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看著我，說：“其實，我看了這紙條，突然想到那天下午你和小紅在家屬院門口，想到那天我和張蘭去做頭發，竟然和你紙上寫的一樣，我既驚奇又覺得巧合，但是，我並不知道你做的其他事，我隻是明確覺到你這紙條和妮妮和我有重大關聯，所以，我剛才就帶著巨大的疑問詐了你一下，看你能代出什麽事來，沒想到你不經詐，一下子全都說出來了……”

我瞪了一眼柳月：“我一直覺得你是老實人，哪裏想到你還會詐人呢？看走了眼啊！”

柳月說：“我不詐別人，隻詐你的，我就這一次哦……”

我說：“幹嘛不詐別人，隻詐我？我好欺負？”

柳月笑起來：“是的，怎麽了？你不服氣？我就欺負你，你能怎麽著？”

我也笑起來，我笑是因為柳月的笑，我最喜歡見到的就是柳月的笑，柳月在我麵前從來都是笑得那麽真，那麽純，那麽開心，那麽輕鬆。

柳月見我笑起來，說：“江峰，看，你笑得很開心啊，一看就是你慣有的發自心的笑！”

我說：“柳月，你也是，你的笑也是這樣！”

燈下的柳月無比麗，無比人，我說完，癡癡地看著柳月，有些呆了。

柳月看了看我，臉微微一紅，舉起酒杯：“江峰，來，為我詐你功幹一杯！”

我回過神來，舉起酒杯：“不，這一杯，應該說是為你詐我，罰你一杯！”

柳月點頭：“那好吧，我答應你，我聽你的！”

柳月的話說的順口而自然，笑嘻嘻舉杯看著我。

柳月乖順的表讓我的心中一，這可就是在外麵氣質氣度教養不凡高貴高雅雍容華貴的那位副部長？在我麵前竟突然流出小人的那種乖順懷，這種表猛然讓我腦子裏閃過一層悉的氣息，那時1993年的秋冬才有的氣息，那時我和柳月的熱時刻才有的味道。

柳月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小小的表，讓我心中泛起了記憶的波瀾……

“江峰，喝酒啊！”柳月提醒我，舉起空杯子給我看：“你要罰俺，俺就先喝了，你看，空杯子，滴酒不剩！”

我忙舉杯幹掉。

然後，柳月看著我，眼裏出幽幽的眼神：“江峰，我竟然很笨，我竟然沒有想到，那晚你們新聞部聚會我參加，結束後你送我回去的路上表有些異常；那天你去突然去了南江而不是去采訪，當天趕回來；還有那些日子你的行為異常……我竟然都沒有覺察到，你原來一直在做這個事……

“那天，你在我們家屬院門口和小紅站在一起，我當時覺得有些意外，但是，也沒往深想；那晚，你請客吃火鍋，小紅出了購券的事，我才覺得你倆的神都不正常，開始懷疑你有事在瞞著我，可是，我仍然沒有想到是這事，知道昨晚，我發現了這張紙，我才大致猜到了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我知道，你不願意讓我知道，你想悄無聲息做完這個事，可是，我仍然想知道，此事隻有你知道事的全部，我隻有問你，所以，我就利用了你對我的信任，對我不會詐人的信任，從你裏套出了實……你……你不會生氣吧？”

柳月的那種眼神讓我心悸，我說：“不會，我怎麽會呢，其實，我就是不說，你也知道我不會生氣的……”

柳月說：“其實，剛才我聽你說完，心裏隻發抖，後怕不已，其實，如果……如果王巧玲真的要妮妮，宋明正真的開口要，我是無法阻攔的，畢竟，法律規定了的，我無法抗拒無法阻止，我也不想破壞宋明正和王巧玲的家庭，也不想讓他們出現裂，可是，妮妮是我的命子，我沒有妮妮，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我會極度失落，虧了你，真的，虧了你……”

我吸了一口煙：“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妮妮對你的重要，我也知道我不能挑撥宋明正和王巧玲的關係，所以，我隻能盡我所能去做這個事，我隻能采取並非明正大的手段……我必須要確保妮妮不離開你……”

柳月看著我，說：“你變得充滿了智慧，學會了用計謀，你理的這個事，堪稱完，雖然如你所說，手段有些不是很正大明，可是，我不反對你這麽做，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我也不例外……”

我笑了下：“其實，你夠無私的了，你其實真的是一個奉獻的人……”

柳月沒有說話，看著我：“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沒有回答，反問柳月：“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柳月眼皮垂了下去：“我對你不好……”

我說：“我對你好嗎？我曾經那麽深的傷害了你……”

柳月說：“我不也是那麽深的傷害了你……傷害了你們……”

我心裏陣陣發痛，柳月永遠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他人可以無私奉獻，卻會對別人給予的一丁點溫暖而激涕零，永遠是一個隻求奉獻不圖回報的人，對朋友，對親人，對自己周圍的人……會給我一個春天，我隻給了一片綠葉，卻讓不已，這是多麽偉大無私的懷！

我說：“柳月，比起你給予我的，我給你做的事，微不足道，你在我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我卻隻不過在你心裏點亮了一盞燈，不是嗎？自從我們再一次見麵後，自從你回到江海後，你為了做了多……”

柳月默默地低聲說：“我願意……”

我說：“我也同樣，我也願意……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柳月沉默了，一會說：“我把你當自己的弟弟來看的，我對你，心裏充斥的隻是親和友……”

我說：“你撒謊！”

柳月的微微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我說：“我沒撒謊，我說的是真的！”

我盯住柳月的眼睛：“我再說一遍，你撒謊！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

柳月的眼睛閃過一慌，避開我的實現，拿起酒杯，自己將一杯酒喝盡，然後用力了一口煙，深呼吸了一下，說：“江峰，不要我，我同樣也不想你……因為我們的過去，我知道，我們之間，或許很難保持那種純潔的親和友，可是，現實如此，現實在這裏，我們必須要麵對，不能不可也無法逃避，所以，我隻能也必須讓自己隻對你懷有親和友……”

說這話的時候，柳月似乎很艱難，臉上的表很平靜，但是，從昏暗燈下的眼神裏，流出的是無限的無奈和憂鬱，還有獨孤而寂寞的惆悵。

我臉上的表很淡定，但是心裏卻開始流淚，滾滾奔流……

我也舉起杯子，喝幹了這杯酒，對柳月說：“你不要難為自己，我知道現實不可逆轉，不可改變，我知道現實可畏而又可怕，可是，我希你活的開心，活的幸福，你能快樂，我就會快樂……

“今天，你終於來到了我的大山，我曾經在2年多以前逃遁居的大山，我煉獄一般磨礪了自己一年的大山，在我居大山的日子裏，我曾經想過，會不會有這麽一天，你能和我一起，來到這裏，看看我曾經呆過的地方，看看我曾經自深責的地方……

“今天，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到了這裏，我很高興，很欣，我覺得，現在這個時刻，像是在做夢，你竟然和我對坐在這個遠離塵世的空間裏，娓娓而談，促漆談心……這是我曾經在夢裏無數次出現的場景，而今，終於實現了……”

柳月說：“你的大山，我是一定要來的，我多次對自己說，我要來看看，要來看看你的那一年，你的1994年，看你留下的所有印痕和足跡……今天，我這不是來了……”

我指指炕：“這張炕，就是我曾經睡過的，我在這張炕上，睡了整整一年……每個深夜，我都會在聽著山風的嗚咽在不眠裏追悔自己，痛責自己，懺悔自己，我不知道你在千裏之外，會經著怎麽樣的折磨和苦痛……

“不可回避，也回避不了，我們曾經有過的好時，那幸福的快樂和纏棉，那魄的心靈的織和融合，可是，我知道，自從那西京一別，這一切，都離我而遠去，我親手葬送了我自己拚命想追求的幸福和未來……”我語調沉重地說著，表變得痛苦起來，心如刀割。

窗外的山風嗚咽著，山林呼嘯的聲音傳來。

柳月沉默片刻，說：“不要這麽說，你沒有錯，錯誤在我，你還小，我比你大那麽多，卻不能理地把握自己，應該自責的是我，我差點葬送了你和小許的青梅竹馬和幸福未來，你拚命想追求的幸福和未來沒有失去，你現在已經得到，正在其中，你，你們，會很幸福很快樂，我真心的希你們能長久開心在一起……這樣，我的心裏也是個安……”

柳月的話真意切，我心裏震不已，又想起了柳月電腦裏說的那些心裏話，柳月明明是在強製住自己的真實，和我一樣讓那份刻骨銘心的深深埋藏在心的最深，或許，會埋藏很久，或許，是一輩子。

想到一輩子，我的心劇烈抖起來。

我不能不敢對柳月再訴說這份，柳月同樣和不敢不能表白自己的真實愫。一堵無形的網將我們的心牢牢束縛，甚至於不能彈。

我到憋悶而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狠狠著煙。

我和柳月都陷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