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實在沒想到自己安生日子才過了沒幾日,便又被這鬼面人盯上了。
頗為惱怒地瞪著眼前背對著的影,若不是自己靈力不夠,且他這瘴氣又實在厲害,哪能如此束手就擒?
不過打雖打不過,上卻不能認輸,長幸直接瞪著鬼面人便怒道:
“這是第幾次了?你是不是就會使這些小人手段!”
實在是太生氣了,自從上次幻境的事結束之后,以為可以好一陣不見這鬼面人呢,沒想到自己只是一個不小心,便又被他擄來了。
鬼面人聞言轉看,那雙狹長的眸子微垂,仔細凝視著長幸,像是想看穿眼底的所有心思。
然而他確實是看了,似乎討厭極了他。
鬼面人皺眉,因為這樣的眼神心里很不舒服,索瞥開眼不再看。
待重新穩了心中的緒之后,他又聽見長幸道:
“喂,你這次又想做什麼?威脅我?囚我?”
的態度不好極了,可鬼面人卻沒有像以往那般生氣,只是一面對厭惡的眼神就覺得心尖有刺痛,麻麻地讓他覺得有些不過氣來。
抓過來做什麼?鬼面人忍不住問自己,卻第一次嘗試著不帶任何瘴氣地走近,蹲下子看著長幸的臉龐,他有些發怔似的,緩緩出手想的臉頰。
他想,他其實只是想見見,自幻境一別之后,他親眼看著長幸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第一次嘗試到如此挫敗且懊惱的覺。
他被幻境那人擊傷,損了一縷魂魄本該好生休養一陣子才對,可他一睜眼那想要見到長幸的便冒了出來,他想見,十分想。
想再一次看到那充滿生氣的眼神,想再一次嘗試著得到眼底的火,那是他在人世這麼多年,第一次瞧見的如此耀眼的事,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個發自心想要得到的事。
鬼面人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知道幻境之后,每每想到長幸心尖便傳來那奇怪而陌生的疼痛,他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能順從,去將抓來,像如今這樣靠近,認真注視著的臉龐。
他僅僅是想見見而已,卻不想看到這樣的眼神。
鬼面人怔愣了許久,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終是沒有落下,他的結滾一下,聲音照舊沙啞難聽。
他問:“你為什麼不開心?”
本來就覺得這鬼面人很奇怪的長幸這下徹底愣了愣,可臉上卻依舊沒有好臉,瞪了他一眼便吐槽道:
“我又無緣無故被你抓來,且生死難料,哪里開心得起來?”
聽見這話,鬼面人幾乎是下意識道:“我不會殺你,你不用怕。”
可這話一說出口兩人都愣了。
鬼面人沒想到本該威脅的自己竟一下子沒了那種心思,而且說出這樣的話像極了安,著實是不該。畢竟,哪里有綁匪安人質的道理。
而長幸在怔愣的同時,又用一種疑的眼神看著鬼面人,心道這鬼面人實在是太奇怪了,當初那個不就想殺了的人怎麼會出這樣的眼神,而且他在幻境時的就已經很不對勁了。
嘶……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長幸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想到剛剛鬼面人說的那句話,心下便確定了他不會,可是他把綁來這里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良心發現了要幫解的蠱毒的?
長幸知道鬼面人能讀自己的心,便懶得玩什麼花樣跟他周旋了,而是直接道:
“那你把我抓來這里是想做什麼?”
已經意識到自己剛剛失策的鬼面人這下不敢再輕易展自己的緒,站起又背對著長幸,半響才冷聲道:
“你是忘了你上的蠱毒了嗎?有它在,你就得聽我的。”
轉眼就被打臉的長幸:“……”我可去你的良心發現吧!這就是個混蛋沒錯了!
長幸沒好氣道:“沒忘,所以你這次又想讓我做什麼?”
說實話現在長幸其實本不用怕鬼面人,因為鬼面人的蠱毒對已經沒有了威脅,哪怕再疼也忍得過去,再者就是不怕死,且鬼面人剛剛又說出了那句話,也不可能生命威脅了。
不管怎麼樣都不怕了,鬼面人肯定拿沒辦法,現在只要從他手里順利逃出去就好了,長幸心中是這麼想的。
可長幸卻不知道,鬼面人卻掌握著另一個弱點。
鬼面人轉,眸中仿佛落了寒霜,居高臨下地盯著長幸看:
“我知道你不怕蠱毒,可白瑾行呢?”
長幸愣了,神空白了一瞬。
鬼面人繼續道:“他那個子和命格,可沒幾年好活了。”
長幸幾乎是在他話剛落音那一秒抬頭怒瞪著他,咬牙切齒道:
“你敢他!”
若是眼神能化作利刃,鬼面人此刻怕是要萬劍穿而過了。
可實際上他表面雖毫無容,心中卻是到異樣的疼痛,還有一陣難以言喻的悲涼,他暗自咬了咬后槽牙,忍了下去。
他的眼神更加冰冷,他轉彎腰著長幸的下,寒眸直視眼中的怒火,淡淡道:
“我怎麼不敢他?我此生最厭惡就是他,若是可以我多的是辦法讓他活不到命格結束那日!”
長幸瞳眸微,有些吃驚:
“你剛剛說什麼?你厭惡白瑾行?他跟你有什麼關系?”
注視著鬼面人那雙悉的眼眸,落在心頭的許久的疑一一問了出來,似乎距離那個答案僅一步之遙。
又或者說,其實早該猜到這鬼面人與白瑾行的聯系不一般。
從一開始鬼面人有意讓他接近白瑾行,到白瑾行上纏繞著鬼面人的瘴氣,再到鬼面人利用夢魔控白瑾行的識海。
這一切,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哪怕靈力高超如尤卿也不可能輕易做到。
因為這除了要極盛的靈力外,還需要跟白瑾行有特殊的聯系。
鬼面人沒有直接回答長幸的問題,而是注視著,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
皎潔的月過鬼林的樹林隙落在他的臉上,待長幸看清那張臉時,徹底愣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