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聽下去。

秦娟：“來，劉院長，繼續喝酒，邊喝邊聊！我看您這格真不錯，喝酒很豪爽，這酒品見人品啊……”

劉院長：“對，對，酒品見人品，我喝，哈哈，酒加，真爽啊，哈哈……”

接著，又是杯幹杯的聲音。

秦娟：“可是，我還是有疑問，這醫院進人，真的是您說了算？我可是聽說要衛生局的局長說了算的！”

劉院長醉醺醺的聲音：“狗屁局長，什麽局長說了算？我說了算，衛生局以前那書記沒走的時候我還聽他們的，現在那局長宋……宋明正算什麽玩意兒，老子參加工作的時候，他還穿開呢，他懂什麽醫療衛生知識啊？不就是憑著跟以前那常務副市長幹書，做馬屁，幹了幾年才提拔的，現在那副市長倒了，他也就是靠結其他領導才混上來的，哼……那局長的位置，本來應該是我的，媽的，他說了算什麽？我說了算，這醫院是我的，我是一把手，這人事權我是堅決不上的，他還想回收人事權，做夢去吧，我聯合了幾個醫院的院長，都不點他，看他怎麽辦？到時候把老子惹火了，把他掀下去……告訴你，你找錯人了，想進人民醫院，隻有找我，這裏我說了算，你找宋明正，他算個狗屎啊，早晚老子把他趕下去，這局長位置應該是我的……我的……”

劉院長顯然醉得厲害，說話越來越羅嗦，越含糊。

我聽得心裏很興，媽的，老劉今天講的話很有用，就憑這已經收的10萬，就足可以將他辦倒；就憑他對宋明正講的這話，就足以讓宋明正出幹掉他，而無須我出馬。

我對自己出馬幹掉這麽大的沒有信心，我知道現在相護很厲害的，搞不好人家不倒反而把我自己賠進去，而宋明正就不同了，他是有地位的人，他出手，一定比我。

一會，電話裏沒有了靜。

接著，我聽見秦娟的聲音：“劉院長……劉院長……”

沒有回答，我聽見了輕微地呼嚕聲。

這狗日的醉倒了，睡了。

接著，我聽見秦娟的聲音：“老不死的，做你娘的夢去吧！”

接著，我聽見開門和下樓梯的聲音。

接著，我看見秦娟下來了，臉不變，笑嘻嘻地過來，背著那小式包。

“表哥，那老不死的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秦娟說。

我接過秦娟手裏的包：“走，回去再說。”

我和秦娟出門打車回去。

這時，我才想起沒有吃午飯，肚子咕咕在。

回到宿舍，晴兒正在睡午覺，我一進門就，把晴兒弄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帶秦娟去吃午飯了嗎？怎麽回來就呢？”晴兒說。

“表嫂，我也，我喝啤酒，沒吃東西，壞了！”秦娟也跟著。

“怎麽搞的啊？兩個人出去吃的什麽啊？”晴兒莫名其妙起來給我們弄吃的。

我和秦娟相視一笑。

吃過飯，秦娟和晴兒在宿舍玩，我帶著大哥大和錄音筆去了辦公室。

我將錄音筆的錄音放了一遍，很清晰。

我將錄音筆的錄音複錄到采訪機上，專門找了一盤新磁帶。

當然，錄音的開頭部分我抹去了，後麵的原封不。

我確信，宋明正該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該抹去的。

弄完這些，我鬆了口氣，我知道，要想讓秦娟進人民醫院工作，這劉院長必須得下臺，不然，秦娟就是進去了，也難免遭厄運。

我覺，有時候，人的潛能是被出來的，在這以前，我從來沒想到要用這個辦法去辦倒一個權貴。

我拿起電話，想給宋明正打電話，卻正好接到了宋明正的傳呼：“江主任，速回電話，——宋明正。”

很巧啊，我想找他，他正好找我。

我打通了宋明正的電話，原來宋明正找我是要請楊哥吃飯，邀我作陪。

和柳月相關的3個男人，要坐到一起吃飯了。

“江老弟，今晚我請客，以單位工作的名義宴請楊部長，陪同的有我們局裏的幾個黨組員，還有你和黃鶯，你一定要來啊，到時候我就說你是正好巧來談稿子，黃鶯巧來局裏辦事，就一起吃飯了……這可是你接近楊部長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雖然說你和楊部長早就認識，但是，這關係，是越近乎越好，和領導，不怕接機會多，不怕關係近乎……”宋明正說。

我知道，今晚，將是一場名為工作、實為相親的宴席，同時，宋明正邀請我參加，好心好意給我提供一個和楊部長套近乎加深的機會。

宋明正考慮問題真周到，對我真好。

我一口答應了宋明正，記下了晚宴的地點和時間。

我突然希楊哥今晚能看中黃鶯，黃鶯看起來確實是個很標致風韻的人。

可是，我又有些泄氣，黃鶯即使再漂亮再風韻，在柳月麵前也是黯然失，和柳月沒法比的，楊哥未必能對黃鶯心，再說，他已經和柳月在一起了，就差公開辦理結婚手續了，我不相信楊哥是見異思遷的人。

我又想，如果楊哥真的被黃鶯所吸引，那我可能會心裏很失落和難，這樣就意味著柳月被拋棄，被傷害，我是打心眼裏不想讓柳月再次到傷害的，雖然每次看到想到楊哥和柳月在一起，我的心裏老是發酸。

矛盾的人生，矛盾的，矛盾的現實！

看看時間還早，我決定找柳月，把大哥大和錄音筆還給。

今天是周末，我不知道柳月上不上班，就打了柳月的傳呼機。

那時候，大哥大是雙向收費，很多人包括小領導都還是大哥大BB機同時佩戴的，聽到BB機呼喚，再回電話。

一會，柳月給我回電話了。

“江峰，你在辦公室啊，今天是周末，還加班的？”柳月上來就問。

“嗬嗬……沒加班，我剛來辦公室一會，辦了點事！”我說：“你在哪裏呢？”

“我在江邊公園啊，用公用電話給你回的，”柳月聽我笑了，說：“聽心不錯嘛，看來今天事辦得很順利？大哥大和錄音筆用完了？”

“嗯……用完了，我這和你聯係就是想給你送回去的！”我說：“你自己在江濱公園散步的？”

“沒，兩個人！”柳月說。

“哦……”我心裏默然，楊哥真爽啊，晚上去相親，下午還和柳月在一起散步。

“那……要是不方便，我明天再給你吧。”我說。

“嘻嘻……方便，那個人很想你，很歡迎你來的哦……”柳月笑了。

這時我聽見旁邊傳來嘰嘰喳喳悉而聲氣稚的聲音：“媽媽，媽媽，是誰啊，是不是大哥哥啊……”

我一聽，登時樂了：“你說的那個人是妮妮啊？你和妮妮在一起玩的？”

“是啊，我帶妮妮這個小人兒在江邊玩呢，妮妮剛才還說很想大哥哥了呢，來吧，大哥哥……”柳月的聲音很開心。

“媽媽，媽媽，我要和大哥哥說話！”妮妮在旁邊嚷嚷。

“好的，來，和大哥哥說話，來，媽媽抱你……”柳月的聲音。

接著，電話裏傳來妮妮的聲音：“嘻嘻……大哥哥，我是妮妮哦……”

我很聽到妮妮開心的笑聲，這笑聲仿佛讓我到幾分悉和向往，像是在夢裏回想起柳月年的笑聲。

“妮妮好啊，和媽媽在一起玩，開心不開心啊？”我笑嗬嗬地說。

“開心，開心呢……大哥哥，你過來玩好嗎，妮妮想和大哥哥還有媽媽一起玩……好不好啊，大哥哥……”妮妮用請求的聲音。

我的心裏一熱：“好，好，妮妮，大哥哥這就到，這就到！”

“好呀，好呀，媽媽，大哥哥要來了……”電話裏傳來妮妮的歡聲。

我心裏有點發酸，放下電話，帶著大哥大和錄音筆，出了辦公室，去了江邊。

到了江濱公園，老遠就看見站在江邊健材邊的柳月和妮妮，娘倆正站在那裏衝我過來的方向看，妮妮老遠就看見了我，歡著衝我跑來，邊跑邊開胳膊：“大哥哥來了，大哥哥來了……”

“妮妮，慢點跑，小心摔倒……”我趕跑上前，一把抱起妮妮。

妮妮高興地摟住我的脖子，扭頭衝柳月喊：“媽媽，大哥哥抱我啦……”

柳月站在那裏，開心地看著，欣地笑著。

我抱著妮妮走到柳月邊，柳月說：“妮妮，下來玩，讓大哥哥老抱著，很累的！”

“我不——”妮妮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撒頑皮地撅起：“我要騎高高……”

“好的，騎高高……”我把妮妮舉起來，讓妮妮騎在我的脖子上，在附近周圍轉圈。

妮妮高興地抓住我的耳朵，尖聲歡著，樂不可支。

柳月笑得嗬嗬的，眼睛裏都是溫和開心。

我很久很久不曾看到柳月有這麽真心的笑了。

我帶著妮妮玩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妮妮玩夠了，才把妮妮放下來。

妮妮滿意地一手拉著我的手，一手拉著柳月的手，兩手用力，小彎曲，兩腳離地，打起來提溜。我和柳月就兩手提著妮妮。

“走啊，別不啊，往前走……”妮妮喊著。

我和柳月笑著，一人一邊，提著妮妮往前走，妮妮高興地大喊大。

這時，走過一對老人，微笑著看著，邊說：“看，多好的小兩口，多幸福的一家人……”

我的心一跳，轉臉看了下柳月，柳月的眼神也正好看我，看到我看，急忙轉過臉去。

我的心裏此刻暖暖的，不時又有一陣酸楚。

我看著柳月的神，心想此刻柳月的心裏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溫馨而酸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