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我的大哥大響了，是柳月打過來的：“江峰，明天我帶市裏三家新聞單位的記者去南江采訪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兌現對宋明正的諾言，報社的記者你安排下，明天一大早在市委門前集合坐車……”

我說：“我現在就在南江，正在房間裏和宋書記一起聊天，報社的記者不用安排了，我明天在這裏參加采訪好了……”

柳月似乎微微一怔，接著說：“嗬嗬……真巧，那正好就讓你參加吧，我剛加完班回來，正要通知宋明正呢，就不用通知了，你直接告訴他吧……”

我說：“好的！”

掛了電話，宋明正看著我：“柳月打來的電話？”

我點點頭，接著把事和宋明正說了，宋明正聽了很高興：“好啊，很好，太好了，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接待采訪事宜，我親自陪同！明天王經理回江海，你正好留下來，不用回去了……”

宋明正對於柳月的到來似乎很興，顯然不僅僅是因為采訪的事。

宋明正今晚似乎和我聊天的興致很濃，毫沒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柳月明天要來的事刺激了他。

“老弟，你可是場裏的一棵茁壯長的樹苗，能力強，有學曆，年輕，前途不可估量，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連副科級都還不是，還在市政府辦公室打雜呢，幸虧後來領導賞識，讓我跟副市長做了書，才算有了出頭之日……”

宋明正興致地對我說：“現今這場啊，年齡是個寶，學曆不了，你可是都占了，起步很好，基礎很紮實，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我笑了：“謝謝宋大哥誇獎，我還年輕，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對於場，連皮都知之甚，今後，老大哥還得多提攜，多指導，多指點！”

宋明正說：“嗬嗬……每個人都是從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在進步的過程中，如果遇到有人提攜和指教，會走不彎路，至於提攜，我不敢當，不過，要說到指點，我倒是有些會和悟，說出來，給老弟參考參考……”

我雖然此刻沒有什麽談這些容的興趣，但是看到宋明正談興正濃，也不好掃了他的興，就點點頭：“老大哥盡管說，我洗耳恭聽！”

宋明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後說：“混了這麽多年場，我也算是一個老油條了，經曆的事也不，會也頗多……場是個險惡之地，但也是許多人向往的地方，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人英勇頑強地往裏麵衝鋒陷陣，有的壯烈犧牲，有的功名就，有的臨陣逃，有的不死不活，有的負傷致殘，五花八門啊……

“場之所以險惡，我總結原因，就是因為這裏麵有太多地，有的甚至是五星級的致命，往往很多人栽在裏麵，就是因為不了這些，特別是一些年輕有為、春風得意的青年幹部……”

宋明正的話勾起了我的興趣，我看著宋明正：“都是些什麽？”

宋明正說：“首當其衝就是的，哈哈……”

宋明正一笑，我也跟著笑起來：“哦……”

宋明正說：“假如你做了，尤其是年得誌，做了響當當的有權力有級別的，那對你來說，就有可能不是一個一個的投懷送抱，而是一個連一個營的集團衝鋒，們把你當了敵人的碉堡，發董存瑞舍炸碉堡的獻神，不把你攻下來決不罷休……”

我笑著說：“嗬嗬……可怕……”

宋明正說：“你聽我說啊，嗬嗬……當然，你可能有堅強的革命意誌，匆匆忙忙築起一座萬裏長城，但你的萬裏長城在們麵前很可能是百出，因為之心，人皆有之，這是老祖宗給我們在基因裏留下的不朽產。

“隻是可惜啊，在場，遇到了特殊況，產就了無可奈何的包袱，而這個包袱不是普普通通的包袱，想甩掉就甩掉的。甩掉基因裏的分，我們的科技還遠遠達不到這個水平。當然，如果真的達到這個水平的話，大家不把祖宗恨個咬牙切齒，就是可敬可佩的孝子賢孫了……

“從這裏無法下口，你不免胡思想，想從別的地方尋找突破口。或許你會想，要是中華5000年的文明史裏，沒有什麽四大八大該多好啊。如果所有的都是人妖，那就更好了，場上就沒有什麽的影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而已，惡心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映了。

“或者你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李蓮英，見了絕子如見了普通雌一樣，那顆久經考驗的心髒，平時跳70下的，這時絕對不會跳71下。那該多好！嗬嗬……

“其實，你我都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你這個碉堡一旦被們攻下，為了的傀儡，順理章，做出什麽魄力過分旺盛的事來，一點也不奇怪……”

我很認同宋明正的話，確實是經驗之談，開玩笑地看著宋明正：“那宋大哥，你現在被炸了幾次碉堡了？”

宋明正詭地笑了下：“嗬嗬……老弟，咱們隻談普遍的現象，不往自己上牽扯，嗬嗬……你哥哥我可是久經考驗的人了……”

我說：“除了的，還有什麽？”

宋明正說：“的啊！”

我說：“？什麽意思？”

宋明正說：“就是食哦……做了，有食的機會，會十倍百倍地增加，你當然可以像老僧坐禪一樣，本不為所謂的食而心，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困難太大了，人都是裕，食是人樂中最主要的部分。

“俗話說，們以食為天，對於員來說，就是以食為天了。想想吧，在豪華酒店的包廂裏，聽著飄飄仙的音樂，熊掌的幹活，燕窩的幹活，茅臺的幹活，人頭馬的幹活，統統的不要自己掏腰包的幹活，不吃白不吃，那簡直是妙不可言。

“什麽高、高脂、高糖，三高算得了什麽，先快活了再說，免得又如李逵一般淡出鳥來！一句話，了場，食就是你的敵人，你往往你不知不覺了食的俘虜，奪命的三高時時在算計著你……”

我深有悟，點點頭：“說的在理！那金錢是不是也算是一種？”

宋明正說：“當然，人類對金錢的崇拜，可謂久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是這個道理。麵對源源不斷送上門來的金錢，場中的你如果都能從容不迫地一一予以回絕，那你可能就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了，因為地球人要取得這種業績實屬不易！

“當然，也許你會想，要是有一種一見金錢就嘔吐的預防針就好了，把針一打，就完事大吉了。可惜，這隻是一個白日夢而已。如此，你在沒有多有效防衛手段的況下，就算違規收了點什麽，就算罪不可赦，但也是有可原的……”

這時，我想起柳月說過的一句話：“莫手，手必被捉……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

我又想起爹娘經常告誡我的：“我們窮，也要窮的有誌氣，不該拿的錢，一分都不要拿！”

而宋明正的觀點，似乎在為賄進行解，我不敢茍同。

宋明正看我不語，微笑了下：“知道嗎，兄弟，時下中國的場還流行一個更大的，那就是拍馬屁的！”

我說：“拍馬屁，這個下三濫的啊！”

宋明正說：“嗬嗬……別這麽說啊，老弟，拍馬屁並不就是下三濫啊，而是一件很人化的工作！”

我聽了，忍不住笑起來：“人化的工作？”

宋明正遞給我一顆煙，說：“正是，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心理學家說的，在某種場合下，拍馬屁等同於給人做心理按，有時，你的心靈在各種各樣矛盾的攪拌之下，心理上有坎坎是常事，就是心理上布滿了名山大川，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這時候，傑出的拍馬屁者，就大有用武之地了，幾句春風楊柳的話一出口，你心理上的創傷就立刻被熨平了，甚至一平如鏡！”

我笑著聽著，覺得宋明正的話很有意思。

宋明正說：“高素質的拍馬屁者就是心理按大師，你缺什麽他就能提供什麽。比如，你在場上走的是武的路子，以威嚴示人，他會誇你魅力輝煌，事果斷利索；你在場上走的是文的路子，以親民形象示人，他會誇你氣質儒雅；你天生有些弓背，他會誇你為人相當地謙虛；你一臉的才從猿進化到人的痕跡，他會誇你外貌特征突出……等等等等……這樣的大師，好像鉚足了勁，不把你的心靈伺候好了，就是他的奇恥大辱似的……”

我說：“這樣的人，確實是高手！”

宋明正說：“每一個高邊，都不乏這樣的人存在，有需求就有供應嘛！麵對如此的拍馬屁者，你能不通舒泰、覺得似乎離不開嗎？這些拍馬屁者如果提出要喝月球上的礦泉水，你會毫不猶豫命令宇宙飛船起飛，到月球上去取礦泉水；

“就是拍馬屁者做出殺人越貨的勾當來，你也可能會心一放他一馬，天大的事你兜著，至於能不能兜得起，你可能不會想那麽多；至於拍馬屁者想擁有一頂更雄偉一點的帽，你會覺得要求太過稀鬆平常，隨手就會甩出一疊來供他選擇！至於後果呢，下個世紀可能你有興趣去想……”

我聽著宋明正的話，沒有說話，心裏卻到不安，為宋明正的未來和途。

這一晚，宋明正滔滔不絕，給我灌輸了大量他在場的經驗和會，我認真聽著，不管是否讚同還是反對。

宋明正說累了，才住。我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