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在白瑾行他們瞬移到鬼林的時候,長幸已經安好鬼面人的緒,跟他商量好了那個易。
在發現這個鬼面人還算好說話之后,長幸甚至在看到那個魔印都不那麼害怕了。
正笑嘻嘻地想要進一步跟鬼面人討價還價,讓他放自己回去,可誰知還沒開口,眼前的鬼面人就忽的神一變,眼神頃刻變得很可怕!
他在長幸還沒反應過來時,猛地上前將擄至懷中,長幸下意識大一聲,待回過神來就發現鬼面人站在后,一手扼住的脖子,一手將的后反扣在后。
覺得莫名極了,皺眉道:“你怎麼回事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兒又發起瘋來了?”
長幸過了剛剛那一秒的驚嚇之后,這會兒卻不怎麼害怕,因為發現這鬼面人就算反手扣住的脖子,力道也很輕,不想是要傷害,反倒是像……護著?
可這個姿勢怎麼看也不像啊,長幸又猛地反應過來,哦,這鬼面人向來只擄過人,大概是不知道護人是什麼姿勢吧?
所以這才下意識的用了這樣的作。
長幸剛想說什麼,便聽見鬼面人道:“閉!不許說話!”
說著,他便往口外張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提防什麼人到來,長幸覺得疑,還沒想明白呢,鬼面人便想帶著走。
可這山不深,再往里走就沒有路了,鬼面人忍不住皺眉,又考慮著用瘴氣瞬移,可是以這種子若是過多被瘴氣侵蝕,怕是要不住。
長幸問:“你在猶豫什麼?”
這話剛落音,便想順著他的目看向外,就在那一剎那看見了白瑾行的影!
長幸登時愣住,白瑾行來救了!腦中只要這個念頭,也不管是不是被鬼面人挾持著,掙扎地便想開口喊道:
“你不許過來!”
這況太過猝不及防了,長幸只來得及下意識喊出這句話,心里很明白,鬼面人不會傷,可卻想殺了白瑾行,而且鬼林這種瘴氣那麼多的地方,是白瑾行能來的嗎?他那個質,萬一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已經趕到口的尤卿和白瑾行聽到這句話皆是一愣,就連鬼面人也沉了臉。
他當然清楚長幸心中在顧慮什麼,不得不說想對了,他確實想殺了白瑾行,不顧后果地想要這個人消失。
同樣,白瑾行心里也有這個的念頭。
這是兩人在現世的第一次見面,心中所想卻出乎意料地一致,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殺意。
可白瑾行還是很快把目移開,穩了穩神便上前道:
“你放開。”
看到了另外一張跟白瑾行一模一樣臉的尤卿剛剛已經完全愣住了,聽到這句話才稍稍回過神來,跟著白瑾行上前。
然而鬼面人卻不同意,眼中的殺意半點不減,下一秒只見口外涌進無數瘴氣,朝白瑾行他們襲來!
這些瘴氣來勢洶洶,很快就將他們的保護罩撞破,幸好尤卿眼疾手快地揮了一道符陣出去,不瘴氣頃刻消散,可一波消失還是很快有另外一波涌上來。
尤卿一邊要對付瘴氣一邊要保護白瑾行,難免吃力。
長幸看得膽戰心驚,轉便掙鬼面人的桎梏,拽著他的領怒道:
“你給我住手!不許你傷他!”
如此簡單的話語,是長幸下意識表出來的對白瑾行的袒護,可從不這樣袒護他。
鬼面人神稍沉,垂著眼眸看著長幸,卻無于衷。
長幸轉頭又看見有一只瘴氣化的妖往白瑾行咬去,危機時刻白瑾行上有紅一閃,瞬間將妖擊退,那是長幸給他的護符咒。
長幸這下才剛松口氣,差點便什麼顧不得地往白瑾行那邊跑去,卻又被鬼面人攔住了去路。
他低頭冷冷看著道:“你又要護他。”
長幸不明所以,又重新在鬼面人上看到那殺意,只是這殺意好似并不針對。
長幸怒極了便回道:“他是我夫君我為何不能護他!”
鬼面人一下子想起來幻境里那人也是這麼說的,他說長幸是與他許過終的妻子,他說他要護一輩子。而現在,長幸又說,白瑾行是夫君,為何不能護他。
呵,妻子,夫君。
鬼面人一下子怒極了,也不管心頭出來的疼痛有多麼窒息與難熬,他只知道自己在這一刻理智全無,著長幸的下便怒視道:
“我若是現在把他殺了呢?”
長幸立即冷了眸子,面無表道:“我會殺了你。”
這話幾乎是下意識吐出來的,不帶半分理智,以至于鬼面人一愣。
就在這時,已經殺瘋了的瘴氣繞到長幸后朝沖過來,儼然是失去了控制的模樣,此時鬼面人正擋在長幸前,看見那瘴氣襲來的時候瞬間瞳孔微,手往前猛地一攬!
長幸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再次回神時便發現鬼面人把護在懷里,自己擋了那襲來的瘴氣。
“你……”長幸瞪大眼睛,又下意識皺眉,滿眼的不解。
鬼面人只是低頭注視著懷里的,狹長的眼眸里也不知是什麼緒。
可他心里在這時想的卻是,原來,這才是護著一個人的姿勢。
溫熱的從他角漫出,長幸心復雜極了,一時也不知該怒還是該迷茫,只是在瘴氣要再一次襲來時,手捻訣揮出紅把它解決了。
而后推開鬼面人,往后退了幾步拉遠距離。
這次鬼面人什麼作都沒有,只是保持著那個微微彎著腰,捂住口的姿勢。
他似乎傷得不輕,長幸卻顧不得這個了,只是強迫自己冷靜道:
“你救了我一次,就當還了之前你想好幾次殺我。”
說著,轉便往白瑾行和尤卿的方向走去,行了幾步又停下來,微微側過頭看著鬼面人冷靜道:
“那個易照例進行,只是你這次若不再守信用,我便不會再想見你。”
鬼面人不說話,只是看著白瑾行擊退瘴氣之后,攬長幸懷,而握著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安的眼神。
他們沒說一句話,卻只一個眼神便表了所有。
最后也不知長幸同他們說了什麼,那個大祭司在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畫了符陣離開。
鬼林的山很快又寂靜下來,鬼面人低頭看著滴落在自己手掌的黑,勾苦笑。
他已經許多年沒流過了,以前是傷在皮,這次卻傷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