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想了想,回答道:“昨晚尤卿不是說過嗎?鬼面人控制住他是為了暗中對付白瑾行。”
長幸雙手托腮,沉半響,搖搖頭:“不對……若是鬼面人的目的真是這個,那為何最后是派秦默來埋伏呢?”
而且鬼面人之前在寺廟里,不是答應過,在易期間不能對白瑾行手嗎?
況且,他沒必要多此一舉,以他的手段本沒必要再利用秦默。
“除非……”長幸若有所思地喃喃,“他本不是要殺白瑾行,而是還有別的目的……”
可是以鬼面人的份與機,除了要殺白瑾行,還能有別的什麼目的呢?
“等等,會不會是利用秦默的本不是鬼面人!而是另有其人!”長幸突然想通了一般,開口道。
系統不明白:“秦默本就備手埋伏白瑾行的機了,你怎麼就知道他是被人利用的?”
長幸搖搖頭:“按理說秦默本沒有那個能力召集那麼多殺手,更沒有可能提前埋伏那里。以我對白瑾行的了解,他之前肯定就有盯著秦默的向,預防他手。”
所以在那一次兩次出門時,他都派淵墨滄武跟著,這就說明他一定早對秦默做足了準備。
在這樣的況下,秦默還能埋伏在他們下山的途中,定是有人在幫他。
長幸又聯系到上次跟系統聊秦氏一族的事時的猜測,幾乎可以肯定,這背地里一定還藏著一個人,他控著全局,秦默只是他的一個餌,或者擋箭牌。
而鬼面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幫兇,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而將尤卿鎖在了藏書閣。
系統聽完這些分析后,有些糊涂了,喃喃道:“那這人到底是誰呢?”
長幸出纖細的食指敲了敲桌案:
“試試就知道了。”
系統:“試試?難道你已經有了計劃?”
“嗯。”
長幸點點頭,等再次抬頭看向窗外時,神有些凝重。
————
這日白瑾行剛下朝,便有一侍上前要請他到東宮一趟,說是太子找他有要事相商。
白瑾行未作停留,應下之后便隨著侍往東宮的方向走去,而見到此景的朝臣們,臉上都不約而同出了復雜的神,心里只道這蕪陵君怕是當真要太子黨了。
只不過現在二皇子遭流放,秦氏一族倒臺,還有誰敢同太子作對呢?
就連這新上任的閣首輔也是太子一黨的廖臣,這人在此前一直都為閣次輔,雖說資歷尚夠,但這朝政理能力確實有待商榷。
可這廖臣確實是蕪陵君一手扶持上去的,倒也沒人敢再說什麼了。
白瑾行到東宮時,趙允麟已經在院中涼亭置好了榻和棋盤,旁邊燃著香爐,手中正執著黑子,似是對著棋局苦思良久。
待看到白瑾行來了,他才放下棋子,緩和了神:
“瑾行你來了……”
“拜見殿下。”白瑾行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君臣禮,趙允麟只得頗為無奈地起將他扶起:“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如此見外做什麼?往后啊見了我,就不必行禮了。”
白瑾行面沉靜,認真嚴肅道:“殿下與我乃為君臣,君臣之禮不可逾越。”
這番話還真是刻板嚴肅到讓人無可奈何,當真好生無趣,趙允麟了眉骨,角勾起一抹笑:
“你啊你啊,至于如此嗎。”
不管何時見他,總是守著這君臣之禮,怕是就連他與他的距離都曾拿尺子丈量過,說的話也都在腦中琢磨了百八十遍。
趙允麟想著,便抬眸看向坐在對面這人,忍不住打趣道:
“說起來你小時候倒也還不曾如此嚴苛,怎生這長大之后就變得這般無趣呢?”
不知道為何趙允麟這陣子總提起小時候的事,總會想著,若小時候東宮的他沒了白瑾行在邊幫襯,該如何躲過那些明槍暗箭?
兩人的初識約莫是在趙允麟十歲的時候,那時候他剛當上太子,卻又不似個太子,除了戰戰兢兢地活著,便只剩下對父皇的無盡期,那時的他為了讓父皇多看他一眼,甚至能在寒雪的大冬天寫上三個時辰的字,凍得小手通紅。
可最后換來的只是父皇的冷臉批評,那時候的趙允麟面對父皇的苛責臉白得厲害,渾發。
小小的他很是不明白,為何父皇不像以前那般夸他疼他了,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有時甚至帶著仇怨。他不明白這些,心里雖然難得很,卻下意識著凍傷的手不敢道出只言片語。
后來他因凍傷躺在床上好幾天,太學的課不能上了,他卻不敢落下,因為幾日后父皇還要查他的功課。
可腦子昏昏沉沉的,本連床都下不了,邊卻沒有人照顧他,只因他沒了母后,世亦比不過那金貴的二皇子。
所以哪怕他了太子,活得卻比常人還要難些。
可后來他卻看到了跟他一般大的白瑾行,背著跟他差不多高的書,走進了猶如冷宮般的東宮。
白瑾行先是教訓了一通那些吃里外的宮奴,給他尋了太醫看病,之后又拿著書擺出一副夫子的模樣來,其名曰為他補課。
那時候小小的趙允麟看著這踏雪而來的年,第一次到了書中寫的尋常人家的兄弟親。
他被白瑾行護著,與他一起上學,跟著他學了好多太傅不曾教導過的謀略兵策與帝王之道,甚至因他躲過了好幾次暗殺。
他本以為能認識這樣的白瑾行,與他自結識,為好兄弟,該是上天垂憐,賜給他的一份人間親。
可最后他才得知,小時候白瑾行陪在他邊,照顧他輔佐他,也不過是聽從皇帝的吩咐罷了。
所以那時候趙允麟看著越來越出的白瑾行,時常會想不明白,這個曾跟他一起長大的白瑾行,付出的到底是真,還是假意?在他眼中自己是不是只是所謂的東宮太子,而不是自長大的兄弟?
他待自己的好慢慢轉變為一位臣子的敬畏,不知何時,白瑾行已經悄然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私底下再流,已經沒了當初的無話不談,而只是公事公辦。
等到再后來,趙允麟也慢慢開始不糾結這些問題了,表面上他雖仍舊與白瑾行很是親近,但心里早已慢慢變了質,他開始明白,他若是要為這北晉的帝王,往后他與白瑾行就只能漸行漸遠。
“啪”地一聲,耳邊有落子清脆的聲音響起,趙允麟漸漸回了神,將目落在對方剛剛落下的白子上。
而后,他看著對面那仍舊坐得端正筆直的人,忽然意識到方才他正走神之際,這人好似回答了他的問題。
可……白瑾行到底說了什麼?