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發現長幸已經完全愣住了,就連靈識也混沌不清,正擔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便從借著的視角往前一看,頓時也嚇得沉默了。
系統看著那張悉的臉,竟能明白長幸為何這般呆愣。
良久,長幸低著頭,額前的青擋住的眼。
惶恐不安又不敢相信,將自己的氣息掩至最低,強迫自己從那陣震驚中緩過神來。
“這次,怕是很要命。”
靈識深,長幸如此對系統說。
系統不發一言,卻不自覺地咬起了尾,也跟著張和害怕。
鬼面人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長幸,以至于長幸一抬頭,看到的依舊是那張讓驚心魄的臉,那是……
跟白瑾行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容。
若是要說出什麼不一樣來,就是他們眉間的氣質截然相反,白瑾行氣質出塵,冷清干凈如謫仙,不染凡塵。
而鬼面人卻偏生多了幾分妖孽的氣質,狹長的雙眸尾拖曳出幾分魅紅,五更立些,眉心多了一道妖冶的紋印。
長幸起初看得有些怔愣,那一剎那還以為這是了魔的白瑾行,因為那道紋路太悉了,曾經師父的友人了魔時就有這樣的魔紋,那魔屠殺了許多人,犯下了滔天大罪,而之后,是的師父親手將了魔的友人斬于劍下。
那時雖尚且年,卻記得清楚。
的師父告訴,長幸啊,魔這種生為六界所不容,他們超于六界之外,是逆了天道倫常的存在。記住,千萬不要招惹魔。
小長幸問他,若是不小心遇見了呢?
師父那時了的頭,語重心長地說一句,那就逃,千萬不要回頭,一刻不停地往回逃。
從那時起長幸就對傳言中的魔甚是恐懼,甚至此時回想到這件事都渾發,腦中確實只有一個念頭,逃。
可現在哪里逃得了,鬼面人就在前面,自己還被他的瘴氣綁著,本不可能逃。
長幸攥拳頭,強迫自己冷靜,盡管如此,鬼面人還是從眼底窺見了那一恐懼。
他頓了頓,勾起一抹笑,似是自嘲又似帶著苦,而就在長幸還未琢磨明白時,他便轉將鬼面重新戴上。
許久,鬼面人沙啞著嗓音道:“就連你也害怕啊。”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落寞,像是失又像是難過,這仿佛是他即將可能得到的一抹,卻驀然嫌棄了他,將他拋棄。
在心里有過希而后失去希的絕,要比一開始什麼都不期待來得痛苦。
長幸似是聽明白了他這話,默了默,等自己稍稍下了些心里的恐懼,便對他說:
“這六界之中魔已經消失了許多年,我當然多會有些害怕啊。”
鬼面人回頭看,啞聲問:“魔?”
長幸點頭:“對啊,你不知道自己已經了魔嗎?”
鬼面人眼中閃過一迷茫,進而搖搖頭,他不知自己從何而來,只記得在他擁有意識之時就被棄在鬼林里。
他與常人不同,不用進食亦可存活,不,又或者說他吃的東西跟別人不一樣,他吸食旁人的悲傷與絕,恨意與厭惡,這一切負面緒讓他漸漸長大,讓他想起以前的記憶。
這記憶來自前世,與白瑾行有關,所以他如此厭惡白瑾行。厭惡那個與自己一同來到這世上,命運卻截然相反的人。
而在一開始他也是嘗試過接人的,那時他還是年。
他分明什麼也沒做,可不知道為何只要他一走出這個鬼林,走到外面的村鎮,便會給人帶來不幸。
他那時懵懵懂懂地看著紛擾繁華的塵世,到最后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毆打與咒罵,甚至被扔著石頭驅趕。他不明白,他與他們分明都一樣,兩只手兩條,能站起來也能說話,為什麼就只有他遭遇這些?
他一次次地嘗試又一次次地心灰意冷,再后來聚集在他周的瘴氣多了,他便像只能融進黑暗一般,再也不能輕易見到。
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經活得不像人,又或者說他一開始就不是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
而現如今,眼前這個子告訴他,他是魔。
看著鬼面人那個怔愣的模樣,長幸心中便猜測起來,或許在北晉這個朝代,其實是沒有魔這個概念的?可以鬼面人上的瘴氣判斷,他又像是修煉魔道已經許多年了。
又或者是從他是生而為魔?
長幸搖搖頭,不不不,這個可能太小,要知道魔這種生跟上古神明一樣已經泯滅許多年了,哪怕這里是北晉,也不可能出現那麼多魔族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長幸就渾起皮疙瘩。
系統卻想明白了什麼,借著長幸的視角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鬼面人,悄悄對長幸說:
“你沒想過其他可能嗎?”
長幸:“什麼可能?”
系統:“他和白瑾行長得一模一樣。”
系統這句話一下子把長幸帶回了原先的問題,明顯地愣了一下,進而順著系統的思路想到,白瑾行是天界某位大人的回轉世,而這位大人因為回之時出了差錯,以至于白瑾行是現在這個命格。
那鬼面人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差錯導致的?所以他才和白瑾行看似相反,卻冥冥之中自有聯系。
長幸一下子全想明白了,看著鬼面人道:
“你不知道自己是魔,那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鬼面人似乎一下子被這個問題吸引了注意力,立即轉盯著看:
“你知道?”
長幸點頭:“我可以幫你,但你至不能綁著我吧?”
說著,低頭看了看束縛著自己的瘴氣,鬼面人似是信不過,冷聲道:
“萬一你耍花招呢?”
長幸眼珠子一轉,瞇眼笑了笑:“吶你看,我現在就在你手中,你不用瘴氣綁著我,我也逃不了啊是吧,你那麼厲害。”
看著長幸臉上的笑,鬼面人愣了愣,他發覺自己的思維好像有點跟不上,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從剛剛的害怕一轉眼又笑著跟他耍起花招的?
對沒錯,鬼面人讀得出來,長幸就是在跟他耍花招。
可是看著那雙不再有一恐懼的眸子,甚至還帶著狡黠靈氣的笑,鬼面人竟下意識覺得便是耍花招,那他上套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說得很對,現如今確實沒有辦法從自己手里逃。
鬼面人沒有猶豫,直接解開了長幸上的瘴氣。
而下一秒,長幸居然眼疾手快地手往他眼前一劃,他頃刻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