護士,大多數人都回家過年去了。
今晚是除夕之夜,萬家團圓的時刻,而我,將要第一次過一個沒有和父母在一起的春節,和雲朵一起度過的春節。
此刻,我並沒有想到,這個除夕之夜會發生些什麼事,會讓我如何永遠銘記而難以忘懷。
白天,我去了商場,給雲朵買了一嶄新的服,又買了幾瓶酒和一些菜肴,打算晚上陪著雲朵自斟自飲。
我不奢秋桐今天晚上會來這裡,有該去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小雪會被怎麼樣安置。
回來時,我看到四哥包子鋪還在開業,但是顧客很,顯得比較冷清。
我有些意外,周圍的店鋪都關門了,四哥怎麼不回家過年呢?難道四哥也和我一樣,有無法回家過年的苦衷?
看著在瑟瑟寒風中搖擺的四個包子鋪招牌,我了過去和四哥說說話的念頭,念頭剛一湧起,我又了下去,想了想,還是沒去。
為什麼沒去,我說不清楚,只是有一種直覺告訴我不過去了。
回到病房,已是暮降臨,我給雲朵換上新服,梳理好雲朵的頭髮,把病房裡的一張桌子拉過來,權當飯桌,擺好菜肴,找了兩個杯子,打開酒瓶,都倒上白酒,然後看著沉睡的雲朵說:「妹子,今晚大哥陪你過年,吃年夜飯。我給你也倒了一杯酒,知道你酒量大,今晚,大哥陪你好好喝。來,咱倆先乾杯——」
說完,我端起杯子。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子出現在門口——
我一愣,是海珠,此刻正風塵僕僕地提著一個旅行包站在門口。
看到海珠,我很意外,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阿珠,你怎麼來了?」我放下手裡的酒杯,驚愕地站起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