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忙住了，換了神，緩和下來：“好了，好了，這是辦公室，不談這些事，剛才我的話等於沒說，我沒想刺激你，好了……不提了……”

說著，我打開報紙，裝模作樣看報紙。

陳靜一探，一把把我手裏的報紙抓過去，瞪著我：“你放完火了，沒事了，你說好了就好了？不行，沒好，不好，沒完，誰讓你惹我的……”

我一聽，暈了：“老天啊，到底是誰惹誰啊，我一丁點都不想惹你，誰讓你剛才說那話的……”

“是你惹我！就是你惹我！”陳靜眼圈裏亮晶晶地瞪著我。

“好，好……”我笑著，息事寧人地對陳靜說：“那就是我惹你了，好了吧，SORRY，行了吧……小祖宗，這是辦公室，你可別哭鼻子啊，讓人看見，孤男寡的，在一間辦公室，哭哭啼啼，像什麽啊……”

看我著急無措的樣子，陳靜“撲哧”笑出來，嗔怒地看我一眼，站起來，抓起紙巾出去了。

我知道是去了洗手間。

一會，陳靜回來了，像沒事人一樣，哼著小曲，臉上帶著笑，坐在辦公桌對過，托著腮幫，看著我。

我埋頭看東西，裝作沒看見陳靜的眼神。

“其實，我剛才說的是真話，老三這個人不錯，我真的覺得他和晴兒般配的……”一會，陳靜輕輕地說。

“其實，我說的也是真話，老三這個人不錯，我真的覺得他和你般配的……”我沒抬頭，原樣複製陳靜的話，用同樣的語氣回應。

陳靜輕笑了下，沒理會我的話，沉默了一會，突然弱弱地說：“老大，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溫啊……不如那個小妮子溫啊……”

“你很溫啊，”我抬起頭，看著陳靜：“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多溫啊，似水，都快把我融化了……估計老三在這裏，直接就癱了……”

“咯咯……”陳靜笑起來：“好了，老大，你別損我了，我知道我的格脾氣不一定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可是，我想努力去改變，我想……你早晚會喜歡上我……會上我……我總覺得，你其實，並不那小妮子，你對，似乎更多的是疼，是責任，是嗬護，是遷就，是習慣……”

我心裏一震，看著陳靜：“何出此言？”

“直覺！我說的對不對？”陳靜看著我。

“自作聰明，對個屁！”我故作輕鬆地笑著，心裏卻陣陣發虛。

“哼……”陳靜衝我撅了撅：“領導不帶罵人的啦……”

我繼續低頭看東西，好半天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陳靜說的我和晴兒的話，痛了我的心深，我其實自己早有覺，但是一直不想去麵對。我自己知道，既然我已經失去了柳月，失去了我生命中最刻骨銘心的，我就不奢還會有這種再出現，我就決計認命，決計善待我生命中的另一個人晴兒，對我無比深的晴兒，我曾深深傷害的晴兒。我知道，我今後的生活中，或許沒有了那種徹骨的痛心的銘刻的，可是，責任和習慣將會為我和晴兒的主流和紐帶。對晴兒，我更多的是一種疼和嗬護，對柳月，我更多的則是一種依和眷。

既然命運已經如此安排，我決計認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5天過去，中央的那位大人將軍來到江海，我跟從采訪，柳月也參加接待工作。

而就在這一天，我接到晴兒的電話，告知要去西京參加由省高工委組織的輔導員集中培訓，時間1個月，下午就出發。

同時，晴兒告訴我，搭楊哥的車去西京。

“楊哥要去參加省委組織部在省委黨校舉辦的一個級幹部學習班，為期2個月，元旦結束！”在陪同大將軍活的路上，柳月和我一輛車，隨口告訴我。

我一聽，微微一怔，晴兒的學習通知這麽急，今天就要走，而我已經離開江海，來不及給晴兒送行了。

我借用柳月的電話打過去給晴兒：“晴兒，怎麽這麽突然，今天就要走啊？”

“是的，本來沒有我參加的，結果剛才係裏又通知我參加，所以……”晴兒說：“明天就要開始報到，巧了，我今天正好遇到楊哥，楊哥也要去西京學習，正好搭他的車！”

我打電話的時候，柳月扭頭看著車外不做聲。

“哦……可是，我有重要采訪任務，不能給你送行了……”我說。

“啊——你離開江海了？”晴兒問我，聲音裏很是失。

“是的，我現在已經離開江海了，到西部山區去參加一個重要活，有重要領導來，得2天時間……”我說，聲音裏同樣和失而無奈。

“哦……”晴兒長長地“哦”了一聲，接著安我：“沒關係，峰哥，我搭楊哥的便車去，你放心好了，很安全的，不要擔心我……”

“嗯……那也好，楊哥同去，我當然放心了，記住，不要多給楊哥添麻煩……抵達後，給我發傳呼……”我叮囑晴兒。

“嗯……我不會給人家添麻煩的，對了，我會每天給你傳呼報平安的，到時候我把我宿舍的電話告訴你，你方便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晴兒說：“你自己注意，注意按時休息，喝酒，煙，晚上睡覺別著涼……”

“好的，我記住了！”我說。

“那好……峰哥，親我一下……”晴兒說。

我一時有些為難，看看坐在旁的柳月，捂住話筒，悄聲說：“我在車上呢，周圍都是人……”

“我不，我不，你親我一下……”晴兒撒的聲音：“我得好久不見你，你親我一下嘛……”

“嗯……”我沒辦法，更加地捂住話筒，對著話筒，輕輕親了一下，然後說：“那好，就先這樣吧……”

“嗯……好的，我也親親你，峰哥……”晴兒在那邊響亮地親了一聲：“波——”

掛了電話，我把大哥大還給柳月，柳月微笑看我一眼：“小許要去西京嗎？”

“是的，去參加集中培訓，搭楊哥的車一起去。”我說。

“哦……那不錯……”柳月點點頭，接過大哥大，放進包裏。

接著，柳月又仔細叮囑我這次采訪的一些細節和注意事項，主要是不要掉和寫錯來參加的領導人名字，包括排名順序。

“這次活，需要上報紙的人名字實在是太多了，副廳接的都上去，排名很有些講究的，明天活結束前，我會把各級領導的準確名單和排名給你，千萬不要寫錯寫排錯了順序，更不要寫錯了職務……”柳月說。

我點點頭：“嗯……”

“除了這次活本，就是圍繞這位首長的活來寫，特別是這位首長要看一些老黨員老軍人老支前……”柳月又說。

我繼續點頭，這種重大活報道，有柳月在旁邊，真好，我覺得很有安全，很有底氣。

活的現場在蒙江縣境，紀念館揭牌儀式舉行的很隆重，可謂是中央省市三級領導臨，中央省級的新聞單位來了不記者。活結束後，也就是第二天，就是這位首長的活，他要在蒙江縣活一天。

與會者的食宿都在蒙江縣賓館，聽說本來考慮到縣裏的接待條件有限，要安排這位首長到江海去住的，但是首長執意不肯，一定要在縣裏住，首長住縣裏，那麽陪同的大小員也隻好住在這裏了。

首長和大領導住貴賓樓，我們這些隨從人員就住在副樓，我依舊是和電視臺的記者住一個房間，柳月住在我對過，張部長的房間在我們的斜對過。

在這些大領導麵前，張部長幾乎算不上什麽，隻有搞服務的份了，專門負責接待中央和省級的記者。

按照柳月的安排，第一天活結束後，先不要發稿報道，等第二天的活結束後，等首長離開後，再發稿。

雖然如此，我還是在第一天晚上寫好了當天的活容，等第二天結束後再添加新的容，因為按照日程，明天晚上我們送走首長後，我們還要在蒙江住一夜，第二天回去，而新聞稿必須要在明晚10點前傳回報社，後天的報紙刊登出來。

第一晚，我們市裏的幾個記者沒人管沒人問，張部長帶著柳月陪中央和省裏的記者喝酒打牌玩，對張部長而言，陪好上麵的記者就是他的任務，就是他的工作。

我呢，在房間裏爬格子。

第二天上午，首長深農村去看老軍人和老黨員老支前模範，我注意力高度集中，采訪機發揮了重要作用，生怕錄不下首長的每一句話。

首長舊地重遊，興致，帶著濃厚的活了一個上午，稍事午休，下午繼續。

午飯時，我吃過午飯回房間，路上遇到張部長和柳月，還有宋明正。

我很意外，宋明正怎麽來這裏了？他不應該正在南江上任縣委書記嗎？

我沒有過去和宋明正打招呼，宋明正也沒有看見我。

此刻，宋明正臉上的表完全沒有了春風得意的樣子，眉頭皺，他們三人正在邊走邊說什麽，後還跟著幾個人，看他們幾個人的神好像很張很焦急。

我一怔，出什麽事了？

我當然不能過去問，我沒有這個資格。

這一點，我還是很有數的。

回到房間，電視臺的記者不在，我獨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會，柳月急匆匆推門進來了，遞給我一張紙：“江峰，呶，這是我寫的需要在我們當地報紙報道的領導人名單，排序我都弄好了，就按這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