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弱水鐘于韓不周,這是很早之前,燕卿卿便得出的結論。
若對韓不周無意,為何與自己爭風吃醋,又為何放棄將軍府的掌事權,選擇跟隨他千里迢迢的南行?
可如今裴弱水的行為卻完全打碎了這種設想,進而,有意燕元期皇妃的猜想逐漸站穩腳跟。
都說人心海底針,裴弱水的心思更是難以揣。
燕卿卿在與秦嶺雪討論半晌無果后,選擇暫時放棄,再做觀察。
而這一拖,便到了中秋佳節。
巧的是,賢妃的生辰也是中秋這一日,于是高宗大肆辦了常宮宴。
裴弱水本是沒有資格參加宮宴的,但賢妃指名其宮為慶生,才得以赴宴。
燕卿卿得知此事后,不免慨,這半個月的馬屁到底是沒有白拍。
至目前來看,賢妃還是很喜歡的,日后繼續發展,或許真就了四皇妃也不無可能。
燕卿卿心中想著事,一路在宮中悶頭走著,等回神時,發現自己晃晃悠悠來了后花園,這里離奉天門可有一段好走呢,于是趕折想要往奉天門趕去,卻在抬腳時,被一記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你別以為
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我警告你,盡早死了那份心,否則別怪我不留面!”
低了的男聲里充斥著憤怒,燕卿卿分辨了好一陣才記起這是燕元期的聲音。
可從未見過這位四皇兄怒的模樣,是什麼人竟然能惹得一向好脾氣的他生氣?不免生了好奇。
燕卿卿刻意放慢腳步,抱著八卦的心態豎耳聽著,卻在聽到回應的聲時,面上調笑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裴弱水!
“四殿下別怒,氣壞了子我看著都要心疼呢。”裴弱水嬉笑著,聲音掐的與平日截然不同的。
燕卿卿猶豫片刻,還是矮在花叢邊上蹲下,過錯的花枝,看向閣樓那邊的兩人。
不易察覺的角落里,燕元期啪的一聲握住裴弱水不安分的手腕,他側對著燕卿卿,從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繃的角,以及咬牙切齒的怒聲:“你惺惺作態給誰看?我母妃會被你糊弄,我可不會,裴弱水,你若是打我主意,我絕對會讓你后悔!”
裴弱水回手,輕輕著手腕,笑道:“四殿下可真會翻臉不認人,是誰幫你除了后患?如今你
過河拆橋,當真不怕我將你的一切都抖給燕卿卿?”
“你敢!”燕元期額角青筋暴起,眸底殺氣乍現。
裴弱水涼涼的掃他一眼:“四殿下想殺了我?好啊,我死了,燕卿卿立刻便會收到一份函,至于函里寫了些什麼,我想就不用我說了吧?”
燕元期垂在側的手掌握起,指節的咯咯作響。
“其實我有心上人的,四殿下不是也知道麼?如果我真了四殿下的皇妃,也無大礙,我只是,借勢。”
裴弱水見自己將燕元期的了,又適時放放松,笑著輕輕著燕元期的臉頰,作嫵。
燕元期狠狠打掉的手,惡狠狠的撂下句話:“你最好別讓我抓到把柄,若不然,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他說罷,便要轉走來。
壞了!
閣樓的唯一出便是如今燕卿卿所藏的花叢小路,必然是要與燕元期面的。
電火石間,燕卿卿做了個未經大腦的舉,哎呀一聲,坐在地上。
那邊對峙的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齊齊一驚,唰的看過來。
燕卿卿裝作不知,著膝蓋從地上爬起來,猛地將
地上的鵝卵石踢遠,上嘟囔道:“今天是怎麼了,走個路都能被石子倒……”
燕元期站在不遠,漆黑的眸子落在上,似要將其看出個窟窿來。
燕卿卿察覺到那道灼熱的視線,側臉看過去,怔了下后,然道:“晚宴不是要開始了麼?四皇兄在這里作甚?”
裴弱水早已藏起,燕元期抿了抿,將心思收起,面如常道:“來這里拿些東西,十四妹妹為何也在這里?”
“我方才在想事,沒注意到自己走了這麼遠,等回神后就已經在這里了。”
燕卿卿誠實的回著,說著覺得頗不好意思,沖燕元期尷尬的笑了笑:“若是我母妃知道,定又要笑話我日丟了魂兒。”
燕元期見神不似作假,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他狀似無意的問:“十四妹妹也是剛到?”
“應當吧,我方才在想事,也沒留意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燕卿卿回著他的話,小心翼翼的與自己撒的謊合。
聽這麼說,燕元期才真正放下心來,他輕笑著著的頭發:“那走吧,去遲了,母妃可要說我不將的壽辰放在心上。”
他掌
心溫熱,卻不同于韓不周,他掌心漉漉的,著發心,有些不太舒服。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燕卿卿總覺得異樣。
興許是因為他方才與裴弱水的那一番對話,又興許是其他,總之,有什麼東西已經在心間落地生,悄然改變著的態度。
“我都嫁做人婦了,四皇兄怎還將我當做小孩子看待。”
燕卿卿說著不聲往邊兒挪了一步,避開他的接。
燕元期沒有察覺,只當在玩鬧。
他笑看著,眸子里裝的是以往沒有注意到的。
“你在我眼里,永遠是小孩子。”
燕卿卿心不斷下沉,面上牽強的笑笑,卻再也不能以平常心態面對他。
今夜,看到了一個與平日完全不同的燕元期,與印象中的那個值得扶持的穩重的四皇兄大相庭徑。
他并非所認識的那般純粹,意識到這一點,突然有些難過。
莫非這普天之下,當真沒有人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了麼?
韓不周曾經說過的話這時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他說的四皇兄并非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那時曾不屑,可現下看來,愚蠢的人是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