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笑了：“嗬嗬……小江，場是一個大染缸，複雜得很，慢慢你就會會到的，到了一定的級別，在一個相對的圈子裏，基本就到頂了，人生不過如此，知足常樂吧，不要做那些不現實的夢了……”

黃鶯在旁邊笑了：“楊哥，你做的也夠大了，很多人混場，一輩子也達不到你現在的位置呢，嗬嗬……這，到底多大才算是大啊，沒個標準啊，國家主席大，可是隻有一個呢！”

楊哥說：“小黃說的對，有道理！”

黃鶯說：“楊哥，或許你的職位級別不是很高，但是，常務副部長，可是貨真價實的實權派，作為正縣級的幹部，算是權力大的了！既然屬於實權派，那麽，和領導打道多了，領導賞識的一定是的了，嗬嗬，所以啊，楊哥，我覺得，你還能提拔重用的！”

楊哥看了看黃鶯，又看了看我：“你們知道嗎，中國場有個規律，實權越大，通常難做大！哈哈……”

我有些奇怪：“為什麽？”

黃鶯也很奇怪，看著楊哥：“楊哥，說說原因！”

楊哥說：“這是中國場的一個規律，當然不是說全部都是這樣，但是，是一個普遍現象，這種現象的出現，和國是不可分的……如果從經濟學角度看，實權也是一種稀缺資源，實權越大，就越稀缺。市場上稀缺的東西，想得到的人就很多，供不應求，競爭自是激烈得多。所以當有了實權，就會有人惦記，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求你的，也有恨你的，還有不則是想取而代之的。所以握有實權的人，除非你鋼鑄鐵打，滴水不，不然稍有不慎，遭人算計，裏也會翻船。要是工作中再有個三長兩短，被人抓了把柄，不僅升無，就連現在的職位，也是兇多吉，去日不多也。”

我點了點頭：“哦……”

楊哥又說：“對實權越大通常難做大的現象，經濟學還有一種解釋：就是民主失靈。政治市場的選擇，通常奉行的是多數通過規則。比如選某人當長，必須有多數人讚才行。從理論上說，‘多數通過’無可非議，它比一個人點鴛鴦譜不知要強過多倍。但難點在於，什麽‘多數通過’？經濟學講多數，至有兩個層麵的含義：即數人中的多數與多數人中多數。打個比方，以選長為例，倘是由3個局長也就是一正兩副來決定，則‘多數’是兩人；若是由全機關人員選舉，‘多數’可能是幾十、甚至上百人。要知道，選人與一般幹部選人，角度會有不同。局長選出的長，與普通幹部選出的長，大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如果以局長們的選擇為準，雖然也是多數通過，但結果卻不能代表全局多數人的意誌，所以民主在這裏就失靈了……正是這種數人選人，使得握有實權的幹部，往往難做大。假設某長，管著工程發包。工程發包，是讓許多人垂涎滴的事，想手的自然很多。如此一來，那些比長大的，就可能寫條子，給長介紹工程隊。長手裏一個工程，也許要收20個條子，僧多粥，如何是好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長隻能權衡厲弊，把工程包給某重要領導介紹的工程隊。可是，長討好了一個領導，卻得罪了19個上司。將來開會研究他的提拔時，一個人讚，19個人反對，結果會是什麽形，人們可想而知……”

我專注地看著楊哥，心裏亮堂起來，原來如此。

楊哥繼續說：“再有，那些大的寫條子，沒的呢？想接工程就得送票子。即使這個長不收禮，100人送錢，拒絕了99個，而其中一個是丈母娘介紹的，就收下了。可不料東窗事發，結果被人告到紀委，紀委辦案，不是看你拒賄多次，而是看你有沒有賄，是一票否決。哪怕是一次，該撤職的就得撤職，該法辦的就得法辦，法紀無嘛！所以實權幹部當大，功的概率隻有1％，而失敗的概率是99％。而沒有實權的幹部，人家既不找你批項目，也不管你要資金，所以得罪的人不多，行賄的人更。這樣升遷的機會，反而比起實權幹部來要多得多……以此類推，一個局是這樣，一級黨委一級政府也是如此，明白了吧？”

我心裏對楊哥的分析很佩服，點點頭：“楊哥，你說的太辟了，我明白了！”

楊哥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小江，明天我們就一起去西京了，小柳也去，你們倒是輕鬆啊，寫寫稿子就可以了，我的責任可是大了，這次人代會要補選一名副省長的，還是差額選舉，可是不能出了差錯啊！”

我想起下午柳月和我說的話，說：“楊哥，那你是要做大量的員和思想工作了，不過，代表們大多都是黨員，應該問題不大的！”

楊哥有些慨，放下茶杯，看著我說：“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現在的黨員，有幾個是真正信仰馬克思主義的呢？唉……信仰危機啊...在中國的僚政治傳統中，有一個產是代代相傳的，這就是各級員的層層任命製。在當今，迄今除了村是由村民真正選舉出來之外，這還不包括在村裏真正說了算的黨支部書記，各級員都不是經由民眾選舉產生的，而是由上級發現、任命的。凡村以上的員選舉，其中包括所謂差額選舉，無不是由上級做出安排的，選舉人隻是按照上級的意圖舉舉手、畫畫圈、做做樣子罷了。偶爾某個縣以上機構的選舉中鬧出一個非黨委指定候選人當選的現象，在當地乃至在全國都會是天大的新聞，同時也是黨委組織部門工作的失敗，這作為一種場非常態的現象其實並不有製度的意義……”

我聽了，有些無語，這話從楊哥這名場老油條口裏說出來，別有一番意味。

楊哥站起來：“好了，不談這個了，嗬嗬……你在這裏和小黃坐坐，我去你們那房間敬個過年酒去，這不出十五，喝得還是過年酒！”

說著，楊哥問了我房間號碼，端著空酒杯就去了，這裏剩下了我和黃鶯。

我看著黃鶯：“黃姐，過年怎麽過的？”我問這話的意思是想知道是不是和楊哥一起過的年。

黃鶯說：“自己過得啊！”

我說：“你沒有和楊哥一起過年嗎？”

黃鶯搖搖頭，眼神有些黯淡：“沒有！”

我說：“你和楊哥進展如何了？”

黃鶯說：“還是那樣，沒進展！”

我心裏有些失，說：“怎麽會這樣呢？”

黃鶯看著我：“上次我和你談完話後，我就按照你說的去做的，可是，沒效果啊，楊哥這個人，唉……”說著，黃鶯歎了口氣。

我說：“是不是你力度不夠啊，男追，隔座山，追男，隔層紙呢！”

黃鶯笑了下：“你倒是明白這個的，我開始也是這麽想的，可是，用在楊哥上，不管用呢！年前，我試探和楊哥說想和他一起過年，可是，楊哥婉言謝絕了……”

我聽了，心裏有些沮喪，我是多麽希楊哥能和黃鶯在一起啊，這樣我就心裏踏實多了，楊哥就不會記掛柳月了，雖然我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無恥，可是，我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我可以不對外說，但是我不能欺騙自己的真實想法。

黃鶯沉默了一會，又說：“今晚，是我提議一起吃飯的，楊哥明天去省城，我說要給他踐行，他答應了，請我來吃海鮮，吃飯的時候，遇見你之前，他和我說了一些心裏話……說的很坦誠，很晴，很真誠……”

我說：“哦……楊哥說什麽了？”

黃鶯說：“楊哥說了，說我是個好人，各方麵都很好，無可挑剔，可是，他對我始終卻沒有那種，我問他為什麽，他猶豫了一下，說他心裏其實一直裝著另一個人，已經裝了很久了，不管這個人對他如何，不管這個人答應不答應他，他心裏都始終無法將放棄，他說，隻要這個人一天不結婚，他就等，直到最後絕……”

我的心猛地劇烈跳起來，麵部神經不由搐了兩下。

黃鶯看著我：“江主任，楊哥心裏的這個人是誰？你知道的，是不是？”

我忙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楊哥沒有告訴你嗎？”

黃鶯也搖搖頭：“他沒有說，我問他了，他不說！唉……我好羨慕這個人，這個人為什麽不答應楊哥呢，楊哥是多好的一個男人啊，穩重，事業有，知冷知熱，知達理，難道這個人心裏還裝著更好的男人？難道還有比楊哥更好的男人？”

我的心裏有些發，艱難地說：“那麽，你也還是有希的，如果……如果這個人有一天……有一天結婚了，那麽，楊哥就絕了，那麽，楊哥，說不定就會和你在一起了……”

黃鶯苦笑了下，說：“我也這麽問楊哥了，可是，楊哥說，這個人不會再和別的男人結婚的，他說的很肯定，說他願意就這麽一直等下去……我有些不明白，我覺得這個人心裏一定是裝著別的男人，可是，為什麽這個人不和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呢，楊哥為什麽這麽肯定說這個人不會再結婚呢？難道是心中的男人不喜歡？”

我默默地聽著，心裏疼痛難忍，刀割一般，口而出：“不，這個男人很這個人的！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