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柳月說:“老領導,這可使不得啊,要是您把江主任趕出去了,這回頭張部長還不狠狠尅我啊,說我沒領導好宣傳組的工作,那我可就沒麵子了,再說了,這稿子是江主任寫的,我改也不好改啊,解鈴還須係鈴人,我看,還是您說說您的意思,讓江主任在這裏現場修改吧……”
柳月邊說邊看著我:“江主任,你拿筆記一下老領導的新指示,現場修改!一定要讓老領導滿意啊!”
我會意,忙掏出筆:“主任,您說吧,我按照您的意思改!”
我和柳月節奏很快,一唱一和,主任愣是沒回過神來。
一會,主任說:“那……好吧……我之所以說你這個記者不懂政治,就是因為一點,你沒有聽省委書記講話裏提出來今年要加強政府單位的執法監督這一項嗎,我的講話裏雖然沒有,但是,省委書記的講話裏提出來了,我作為人大主任,是專門監督政府執法的,講話裏沒有這一塊,能行嗎?這不是不講政治嗎?你還做黨報記者,這一點都不懂,還給我強什麽講話錄音,我看,你離一個真正的懂政治的新聞記者,還差遠了,真不曉得,馬嘯天怎麽會排你來采訪這個重要的活!”
人大主任顯然是仗勢人,強詞奪理,我心裏很明白這一點,卻也不強了,隻是點頭:“領導說的對,那麽我這就加上去這放麵的容!”
柳月顯然也看穿了人大主任的意思,笑笑:“老領導,你放心,這個好辦,哎呀,這點事,您還值得發這麽大火嗎?江主任還年輕,您批評的對,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認真反省!”
人大主任似乎消了氣,說:“好了,也別再這裏改了,我還有事,回去改吧,改完給書長看看就行了,我不看了!”
柳月站起來:“那也好,不耽誤打擾領導寶貴的時間了,我們回去了!”
說完,柳月衝我一使眼,我站起來,禮貌地和人大主任告辭,回了柳月的房間。
我邊改稿子邊對柳月說:“媽的,這不明明是無理取鬧嗎,這個老混蛋!”
柳月坐在旁邊看我改稿子,說:“大一級死人,記住,在場,領導永遠是正確的,什麽講政治,聽領導的話就是最大的講政治,領導什麽時候都沒有錯,他說這鹿是馬,你就不能說是騾子,嗬嗬……今天其實他是蛋裏挑骨頭,別有用心,一看沒指了,連改好的稿子也不看了……”
我改完稿子,邊打印邊對柳月說:“這老東西似乎對你沒安什麽好心,你要注意點!”
柳月說:“我知道的,這樣的人,我遇見的多了,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不是剛畢業的小孩子了,我知道如何應付這些場的狼……”
“我發現,人混場,真難啊!”我說:“特別是漂亮的人,在場混,更難!”
柳月將打印出的稿子裝訂好,點點頭:“是的,這是中國場的通病,場是男人的天下,人在場混,一不小心就要中招,隨時隨都能遇見潛規則,那些道貌岸然的領導,人前都是正氣凜然的樣子,其實呢,在人後,在人麵前,都是一副骯髒醜惡的臉,和畜生沒有什麽兩樣……
“悲哀啊,中國場的悲哀……以前紀委還查員的生活作風問題,現在早就不將此事列查辦的容了,為什麽?太多了,在有實權的部門中,幾乎沒有政府員不存在生活作風問題的,包括紀委的那些人,所以,大家也就默認了這個現象,紀委隻辦經濟案子,不專門查辦生活作風問題……那些縣市長,那些書記局長,哪一個沒有生活作風問題?幾乎個個都至有一個以上的人……這也算是中國特吧……”
說完,柳月笑了笑,去了書長那裏,一會回來,說:“通過了,簽字了,好了,稿子打印三份,每家一份,晚飯後傳真回去就好了……晚上,我請你們三位去做足療,大家今天辛苦了,中場休息一下!”
然後,柳月說:“你先休息下吧,我還得去省電視臺看剪輯好的圖像,審核一下!”
說完,柳月匆匆走了。
晚飯時分,柳月才和電視臺的新聞部主任一起風塵仆仆趕回來。
晚飯後,柳月真的請我們三個人去做了足療,很舒服,很爽。
接下來的幾天,工作進展很順利,大家配合得很愉快。
這幾天,晴兒一直沒有給我來電話,我因為工作比較忙,忙完往往到了深夜,怕打擾晴兒休息,也沒有給家裏打電話。
正月14下午,大會圓滿閉幕,柳月和楊哥那邊都圓滿完了任務。
按照行程,明天上午代表團往回趕,正好回家過元宵節。
晚上,大家都放鬆了,都放開了喝酒,談笑風生。
晚飯時,電視臺新聞部主任問我晚上有什麽安排,我說還沒確定。
說這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柳月。
我其實心裏打算去步行街給晴兒買點東西的,我知道晴兒喜歡巾,想給晴兒買一條漂亮的巾帶回去。
柳月笑著說:“我看啊,你可以去逛逛步行街,給小許點東西帶回去!”
我笑著點了點頭,但我不知道柳月會不會和我一起去。下午看了柳月的西京隨筆,我的心裏沉甸甸的。
晚飯後,柳月和我一起往外走,柳月輕聲對我說:“晚上你自己去吧,我不和你一起去了!”
我理解柳月的想法,點點頭:“嗯……”
說完,我衝柳月笑了一下,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柳月也衝我笑了下,看起來似乎很正常。
我心裏歎了口氣,獨自去了夜市,給晴兒買了一條漂亮的巾,又到比薩專賣店買了一個比薩,打包裝好,這是晴兒最喜歡吃的。
第二天,我們回到了江海,到江海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了。
車子停在市委門口,柳月的司機帶了柳建國和妮妮還有小紅正在那裏等候。
楊哥要用車送我回家,我謝絕了楊哥的好意,和柳月楊哥他們告別,打出租車回了家。
回到家,晴兒已經做了一頓盛的晚餐等著我,我拿出了給晴兒買的巾和比薩,晴兒很高興,眼神裏甚至有幾分。
晚飯後,看完電視,我和晴兒上床,晴兒和以往那樣,溫順地偎依在我的懷裏,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卻言又止。
我說:“晴兒,你似乎有什麽心事,說給我聽吧!”
晴兒坐起來,看著我,神鄭重:“好吧,峰哥,我和你說……這幾天,我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我也坐起來,給晴兒披上外套,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晴兒:“說吧!”
“我辭職了!”晴兒輕聲說,聲音不大。
黑暗中,我的在空中節日焰火的閃耀帶來的照中微微抖了一下,我的心沉了下去。
晴兒說完後就不再說話,低下頭去。
我慢慢披上外套,從床上起來,穿上拖鞋,走到窗口,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節日裏此起彼伏升騰起的煙火,出一顆煙,點燃,輕輕吸起來……
今年,這裏過年的花炮聲,放得最集的、最響亮的,也是延續得時間最長的一個夜晚,大約就要算是元宵節的這個夜晚了。
大學裏的場上,正在集中放煙火。
是不是大學的領導,忽然就明白了,除夕夜的主要容是家人團聚,因而單位裏的人員比較分散。而到了元宵夜的時候,單位裏的人員才會更齊全些。因此,單位裏舉辦的放煙花和花炮的活,更多地就都安排在了元宵夜的緣故呢?我這樣莫名地獨自猜想著。
我久久地站在窗口,怔怔地看著窗外不遠此起彼伏的,一束接著一束的大型煙花。那個時候,我朝著幾個不同方向的高、遠去,都能夠看見高樓與禮花相互襯托、相互輝映的麗景象。
一柱柱的花炮,伴隨著震耳聾的響炮聲,徑直地升向高空。繼而,又伴隨著刺耳的呼嘯聲,在高空中炸放展開來,造就了一朵朵變幻著彩與形狀的、麗的煙花,呈現出一個又一個的富多彩的圖案。
一朵朵麗的煙花,攜帶著人們的辛勞與汗水,伴隨著人們的功與失敗,更承載著人們對於未來時的期盼與響往,在天空中盡地紮放。繼而,如同天散花一般,它們把快樂與希又灑向大地、灑向人間。
隨著煙花花朵的消失,一些還沒有燃燒殆盡的殼灰,先後紛紛揚揚地從空中又掉回到了地麵……
我的心也隨著那煙火的灰燼飄落,卻在落向無底的深……
這個節日的歡樂之夜,我的心裏卻充滿了沉悶。
“你決定了?”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我沒有回頭。
“是的,我已經辭職了,報告已經批下來了!”晴兒的聲音從我後傳來。
那麽就是說,晴兒事先不和我做任何商量,已經先斬後奏了,事已經不可挽回了。晴兒真的越來越自主了,這麽大的事,竟然就不和我說一下,擅自決定並實施了。
我突然覺得晴兒有些陌生。
“為什麽……”我努力掩飾住心的失落。
良久,晴兒沒有說話。
我回過頭,看著昏暗中的晴兒,晴兒低頭不語。
我今晚的好心此刻已經然無存,心裏覺非常意外,這不像是晴兒的格和風格,做出這麽重要的決定之前竟然就不和我通一下氣,這太不可思議。
我去了客廳,打開燈,打開音響,《阿廷別為我哭泣》的音樂旋律彌漫在客廳裏,帶著憂傷的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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