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白瑾行一把抱住。
愣了一瞬,隨后便反應過來,彎眸笑著也手摟著他的腰,想說話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想應該是贏了。
鬼面人不該跟打賭,他那樣的人即便控著夢魔,又哪里能懂得真實與夢境有什麼不同呢?
夢境再痛苦或是好,都不過是現實的倒映,夢境無法向前走,現實卻能。
而夢境里的白瑾行則一直知道,會在未來等他。
就在不久的未來,他們會相遇在一個明的春日。
鬼面人,你輸了。長幸閉上眼睛在心里輕聲道,你說過的我讓他想起來,你就放我們離開。
一剎那失去了對周圍一切事的知,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變得明起來,散發著一層淡淡的,虛浮著且變得越來越淡。
白瑾行驚詫地看著,微紅的眼眶氤氳著來不及收回的悲傷,像個孩子一樣驚慌失措:
“長幸……你怎麼了?怎麼回事?”
他抖著手想拂上的臉頰,卻什麼都及不到。
長幸想這或許是離開幻境的預兆,便沒有害怕,而是把臉湊到他手掌上安道:
“別怕,等你醒來我們就能再見面了。”
白瑾行卻不信,手一次又一次想要擁抱,皺著眉強迫自己鎮定:
“真的嗎?”
長幸剛想點頭,站在一旁的尤卿卻發現不對勁,只見原本還晴朗的天空瞬間被不知從何攏過來的烏云和瘴氣覆蓋。
尤卿一驚,急忙沖過去大喊:“不是!這不對勁!你們小心!”
話剛落音,只見一道黑影席卷著雷電直沖而下,尤卿撲過去一把推開白瑾行,而長幸卻在瘴氣的環繞下瞬間化作點點碎消散。
長幸只覺得在瘴氣將自己包裹的那一剎那,后頸又是一痛,黑暗從四周籠罩過來。
恍惚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如此悲傷而絕,像是這人耗盡了此生的緒:
“長幸……”
在意識消散的前一刻,忍不住嘆:我的阿珩,終究還是想起我了啊。
只是對不住,原本可以帶你回家的歡喜,轉眼卻又這般的悲傷絕。
等長幸再一次睜開眼時,好似又回到了最初墜落的黑暗無的水底,而頭頂依舊是點點碎,勉強能照明。
鬼面人自那碎中而來,又仿佛融在周圍的黑暗中,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長幸其實很想痛罵他一頓。
這混蛋居然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明明輸了,竟還敢這般反悔,簡直比還不要臉!
事實上確實是罵了:“你還要不要臉?這賭局分明是我贏了!”
鬼面人眸淡漠沉:“可他能想起來,是因為我將十六歲的他送了過去,與你無關。”
長幸想了一會兒,斜了他一眼繼續罵:
“狗屁!如果我沒記錯,十六歲的他能想起來也是因為我對他用了解咒!你那算哪門子玩意兒?”
現在心里已經氣到炸,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罵什麼,毫不顧自己現在還是北晉閨閣小姐的份,不知不覺又是那現代自在灑的小福神。
叉腰橫眉,指著鬼面人繼續罵:
“我說你能不能講講道理!說好的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你這一次次出爾反爾,以后還怎麼玩?還能不能好好地配合我一次?我上次不是教了你要學會合作?你這什麼鬼腦子,都沒裝東西的嗎?還是你腦子里除了咣當響的水就沒別的了!”
鬼面人從來沒被人這麼罵過,也從來沒有人敢指著他的鼻子像個潑婦似的嘮叨,眼前這人像是不怕死似的。
不是說最惜命的嗎?這會兒被他擄來了卻跟個沒事人似的,不應該是瑟瑟發抖地跟他商量條件,或者是找機會讓他放了嗎?
這怎麼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蘇家二小姐果真是個腦子壞掉的。
長幸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頓了頓,臉一變就罵道:
“你才是腦子壞掉的!你前后八輩子腦子都是壞掉的!”
鬼面人:“……”
其實他并不知道,像長幸這種姑娘,越,反倒越不服。
之前多次制于他,這一次還被他整得那麼慘,長幸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發了。
因為從來就不是任人擺布、人的子,實在忍不了了就會直接剛。
所以現在炸了,要不是打不過,真的會掄起拳頭沖上去就是一拳。
反正之前對鬼面人是什麼計策都用過了,誰知越忍讓這人還越得意,活了這近千年都沒被人這麼欺負過!
其實心里也是有底的,猜到鬼面人不會殺,才這樣破口大罵。
確實,鬼面人雖然臉不怎麼好,但也沒上來直接掐著的脖子讓閉,而是等罵累罵痛快了,淡定地來一句:
“你如果再不想辦法出去,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白珩。”
長幸皺眉,瞬間沉了臉:“你什麼意思?”
鬼面人轉過,背著手:“就是要挾你的意思。”
長幸:“……”這人還能再混蛋點嗎?
深呼吸兩下試圖平復自己的怒氣,面無表地看著鬼面人道: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我們出去?”
聞言,鬼面人轉過來,一雙狹長的眸子微瞇,映有些許上面的碎:
“我說過我要你。”
長幸角一,咬了咬后槽牙,忍下想揍這人的沖。
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不就來這套,是不是真想把人氣死?
當然不會覺得鬼面人是看上了才說出這句話,理智點分析,這鬼面人估計又是想利用做什麼壞事,這才說想讓跟他走。
鬼面人讀到心這一番想法時,心中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總之又是一陣無言。
長幸抬頭問他:“那你總得跟我說說,你要我跟著你是出于什麼目的?”
鬼面人只是直直地盯著長幸的眼睛,那眼神無悲無歡,也并不像以往那樣沉冷漠,而是平靜了許多。
長幸不經意間同他四目相對,待看到這一雙難得平靜無波的眼眸時,竟覺得有些眼。
這雙眼睛,應該是在哪里見過的……
嘶……到底是同誰十分相似呢?
鬼面人并沒有阻止長幸繼續回憶下去,他知道總有一天會知道。
良久,他緩緩道:“你用不著知道太多,你只需知道,除了我沒人能讓你從這里出去。白瑾行也依舊會被夢魔控制,直到他靈力失控。”
長幸很快從他這番話中找到了突破口,這鬼面人似乎特別了解白瑾行,居然連白瑾行天生靈魄這事兒都能知道。
于是忍不住推測,這鬼面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