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晉帝自天啟二十八年起便不喜長子趙允麟。這一年的趙允麟六歲,是他為儲君的第一年。
若說到為什麼,這里頭可就涉及了帝王家的辛,有幾個人知道的。據說當初太子的生母圣德皇后被冊封為皇后前,便是皇帝最深的人,是為謝貴妃。謝貴妃還沒進宮時便是出京都名門的謝家小姐,父親是當朝太傅,哥哥更是當初晉帝還是太子時的伴讀,兩人很是深厚。
因此,年輕的晉帝自小便與謝家小姐相識,兩人是青梅竹馬,也是那時候便結了緣,謝小姐出閣那一年就被晉帝帶進了東宮,冊封為太子妃,兩人很是恩。
可后來晉帝登基,因為要平衡朝中各大權貴家族的勢力,不得不廣納后宮,寵幸了不權貴之,其中便有北晉大族秦家長秦漱蘭,這秦家小姐不僅姿容甚,而且頗有心機和手段,不多日便迷了晉帝,深得晉帝寵。也是在這時,宮中都傳言被皇帝獨寵八年的謝貴妃是要失寵了。
謝貴妃心溫,雖是心中難過但到底是沒有表出來,深知晉帝在前朝與各家勢力周旋不易,便諸多諒。后來晉帝得知此事,心生愧疚,便將秦妃拋下,好生陪了一陣謝貴妃。
而秦妃自在家被寵慣了,要什麼得不到?如今依靠年輕貌虜獲了晉帝的心,又豈能甘心就此敗落?非要徹底得到晉帝不可,由此秦妃便生了執念,與一無所知的謝貴妃結下梁子,暗地里開始用盡手段迫害謝貴妃。
謝家不比秦家勢力大,又加上謝貴妃的子著實弱,生不出什麼壞心思,故而著了秦妃幾次道,而謝貴妃卻閉口不言,行事越發低調,不想把事鬧大。
就這樣過了幾年,謝貴妃的子一直不好,晉帝看在眼里也在一直為尋覓良醫,可謝貴妃的子卻一日比一日差,后來也不知是因為子還是秦妃的緣故,謝貴妃與晉帝漸漸生了隔閡,不比以往恩了。
再后來謝沈兩家出了事,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再加上秦氏的落井下石,便連晉帝都無力回天,只能力盡所能保住了謝貴妃父兄的命,借口將其流放。可不知是誰從中作梗,讓謝貴妃知道了這事,甚至誤會了晉帝,本就子弱的謝貴妃因此重病一場,終日流連病榻,也不再想見晉帝一面。
而謝貴妃是在趙允麟六歲那年病死的。
其中細節無人得知,只聽說當初是因為謝家出了事,朝中其余以秦氏為首的家族便上奏皇帝冊封皇后和儲君,當時宮中符合后位條件的就秦妃和謝貴妃,秦妃和的家族費了那麼多心思自然是要登上后位,再讓的兒子為太子。
本以為這事會很順利,誰知弱了一生的謝貴妃卻在病弱膏肓之際強勢了一回,本來按照當時的況,謝家出了事,秦氏一族又如日中天,哪怕晉帝再不愿意,謝貴妃都本沒有機會斗贏秦妃。
謝貴妃知道以秦妃的手段,若是當真讓秦妃為后,就一定不會放過的兒子。因為天下誰都知道的兒子乃晉帝嫡長子,也是晉帝最寵的兒子,可如今卻因為母族不得勢而無緣太子之位。
謝貴妃不甘心也不放心,知道只有趙允麟為太子才能在這皇宮中有一線生機。
所以用死換了趙允麟的太子之位。
天啟二十八年,謝貴妃病逝被晉帝追封為圣德皇后,是名義上的第一個皇后,晉帝力排眾議又于朝堂之上大發雷霆,以至于朝臣無一再敢言不是。同年,謝貴妃之子趙允麟便順理章地為皇太子。
那年趙允麟才六歲,失去了最的母妃,父皇也因為他母妃的死而懷恨于他,對他是越發嚴格,漸漸失去了為一個父親的仁慈。后來晉帝的兒子多了起來,父子之間又多了一層隔閡,于是晉帝對趙允麟也就越加不重視,幾乎是放任他野蠻生長,由著他在這危機四伏的朝局中苦苦掙扎,卻從未出手幫他。
在旁人看來晉帝深已故的圣德皇后,甚至為了而癡迷修道癡迷長生,可卻厭惡他的親生兒子,幾乎是不給他好臉。
就拿前些日子太子遇襲來說,晉帝也只是象征地派個醫過去,卻從未親眼去瞧過一回。換作是別人該是寒了心,可太子卻生純良,哪怕父親再冷漠,他都日日帶著傷前來請安。
后來是被晉帝下了足令讓他在東宮休養,他才不再過來的。
而如今半月已過,這太子又來,晉帝又沒有什麼好臉,長樂殿眾宮侍都不由屏住了呼吸,都得小心行事,生怕皇帝又發怒而禍及他們。
果不其然,太子這才進去了沒一炷香,宮殿里頭便發出“砰”的巨響,嚇得人不打了個寒。這會兒別說宮殿外的人害怕,這守在皇帝邊的徐公公都嚇的面如白紙,低著頭兩戰戰不敢說話。
只見長樂殿一陣低氣,晉帝坐在塌上黑著臉,周散發著寒氣,瞇著眼瞥著跪在臺階下的趙允麟,眼眸銳利得好似劍刃:
“你再說一遍,你打算為誰求?”
趙允麟低著頭面微沉,額頭上多了抹跡,已然是剛剛晉帝將杯盞砸傷的,那杯盞的碎片此刻就散落在他的腳邊。
可他聽到這話卻并不害怕,眉目微斂聲音中也聽不出喜怒,卻意外地很堅定,他說:
“父皇,兒臣要為二弟求,請求您饒過二弟一回。”
晉帝盯了他良久,忽而勾起一抹冷笑:
“你這話從何說起?他犯了什麼錯,朕要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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